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裴将军殿下有请。”说话人是齐将军的副将。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虽说裴城少时便跟随殿下，关系更为亲密，但是该有的礼数裴城从未少过。
休息了一整夜周易的气色已经有所缓和，昨日见他时尊容依旧，但眼底的憔悴却无法掩盖。
昨夜分开后，裴城靠在窗前看了许久，他与殿下的居所相对。那边的烛火都熄灭了，唯有殿下的一直灯火通明。想必还在寻找解决饥荒的办法。
因此后半夜，发生盗窃时。他才叮嘱小厮不要打扰到他休息。
“裴城起来吧，不必多礼。”周易放下手中得书籍。
“刚刚齐将军已经将事情原委告知本殿，在抓捕过程中如此短暂的时间，就能想到如此周密的计策。对比你两有什么看法。”
“殿下，臣认为必然是极其熟悉太极城的人。”齐将军面色凝重的说。
裴城补充道：“不错，齐将军所言极是，熟知太极城地形的人大致分为四种：流民、灾民、草寇以及官府。”
齐将军听完，皱眉直接否定了流民和灾民的说法：“流民的可能性不大，都是其他城池逃过来的百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了解太极城的地形构造，而且还形成一支功夫不错得队伍。”
“至于灾民，也就是本城的百姓。确实在地形方面有些优势。但是赈灾物资本就是发放给他们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铤而走险做这种蠢事。”齐将军说蠢这个字时，咬字特别重。就差拿笔墨写在裴城得脸上。
裴城也不恼，慢慢悠悠的将齐将军往布置好的“陷阱”引：“那边只剩下城外的草寇和官府两种可能。”
齐将军对此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断不可能是官府，官府都是我们的自己的人，裴将军是怀疑本将军和缙云将军对盛京的赤胆忠心，还是在质疑殿下？还请裴将军慎言，小心将自己也赔进去。”
齐将军一直都是一个直率的人，没有裴城那些弯弯绕绕。心直口快，说话确实不大中听。但是却出了名得护犊子，甚至到了执拗的地步。因此麾下的将士都愿意跟随他。
裴城在心中大喝一声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倘若此事但真是草寇所为，昨夜值守的将士有没有遇到出城的人？已经过了宵禁如何出的城门？如果有，那出的又是那道城门？”
齐将军被他的连环发问绕的头晕，差人去楼下寻来了副将白鹤。
白鹤：“启禀殿下、两位将军。昨夜值守的正是下官。宵禁后未曾见到有人出城。”
“那只能说明那群盗贼还藏匿于太极城中。”齐将军不服气的说。
“既然是藏匿，若是躲在寻常百姓家中，深夜到访？怎能做到悄无声息？竟然能做到连齐军都无法察觉的地步。”裴城一步一步得将齐将军带上道，等着他自己揭开谜底。
齐将军皱着眉，意味深长的看了裴城一眼：“你的意思是……太极城内有草寇的接应？”
始终没有发言的周易，此时心中胸有成竹：“两位将军的推断本殿下已经听完了，齐将军听命。”
“末将在，还请殿下吩咐。”
“本殿需要做两件事，第一命你速速“捉拿“驿站的老板和伙计，大张旗鼓的回盛京复命，然后在南城门在伏击，等待信号。切记不可伤害到他二人分毫。第二撤下城门夜间的值守的将士。你可明白。”
“末将领命，只是……”为何要捉拿无辜之人顶罪。但看到周易忙碌的身影，齐将军没再多问。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白副将，本殿命你协助裴将军查询昨搜查过得地点，将去过的地点圈出绘制成图纸呈上。一炷香之后给本殿结果！”
还未过半炷香，白鹤便将绘制好的地形图呈了上来：“启禀殿下，经查证后一共未搜查得地点有四处，一是郡守府邸，二是工部水部司的府邸，三是收容流民的聚翰堂，最后一处便是驿站。”
“白副将，裴城你两干得不错。当个副将有些屈才了。”周易看着图纸详尽的标注，忍不住赞扬。
“殿下此事都是白鹤以一手操持，与我无关。”裴城不喜邀功，更不屑于抢占别人的功劳。
“这都是白鹤分内之事，殿下过誉了。”
周易：“可还有其他线索？”
白鹤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确有一事，但是好像与本案无关。”
“说与本殿听听。”这几处若是都大规模搜查，必然会令人起疑心。齐将军那边的努力也将白费。城中的百姓也会人心惶惶。于盛京和北境都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哪怕一点蛛丝马迹，周易也不愿意放过。
