《绝对占有[ABO] [娱乐圈]》厌十七

72、最后的誓言

　　出门后，冯八月敲响了隔壁的门。
　　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里面安静得就好像没人一样。
　　“林星耀，你在里面吗？”冯八月按了下门把手才发现门没锁，“你要不说话我就直接进去了？”
　　里面还是没人回应。
　　不会真没人吧？
　　冯八月慢慢推开门，透过门缝，他发现床上没人，把门再打开些，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像嵌在了窗户里一般出现在眼前。
　　林星耀坐在窗户前，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头发乱糟糟地打着卷，看着好久都没有打理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是睡着了。
　　“林星耀，我喊你你没听见吗？”冯八月站在门边。
　　从国外急匆匆赶回来要见的人就在眼前，冯八月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本来就不太擅长跟人谈感情的，更何况林星耀又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如果林星耀没有聋，他肯定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为什么听到了又不说话呢？
　　不想理我？
　　冯八月咬咬牙，心里不快地想:“我都没怪你对我忽冷忽热，你倒先耍起大牌来了？”
　　但再一想，冯八月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发现，自从他剪了头发，还真跟剪了烦恼丝似的，脾气也好了许多。
　　既然来都来了，那还是说正事要紧。
　　冯八月走进去，在林星耀身后停下。
　　林星耀像是刚死机重启过，这才感觉到身后来了个人，他微侧过脸望向冯八月。
　　对上林星耀的视线的时候，冯八月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猛跳了一下。
　　因为林星耀的眼睛里就像装了一整个秋冬，满是悲凉。
　　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跟至亲离世了一样？
　　“那个林星耀，”冯八月清了下嗓子，“我回来了。”
　　林星耀只是定定望着冯八月，就像在确认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确认了，答道:“好。”
　　总算是说话了，冯八月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头。
　　“我没有做手术。”冯八月说着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露出一个圆圆的只剩下毛寸的脑袋。
　　冯八月注意到，林星耀看向他头顶的时候，瞳孔放大了，他表现出的意外让冯八月也觉得意外。
　　“你的头发……”林星耀一只手扶着椅子站起身。
　　“噢，准确地说我做了手术，手术名叫人体无用副组织集体切除手术。”冯八月自嘲般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林星耀看着他的新发型，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冯八月没判断出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面对面站着，偶尔有窗外的和风吹过来，缓和了两人之间逐渐冷下来的氛围。

　　突然，一阵清朗的笑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冯八月蓦地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林星耀。
　　而林星耀只是顾着自己笑，丝毫不顾及冯八月的感受。
　　“你笑什么？”冯八月又气又好笑。
　　“你的头发……”林星耀笑得喘不上气，连咳了好几声。
　　“我的头发怎么了？不好看吗？我看好多人都说很适合我。”
　　“好看，非常好看……你一直都这么好看。”林星耀笑着笑着忽然又正经起来。
　　“我知道好看，不用你提醒我。”冯八月知道，林星耀肯定是在嘲笑自己的发型，其他的甜言蜜语不过都是他的伪装。
　　“真的很好看。”林星耀朝冯八月走近了一步。
　　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十厘米。
　　因为分化成了Omega，冯八月后天发育没跟上，身高比林星耀矮了半个多头，体格也更瘦弱一些。
　　站在他面前，冯八月总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也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对方故意的。
　　他后退了一步，把头撇开，“你最近怎么了？听说你心情不好？为什么我喊你你也不答应？”
　　林星耀侧过身子看向窗外，“因为他走了。”
　　“他？”
　　林星耀“嗯”了一声，“他死了，贾世美也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总觉得我是多余的，也许我应该跟他们一起走。”

　　果然还是没从戏里出来。
　　冯八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在他那么敬业的份上，之前的恩怨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你说甄相莲？他走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们还都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说到后半句冯八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你？”林星耀又看向冯八月。
　　“对啊，你写的情书我都看到了，你要是早点把那些信给我，说不定你早就成了大嫂。”
　　“你说什么？”林星耀的语气很正经。
　　冯八月以为他没听懂自己在开玩笑生气了，抬头看他，不想，林星耀抬手放在了他的头上，还摸了摸。
　　“手感真不错。”林星耀还是一脸正色，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鉴宝大师，现在只不过是在履行他的职责。
　　冯八月蹙起眉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别又在骗我吧？”
　　闻言，林星耀的动作顿住，“相莲走了，而我却没走，我对不起他。”
　　冯八月怀疑林星耀又在装可怜骗他，他仔细打量了林星耀的表情一番，林星耀一脸怅然，完全不惧冯八月的直视。
　　冯八月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自行认输。
　　林星耀的演技太好了，他找不到破绽。
　　不过，虽说他的表演无懈可击，但冯八月也找到了他话里的一些逻辑不通的地方。
　　话说，贾世美和苗翠儿才是一对，苗翠儿死了，贾世美应该为她难过，为她要死要活的，又关甄相莲什么事呢？
　　冯八月问:“甄相莲是你的情敌，他死了你伤心什么？”
　　林星耀慢慢收回放在冯八月头上的手，“你知道吗？有些对手是共存的，一旦失去了一方，那么另一方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
　　“真的吗？”冯八月知道林星耀那张嘴什么话都能给圆回去。
　　“自然。”林星耀很淡定地回答。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冯八月走到椅子旁坐下，望向窗外。
　　坐下来之后冯八月才发现，原来窗外有一棵桂花树，只露出半个树冠，就像是在和屋里的人躲猫猫。
　　冬天已经接近尾声，春天已经在光秃秃的树梢上冒出了头，虽说桂花树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但这也没到花季啊。
　　冯八月坐着，竟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飘入他的鼻子。
　　这味道为什么那么熟悉？不是味道熟悉，而是感觉。
　　闻到这味道的感觉让人很熟悉。

