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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祢衡其人 ...

  •   这日,蒯祺带来四个青年人,他们谈笑风生地走进三哥的屋子。

      刘庆东认得这几个孩子,都是当世的精英,绝代的人杰。岁数最大的是大隐士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也和蒯祺是担挑,娶的诸葛玄的二侄女。

      长得丑的是他的堂弟,大家都称他为“凤雏”的庞统庞士元,天气也不热,这位手里却装模作样地握着把兽毛编织的小扇子,也不扇,只是拿来当装饰用。

      最年轻的是庞统的弟弟庞林,而那个身高八尺、犹如松柏,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头戴葛巾,容貌甚伟的美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诸葛亮,是蒯祺、庞山民的二舅子。

      “刘神医,你能治腰扭伤吗?”蒯祺开门见山,直接向刘庆东道明来意。

      “你们哪个扭了腰呀?”刘三哥望着来人,那几个小年青迫切地瞅着他,似等待他的明确答复。唯有诸葛亮揉着肩头和脖子,可能是走累了,宽阔的额头渗出汗来。

      “士元兄,把你的麈尾借我扇扇。”诸葛亮接过庞统递给他的小扇子,起劲地扇了起来,“我也得弄把扇子,你这兽毛扇太小,扇起来不赶劲。水镜先生已经答应我了,要用他家里大白鹅的羽毛做把羽扇给我。”

      刘庆东见孔明这付难受的样子,自然认为是他生病了,“诸葛大侄子,你哪里不舒服呀?腰扭啦,脖子也痛吗?你一定是看书看的,得颈椎病、腰肌劳损了。这么爱出汗,我早就看你是内息旺盛,平时头颈肩背手臂酸痛、脖子僵硬吧?看你胃肠也不好,小脸煞白。来,我给你刮刮。”他拉着美男子坐在榻上。脱去袍子,坦露出上半身。

      牛角做成的刮痧板到了三哥的手里,便似注入了灵气,在白嫩嫩的皮肤上只刮动了几下,便出现一片暗红色的出血点,“出痧了,你们看这腠理,还好,问题不大,若是出现雪花状的就不好了。你们今天带他来就对啦,再不治疗后果就严重啦,发展下去得做轮椅。”他说着话,手却没闲着。

      “我们今天不是为他而来。”丑小子盯着红刺刺的一片直咧嘴,下意识地扇动起小扇子。

      “不能扇风,他的毛孔都打开了,会受风感冒的。”三哥立即阻止他,“不是他,那是谁腰扭啦?”他向另外的人看去。

      庞山民抢先说,“是为水镜先生,他昨天搬家,从鱼梁洲搬到中庐思安白马洞去,不小心扭了腰,只能躺着不敢动弹。”

      水镜先生!多么熟悉的名字呀,那不是司马徽嘛。他终于从颍川阳翟来襄阳啦,刘庆东猜他搬去的应该是水镜庄喽。

      “是搬家扭伤的呀,刮痧对受寒引起的酸痛比较好,而一般人扭伤的急症最好不用。最好找个疾医给抓付药吃吃,或是用冷敷,静卧几天就好啦。”他也是听邱师傅说的,不赞成用刮痧治疗。

      庞统却加以反驳,“神医,水镜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清高拔俗,学识广博,能知人论世,鉴别人才。我伯伯把司马徽先生推荐给我,我便慕名从南郡走了两千里路去颍川拜访他,正遇上他在采桑叶,我很失望地嘲笑道,我听说大丈夫处世,就应该地位非常显赫,哪有压抑巨大的水流,去做治丝妇女的事呢?”

      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有多无知狭隘呀,司马徽先生态度超好,他让您暂且下车,教导我说,小伙子,您只知道走小路快,却不担心迷路。从前伯成宁愿耕作,也不羡慕诸侯的荣耀;原宪宁愿住在以桑木为门轴的简陋屋舍里,也不愿住官邸。哪有住在豪华的房屋里,外出骑肥壮的马,左右要有十几个侍女侍候,才算是与众不同的道理呢?这正是隐士许由、巢父感慨的原因,也是清廉之士伯夷、叔齐长叹的来由。即使有吕不韦的爵位,齐景公的富有,也是不值得尊敬的。先生的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我们通宵达旦地促膝长谈,真是相见恨晚啊。”

      刘庆东虽不知他说的伯成、原宪、巢父是谁,可听得出来是淡泊名利,甘愿清平的世外高人喽。而伯夷、叔齐、许由、吕不韦,他是晓得的,想那齐景公一定是跟齐桓公有些关系,都是些有典故的名人吧。

      “是这样的,司马先生精通经学、道学、奇门、兵法,学识渊博,识人准确,看待凡事都能像水一样透彻。不光是庞老师如此讲,徐庶、石广元、崔州平也这么认为的,司马徽先生可不是一般人。”诸葛亮好像被刮舒服了,半眯着眼睛给予肯定。

      “好白呀!大个儿门前站,不穿衣服也好看。小伙子,就是瘦弱了些。你们在谈论好好先生吧?哼,年轻人,可不要学他,碌碌无能之辈,总是说好好好,装老好人,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半点儿糊涂。我四年前曾来过荆州,这回算是故地重游了,这里还是那个老样子,人的见识依旧是那么肤浅。”那人无所顾忌地大声嚷着,声音之大震得屋子里嗡嗡回响。刘三哥停下手里的刮板,惊异地抬头去看。

