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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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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酒吧门口,女人一袭红裙,烫着大波浪,踩着小高跟缓缓走入。
酒吧内,摇曳的灯光,吵闹的音乐,醉人的酒精,每一个都刺激着在场的人们。
唯独这个刚踏入酒吧的红衣女人。
她站在酒吧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身材姣好,个高腿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瘦,而是凹凸有致。
虽然她如此媚人,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十分冷冽。从眉眼到嘴角都表达出生人勿近的意思。
「喂,杨稚。今天穿的可以啊,走给你介绍男人去。」不知从人群中哪里钻出来一个娃娃脸的可爱女生,一把搂住女人。
「张蕤别闹了,你说有帅哥大佬我才来的。你还不知道我吗,只爱有钱的帅哥。」叫杨稚的女人满不在乎的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走走走,包你满意。不满意的话…这家有特殊服务。」张蕤笑嘻嘻的拉着杨稚就往卡座走。
被拉着走的路上,杨稚突然注意到某卡座里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杨稚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小众品牌。
『这男的品味不错。』杨稚心想。
男人身体前倾,单手拿手机,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敲击,另一手端着酒杯微微摇晃。
他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属于这里。
杨稚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男人转过来。
四目相对,其中一人率先避开视线。
是杨稚。
对视的一瞬间,她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老熟人——陈询
「该死。」杨稚嘀咕了一句。
她的话沉入现场的音乐中,消失不见。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好闺蜜——杨稚。」张蕤拉着杨稚走到卡座前,向着卡座内的人介绍起杨稚。
被介绍的杨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坐在卡座的最外边,并没有开口。
从刚刚看到陈询开始,她的脑海里就涌显出他们的初遇。
七年前,杨稚高一,陈询和她同班。
刚开学,他俩还不是同桌。
他话极少,存在感也一样少。
杨稚十分张扬,短短几天就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随机而来的就是被调换座位。
杨稚显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八卦团体,但也不得不服从管理。
“今天语文作业是什么。”这是杨稚对陈询说的第一句话。
做同桌一个星期以来,这是他俩之间的第一句话。
陈询没说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还不会说话了吗。”
显然杨稚是更强势的一方。
陈询还是没说话,收拾书包的手停下,抬头看着她。
杨稚也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他。
一双桃花眼,左眼下有一颗痣。
皮肤白嫩,看着想让人掐一下。
其实应该是清冷长相的他,此时却有些楚楚可怜。
杨稚一时语噎,没再逼问。
在两人的沉默中,时间又过去了两周。
一直到一天语文课,他突然笑了。
老师正在讲李白,杨稚不懂哪里好笑。
“你笑什么。”杨稚偏头压低声音问道。
“我想到一个笑话。”陈询缓缓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杨稚说话。
他的声音如想象般清冷,淡淡的疏离也在其中。
笑话杨稚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很不好笑。
但杨稚当时还是笑了,笑的很大声。
被老师发现,罚她站着上了一节课。
陈询不知道,笑话不好笑,一点也不。
杨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笑什么,到现在也不懂。
「吱吱!吱吱!」张蕤用胳膊捅了捅杨稚,这才将杨稚拉回现实。
「你看中间的那个男的,他叫程成。咱们市有名的高富帅,他家是搞木材的,这几年赚的可多……」张蕤目不转睛的盯着名叫程成的男人,然后给杨稚细致的介绍起来。
「看着就花心,拉倒吧。」杨稚一口回绝。
「诶?不是你说只要钱不要爱吗。」张蕤转过来生气的嘟囔。
「我要“铁饭碗”,不是临时饭。三天饱两天饿的,一点都不稳定。」杨稚给张蕤分析着眼前的情况,浑然没注意刚刚她躲着的那个人已经来到她身后。
「那你觉得,搞金融的男人行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金融?那就更不靠谱了。俗话说,投资有风险,下手…」杨稚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劲。
眼前的张蕤一个劲的眨眼睛,好像要说点什么。
杨稚也觉得背后一凉,缓缓转头。
映入眼帘的是她魂牵梦萦的那双桃花眼。
七年未见,他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多了一丝冷冽,而眼中依然是淡漠的。
「好久不见,杨稚。」陈询淡淡开口。
声音一如既往的疏离。
「呃…你…好…?」杨稚懵了,她没想到陈询居然会来找她,还专门和她打招呼。
记得最后一次吵架时,杨稚说“以后就是普通朋友了,勿扰。”而陈询也只回了个“嗯”
确实,是他的风格。
「你刚说想找个铁饭碗?我怎么样。」陈询再次开口,眼睛一直盯着杨稚。
杨稚也看着陈询,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诚。呵,居然是真诚。
当年陈询可是说自己不会再有“真诚”了。
陈询总在撒谎,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
「不用。」杨稚回拒了他。
杨稚的直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可不想重蹈覆辙,当年她离开h市就是因为陈询。
2.
「你不想找铁饭碗吗,正巧我就是。」陈询被拒绝了也不恼怒,再次陈述。
「我要找器大活好的,我看你就不行。」杨稚嘴角噙着笑,眼神对上陈询。
听了这话的陈询低下头,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杨稚看不清他的表情。
「行了,我要求包养的话还不至于求你。」杨稚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摸出烟,叼在嘴里点燃。
杨稚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抽了一口,缓缓吐出。
烟雾衬得她更加神秘媚人。
她知道陈询不抽烟,甚至讨厌烟味。她偏要让他讨厌。
陈询没说话,但也没走。
杨稚有些烦了,一把搂过旁边冷落许久的张蕤。
「不是有特殊服务吗,叫个有颜器大……」
话还没说完,杨稚就被堵住了嘴。
陈询两手撑在卡座靠背,将杨稚圈住,狠狠吻了下去。
陈询的吻显然是为了惩罚杨稚,他的舌撬开杨稚的牙齿,在里面肆意横行。
杨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攻陷了城池。
陈询还迟迟不肯放过杨稚。
杨稚怒了,狠狠的咬了陈询的舌头。
兴许是虎牙刺破了舌头,血腥味在嘴里四散,但陈询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杨稚讨厌血腥味,陈询知道。就跟陈询讨厌烟味杨稚也知道一样。
两人互相折磨,互相眷恋,和七年前一样。
许久,陈询终于肯放开杨稚。
杨稚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眼角挂着泪,脸上因为缺氧产生的红晕像腮红一样,显得楚楚可怜。
「记住,不要说男人不行。」陈询盯着杨稚的眼睛,眼神中染上几丝情欲。
杨稚不服,显然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也没开口。
她实在是不想招惹陈询了。
3.
手中的眼烟早已燃尽,烫到杨稚的手指。
杨稚满不在乎的将烟蒂放进烟灰缸,又点了一根。
烟刚燃,陈询一把夺过,捏在手里。
「你疯了吗?」杨稚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杨稚想起她当消防员的舅舅曾说「燃烧的烟温度堪比大火。」
陈询肯定被烫伤了,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要不要我。」陈询固执的出奇。
杨稚还是心软了,即使她知道不该和他纠缠。
她抓过陈询的手,想看看他的伤。可对面那人显然是赌气,把手握的更紧了。
「放手。」杨稚没好气的说道。
陈询没回答,迎上杨稚的眼神,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杨稚的胳膊。
杨稚愣了,感受到胳膊上炙热的触感,她好久没感受到他的温度了。
『算了。』
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杨稚拉起张蕤,推开陈询,大步离开。
陈询看着一直杨稚的后背,慢慢离他远去。
杨稚知道,他在等她回头,她不能回头。
她最终也没回头,快步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