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手逮捕了我的对象后》沈慕言

5、山重水复两面双生

　　“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在这第一篇日记的结束，梁战看到那用着胶布将一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贴在尾端。

　　梁战轻轻地将信封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那日记中所写到的学生证还有名片。二人的照片足以用青涩二字证明。

　　“哪有一正一邪。”梁战小声嘀咕着，因为他在看日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那一抹邪恶下的卑微。
　　而这抹卑微是他自己所给予定义的。

　　梁战翻到下一篇标注的日期依旧不是那警局相遇的一天，而那一天他印象深刻。

　　三月十四日。

　　他慌张的不敢再翻动下去，但是心中貌似早已经有了一个定数。

　　那天那人是他。

　　梁战将日记本放在自己来时的背包中，下定决心不再翻动。

　　梁战四处探寻着这房间的角角落落，谢煜川把房间布置得这么利索，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他暗自想着。

　　一尘不染。
　　是他搜寻之后给予的描述。

　　梁战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翻动着茶几上的书籍，他打开那收集影碟的抽屉。

　　就好比早知梁战会到来一般。
　　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碟片安静地放在抽屉的正中，那最吸引人的地方。

　　梁战熟练地上前将影碟放在磁盘之中，打开电视，在数秒没有讯号标识的乱码之后，谢煜川出现在了视频中央。

　　他一袭黑衣与背后的黑景像是融为一体。

　　视频中的谢煜川瞳孔带有丝丝血丝，眼角已经有一些发紫，他舔了舔干涸的下嘴唇，动起了口。

　　“战哥。我爱你。”

　　“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只有两种结果我死了或者我入狱了。我跟踪你这么久，认识你这么久，比其他人都了解你。”录像中的谢煜川说话明显有一些颤巍。

　　只看见谢煜川上前将录像机拿在手中，慢步来到了客厅，重新架起。

　　坐在沙发上，正是梁战如今所坐的位置。

　　梁战的两只手紧紧的揪在一起，手心中早已产生那像是黏着剂一样的汗液。

　　“在那晚发生关系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避着我。记得你跟教授说‘只有当警察才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惩罚罪恶的快／感’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猎物了，我跟猎豹别无一二。”

　　“你的味道让我越来越痴迷。从浅尝到深入，你就如同卡洛因。早已深入我的骨髓。”说到这，谢煜川还故似玩笑的，用手抹了抹嘴角。

　　梁战死死地盯着屏幕，他心里明了这个视频是谢煜川想要告诉他，是谢煜川口中不敢直言告的真相。

　　“你说过，光明始终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你要做的就是把光明带到黑暗，让黑暗变成光明。”
　　“我不想再待在黑暗里了。我会去找zero坦白一切。如果可以你愿意亲自把我拉回光明吗。”
　　“我欺了你这么久，瞒了你这么久。战哥，弟弟想要和你…有个家。”

　　想要和他有个家。
　　这七个字一直回荡在梁战的脑海。
　　本能的生理反应已经验证了他心中的答案。

　　他也想和他有个家。

　　梁战将这视频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夜已经深了。他停靠在沙发上，陷入了许久的沉思。他靠在沙发背上头仰向天花板。明眸在黑暗中洞悉这一切。

　　“黑夜刺瞎了猫的眼睛，再也没有透／视的功能。”他小声喃喃着谢煜川在审讯室里告诉他的话。

　　由于窗帘紧闭，月光零星的透过窗帘洒在屋内。梁战不知合眼闭眼终是做了多少回，视力在夜里变得越发清晰。

　　记忆中谢煜川的神情仍在脑海里回荡。梁战居然还不由自主的开始效仿着他，学着他的神情，学着他的动作，去揣摩他当时的心里。

　　“不对。”
　　越发的回想，就越发的不对劲。

　　谢煜川一开始所处的黑幕之地究竟是哪里？

　　他再一次做起，将电视打开回放再回放。他用手机录了一遍。就将磁盘放在自己的包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倒放，一点一点的走向。

　　当他寻着视频，再一次回到了卧室。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身处迷宫，明明当时这里他已经搜查了三次番。