      大喊大叫的是与赵戬同来的,这位长得确实黑了点儿,除了里出外进的小碎牙,找不出一块细粉白静的地方。三哥敢打包票,若是他夜里出来溜达,着实得把路人吓一跳,只见一口白牙在天上独自飞呢。

      四个小伙子均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那意思似说这大言不惭的人是谁呀?来人二十几岁的样子,光头戴着绿色的头巾,人长得不伦不类,并没有出奇冒泡之处,可这嗓音和说话的语气却是与众不同,有种哗众取宠的味道。

      那人还不觉景儿,自顾自地在往下说着,“看世间昭昭,除了我大儿孔融孔文举,小儿杨修杨德祖。其余的人皆平平庸庸,不值一提。”他猛然想起身边的赵戬,“赵戬兄是例外,乃是超世绝伦,剑则干将、莫邪,木则椅桐、梓漆,人则颜冉、仲躬。”

      被夸奖者谦虚道:“欸,正平贤弟言过啦。你从颍川许都来,那里如今是天子脚下,人才济济,远的不说,陈群、司马朗便是世间大才。”

      “呸,仁兄说的是陈长文、司马伯达吗?我怎么能和杀猪卖肉的人结交呢!”对方却似受到了奇耻大辱。

      “嗯,还有陈群的岳父荀彧和赵融嘛,他们怎么样?”同伴又问。

      “吓,我祢衡不耻与其为伍,荀文若可以借他的脸去吊丧,赵稚长可以让他管理厨房膳食。”那位是一脸不屑的神情。刘庆东这才听出来,这人原来是祢衡啊!他来荆州投刘表了,那么说击鼓骂曹一定是骂完啦。

      “赵勘兄,这位就是神医喽,像,冲这眼睛就像是那么回事。”黑家伙没深没浅地打量起三哥,初次见面连礼数都不讲,“嘿,老神医,我的膀子受风了,焦酸焦酸的,只能抬到这儿,再往上抬疼啊。”他比量着将胳膊抬到胸前,然后呲牙咧嘴地难于忍受。

      刘庆东看他嘚瑟的样子就来气,这人是个不拘小节、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这是受风啦,让我给你刮刮。”三哥用手指试探着他的痛点。

      “小伙子,刮得差不多啦,起来,起来,让神医给我弄弄。受风有一段日子了,疼得我睡不着觉啊。”祢衡用手扒拉着诸葛亮,很自私,很没有礼貌,人家并没有与他计较,穿上衣服让出位置,“哎呀,你这怀里是啥呀?扎得好痛啊。”像被蝎子蛰到了,他又呲牙咧嘴地叫开啦。

      刘庆东见诸葛亮从怀里掏出两个铁蒺藜,向受伤者展示着,“对不住了,这是我刚刚作成的,像不像蒺藜,我给它起名叫铁蒺藜,你看它伸出的四个铁刺,凡着地总有一刺朝上。将它们洒落在军队通行的道路上,能阻碍人马,让其寸步难行。”

      揉着手的祢衡撇了一眼,“这小伙子,没看出来呀,一天还琢磨点儿事呀,四个刺终归有一个朝上能扎人,这损招太歹毒了,亏你想得出来。”这话让诸葛亮听着不顺耳,收起自己的发明不再理他了。

      刘庆东开始给他刮了,“你这受了多大的风呀,是光着身子击鼓时得的吧?大殿里的穿堂风可了不得呀,俗话说四大硬,门洞风、野猪鬃、醉鬼的舌头、铡刀的钉。”

      祢衡闻听一惊,立即转回头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衣服击鼓呢?在许都的事儿传得这么快吗?”

      “没穿衣服击鼓?”在场的几个人不知是怎么回事,都望向坦露出上身的祢衡。

      刘庆东想他不会说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啊,全脱,□□!都是孔融多事,向朝廷推荐我。可我看不惯曹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让我做个鼓史,我便脱光衣服在他面前击鼓,痛骂他一顿,明明要羞辱我,却被我给戏耍了。真是过瘾,曹贼能奈我何?”祢衡狂放地高歌道,“道已丧,德亦丧,拔刀张弓各相向。纲常仁义如粪土,黎民百姓尽遭殃。金戈铁马血肆流,叫吾怎生不张狂?”

      “哦呦,你的手别乱动,我刮伤了你哟。”刘三哥看他激情澎湃的样子,这胳膊也不痛了,都举到脑瓜子顶上啦。

      手到病除,祢衡被刮痧刮得舒服了,一个劲夸刘庆东真是神医呀。三哥又从他的口中得知,刘备在许都过得很滋润,可没有受封皇叔这么一说?按他的话,那是痴人说梦,天大的笑话,汉献帝是汉景帝第十三代孙,而刘备是第十八代孙,怎么可能乱了辈分呢?

      送走了客人们,刘庆东为祢衡这个愤青感到可悲,不识时务,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等待他的将是黄祖的屠刀。

      没过两年,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首先是发生了煮酒论英雄的佳话,在市井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然后是刘备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借着朱灵征讨袁术的机会逃离了许都。而袁术呢,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投奔袁绍长子袁潭,却在半路被朱灵、刘备截杀,又退回寿春苟延残喘,窝囊得吐血而亡。刘备顺势进军下邳,杀了徐州刺史车胄,暗自庆幸远离了曹操的魔爪。

      可他高兴的太早啦,衣带诏东窗事发,曹操亲自带队东征,刘备战败投奔袁绍。关羽被擒,张飞不知下落,家眷妻子又被曹操掳了去,成了无立足之地的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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