“嗯，昨夜随行将军搜查得士兵说，昨日水部司的副使告假在家，一打听才知晓他的内子卧病在床，一月有余。殿下这些不过饭后八卦谈资，与本案有何干系？”白鹤将所查之事，尽数告知殿下。却怎么也想不出，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思索片刻，周易拿笔将聚翰堂、驿站一并划去：“白副将辛苦你了，凡请你带一支小队乔装打扮速到北城门外埋伏。”
“殿下客气了，只是白鹤尚有一事未明。”白鹤皱着眉，一直盯着刚刚殿下划去的两处地点。
周易看出他的心思，解释道：“聚翰堂人多眼杂，那群盗贼心思缜密断不可能在此藏匿。驿站出事后一直由本殿的人看守，那群人断无可能折返自投罗网。至于郡守府邸盗取赈灾物资于他无益。派人暗中盯着即可。”
周易虽贵为殿下，为人却谦逊有加。于下属或百姓都是同等对待，绝无半分敷衍。“本殿这么说你可明白。”
“明白，是白鹤愚钝了。白鹤这就领命去北城门埋伏。”
“至于水部司，裴城你去准备好粮食，随本殿去会会这位副使。”周易一直低头处理公务，全然没察觉书房内空空如也，仅有他一人。
周易以为他没听到，又唤了一声：“裴城？”
屋外的侍从听到殿下的声音，急忙进门：“禀报殿下，裴艏将军先前已经出去了。需要小的派人去寻吗？”
“不必了，缙云将军回来了吗？”
“今日流民又增加了许多，缙云将军那里事务繁忙未曾回来，”
“本殿知晓，差遣两人去准备一匹马和粮食随本殿去水部司。”裴城平时虽爱胡闹没个正形，但是个有分寸的人，孰轻孰重他自然知晓。这会能去哪呢？
“殿下请用膳，”裴城摆手示意侍从不必准备，去忙自己的即可。刚刚在殿下书房内，没有看到任何餐具，想必殿下醒后就在办理公务，还未用膳。
他看到殿下将聚翰堂和驿站划去，便猜出了七八分。殿下肯定要去水部司。便早早的下楼备马、装运粮食等待出发。又差康家的人做了一碗面：“这是老师家的人做的，不知是否合小殿下的心意。”
“裴城你刚去哪了?”周易望着桌前的面，面露不悦，并未动筷。虽说他没用膳，裴城心细去做了，确实有心，但是于盗取赈灾物资一事而言此时却无关紧要。
“自然是为了讨好小殿下，做早膳去了。”只有他两人时裴城永远没个正形。
发觉殿下不高兴了，裴城才解释到：“马匹和粮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去水部司。所以恳请殿下用膳。”裴城毕恭毕敬的递上筷子，毕竟刚刚离开时他没有告知殿下，有错在先。
水部司尹兴德大人府邸，裴城下马从怀中掏令牌表明来意：“殿下来访。快去通知你家大人出门迎接殿下。”
“不知殿下来访，下官有失远迎。”尹兴德命人沏好茶送来前厅。
“大人无需多礼，本殿彼此来访是为了给府上送些物资。”周易示意裴城将一车物资拉上前来。
“下官替府上全家老小谢过殿下和裴将军。”眼看尹兴德又要下跪谢恩，裴城连忙将他扶起。
“大人不必言谢，还望尹大人差副使给我搭把手将粮食运到粮仓。”自入府开始裴城便没有见到这位副使，才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到副使身上。
“泰清家中夫人身体抱恙，昨日病情加重，便早早告假回家陪夫人去了。”尹兴德口中的泰清便是水部司的副使。
裴城听闻后，便寻了个搬运粮食的理由退出前厅。偷偷勘察了一遍尹大人的府邸，确实如他所言，副使不在府内。
周易看他神色如常，不像有所隐瞒，决定另辟蹊径：“与本殿随行的白鹤略通医术，若大人不嫌弃可以上门为其诊治。”
尹兴德将殿下送出府：“下官替泰清谢过殿下，他家就在下官府邸后街的第一间房子。下官还要去查看水源的相关事宜，不便陪同前往，还望殿下勿怪罪。”
等到尹兴德一行人远去，周易转身看着裴城：“阿城，本殿问你，尹兴德大人的副使可曾与你打过照面？”若是没有，便伪装成白鹤当医者前去泰家查看，避免露出马脚。
裴城无奈点头“殿下，昨日刚到之时，便是他接待我们一行人。想必此计行不通。”
“要不要裴城去城外将白副将换回。”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大夫，行事所为才不会显得突兀。
周易思索片刻：“不必，阿城你且回驿站找个康家的生面孔作医者打扮，前来与本殿在此汇合汇合。”若是此刻去寻找白鹤，只会暴露北城门埋伏的士兵，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是，殿下。”裴城领命后，便策马而去。
周易转过身，看着剩下得人： “你们寻个闲置的空房，将马匹拴好。给本殿盯着泰清家的一举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