　　“你为什么不做手术？”林星耀的声音打断了冯八月的思绪。
　　“我就是为了这事回来的。”冯八月觉得这件事很重要，站起身对林星耀道。
　　“跟我有关系？”
　　“我不想做手术，他们剃了我的头发，还要开我的脑子。”冯八月一回想起那日的场景浑身就毛骨悚然，“还说什么做完手术就再也不能见你了。”
　　“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哪有？”冯八月大声反驳，“我们都还活着，就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只要你故意躲着我不见我，这样我们就不会再见的。”
　　“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不见面的，之前我躲了六年，最后不还是出现在你面前了吗？只要我想见你，我们就不可能不见面的。”
　　“你想见我？”林星耀的颤了几下眼睫，慢慢抬眸看他。
　　他就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眼神热烈而深刻，恨不得看进他的心里。
　　“对啊，我想见你，你说你八年前就喜欢我了，其实我八年前也喜欢你啊，只不过，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不想表现得跟大家一样，所以才故意说不喜欢你的。”冯八月说着埋下了头，“我也喜欢你的，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你为什么就不能主动一点跟我说呢？为什么写了那么多信却一封都不给我看……”
　　冯八月说着，声音哽咽了。
　　“你说你讨厌我，我又怎么敢把那些信给你看，惹你讨厌？被讨厌的人喜欢是件很麻烦的事吧，我怎么敢对你表达我的心意，你知道吗？只是向你表达我的一丝爱意，我都要筹谋计划好久……”林星耀颤抖着声音，说到后面沙哑得都说不出话。
　　“可是你对我也总是冷冰冰的。”
　　“我要是表现得太热烈难道不会吓跑你吗？”林星耀捧起冯八月的脸让他看自己。
　　冯八月的皮肤洁白无瑕，现在没了头发的遮挡，俊秀的五官都暴露在人眼前，因为情绪激动，他的眼尾开始泛红，一副受了欺负的小模样。
　　让人见了不由得更想欺负他一下。
　　“难道不是因为我克制住了自己，故意和你保持距离，现在你才会在这？”林星耀靠近冯八月，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头顶落下一吻。
　　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得亏了他步步为营，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中了他的圈套，自动投入他的怀抱。
　　诶，不对，怎么感觉自己又被坑了？
　　算了，反正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目的达到了就行，过程不重要。

　　冯八月拦腰抱住林星耀，扑进他的怀里。
　　林星耀的吻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冯八月的头顶上。
　　要是以前，林星耀会用他的手指抚摸他的头发的，而现在……
　　“你不觉得扎吗？”冯八月忽然感觉有点委屈。
　　“有点。”林星耀含着淡淡的笑看他。
　　“那就不用亲那。”
　　“不亲那亲哪？”
　　“随便你亲哪。”冯八月瞟了他一眼，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他突然闻到，那里竟然有桂花的清香。
　　原来，桂花香不是桂花树上散发出来的，而是这家伙身上的。
　　“你又到易感期了？”冯八月问。
　　“嗯。”
　　“不是早就该到了吗？”
　　“之前心情不好，压制住了，现在又被你给引发了，你要对我负责。”
　　“我负责？你刚才不是说还要跟甄相莲一起去死吗？现在就好了？”
　　“现在不想了，以后再说。”
　　“还有以后？”冯八月瞪他。
　　林星耀捏住冯八月的下巴，“只有你能一直陪我就没有以后。”
　　说完，俯身吻了下去。
　　他们亲了很久，从地上到了床上，唇齿相依，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冯八月有几次想主动一点，但林星耀过于强势，总是让冯八月没办法反击。
　　但同时，冯八月也能感觉到林星耀进攻时的克制，他像是怕伤害到自己，每次咬住自己的时候，明明很用力，但是中途又会突然松开，松开牙齿改用舌头。
　　冯八月好不容易找到间隙，推开了林星耀。
　　林星耀还想贴过来，冯八月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
　　“沈医生说有其他办法治好我们的过敏症，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哦，他有什么办法？”林星耀睁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他。
　　“他说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了？”林星耀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一副很痛苦又在强忍的模样。
　　冯八月见他难受也不敢再犹豫，凑近了些，却又不敢看他，“他说，只要你终生标记我，这样我们的过敏症就都能好。”
　　“他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要不然我会说这种话？”
　　“那你想要我现在终生标记你？”
　　冯八月犹豫了一下，“不是不行，但是姐在外面，动静太大不太好。”
　　“你姐也来了？”
　　“没有，我说的是你妈啊。”
　　林星耀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那也是你妈。”
　　冯八月撇撇嘴，“你到底要不要按照沈医生说的试试？”
　　林星耀抱紧他，用下巴摩挲着他十分有质感的头顶，“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冯八月并不是急着要成为林星耀的人，他知道终生标记的过程很痛苦，又不能打麻醉什么的，肯定比做手术还痛苦的，但是他不想再忍受过敏症带给他们的痛苦了。
　　眼下林星耀又到了易感期，此时进行终生标记最好。
　　但林星耀还是拒绝了，因为他不想伤害冯八月。
　　于Omega而言，对他们进行终生标记，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更何况自己现在又是在过敏症发作情况下的易感期，他要是为了得到冯八月而疯起来，那场面可能简直无法想象。
　　林星耀认为，他可能会发疯到要了冯八月的大半条命。
　　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他不能这么做。
　　冯八月也同意了。
　　不过，眼下，他还是可以作为解药，送到林星耀嘴边，帮他缓解过敏症给他带来的痛苦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