　　梁战选择衣柜开始摸／索。站在他不解的地方，再一次打开了视频。

　　一开始在他的本能思想里以为这只是卫生间等之类的，但是他发现完全是他想错了，当他站在卧室的卫生间往外走的时候完全到达不了客厅沙发的位置。

　　他来回反复的琢磨，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比划着。总是没有找到他想破晓的答案。

　　他将手机随手的揣在自己的口袋里。

　　谢煜川的家十分的简单一厅一卫一厨一卧，况且卫生间还是处于卧室之内。他站在谢煜川的房间里，打量着他所有东西的布局。

　　梁战坐在床上再一次的倒放，确实他发现影像里的谢煜川的照片位置正好与现实中的相反。

　　他看着与卫生间相反的地方，那里只有偌大的衣柜。衣柜他已经检查过了，里面只是谢煜□□通的换洗衣物罢了。

　　梁战抱着侥幸的心理，再一次去打开衣柜，反复的检查着。

　　直到瞥见在柜子最深处有一条领带，那条领带，格外的熟悉，是当时他自己买给谢煜川生日的礼物。

　　他将领带拿起，却发现随之牵动的却是衣柜旁的一扇暗门。

　　这想必也是谢煜川早就布好对局。梁战暗暗的想着。

　　他用手机将手电筒打开里面竟是长长的一条走道，他慢慢地寻摸着往里面探去。

　　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处爬坡。
　　峰回路转再一条爬坡相承。

　　走到尽头一扇与黑暗不符的白门显在眼前。梁战将手搭在门把上，缓缓按一下。

　　房间里昏暗一片，他拿着手机摸／索着打开了灯的开关。整个房间呈一个暗红色的存在。

　　盥洗台占据了房间绝大部分的位置，手电筒的散发出来的白光与红色相结合，使那墙上渔网所夹的照片更加显得光彩夺目。

　　木色夹子所紧捏的照片上面没有他人，每一张都是梁战。

　　梁战看着琳琅满目的照片，春夏秋冬，喜怒哀乐。有些照片上所发生的甚至在他自己的印象，记忆中早已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消散云海。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谢煜川就已经化身为梁战恶的影子。与它融为一体，与他相守一生。梁战走在光明处，谢煜川霸行在黑暗角。

　　这个时候梁战手中的手机嘀的一声响了一下，是舒泽琛发来的消息。

　　手机上是明天要出的任务。
　　而任务的第一条就是，全面搜查谢煜川的房间。

　　梁战的手紧紧的捏着手机，话早已哽咽在喉中。他看着面前满墙的照片，急忙囫囵吞枣地将他一一扯下，垒成一叠放在自己的包里。

　　他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为了撇清自己与他的关系。
　　亦或许是为了救他——那个黑白面两道的双生。

　　当梁战清理干净的时候，再一次拿起手电筒照了照屋内，在发现里面早已被清理干净的时候，就急忙离开这个房间。

　　梁战再一次走上那条长道，回到谢煜川自己的房中。他出了房间门，来到衣柜前又厚重的衣服将那条领带层层压住。

　　虽或许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这样有意识的掩盖，给予了梁战脑中肆意的恶一丝宁静平和。

　　梁战来到门口翻弄着包里——照片日记碟片。当自己确认无一落下的时候，就急忙拿着钥匙离开了。

　　梁战坐在驾驶座上，天空可是有一些开始泛白。来不及整理的他，匆忙的将车开往了警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梁战将包放进自己休息室的所特属柜里。带着砰砰作响的心就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警长，你今天来的这么早！”实习生路浅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嘴里嚼着油条，惊讶地看着梁战。

　　办公室里是不允许吃东西的。

　　路浅急忙的抽出一张纸擦了她手上的油，就站起来跟着梁战打着招呼，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违规行为。

　　本来以为这一次一定会受罚的路浅，却意外的被梁战忽视了。

　　“砰！”一阵关门的巨响。

　　“今天警长心情怪怪的……”路浅小声嘀咕着。

　　“那可不？”一道声音传来，还没有等路浅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头，“幸亏没有被逮到。”

　　路浅本来想破口大骂，结果看到眼前的人，立马把那骂人的话收回腹中。

　　“组长……”路浅委屈地看着面前的人，正是自己的组长韩宥言。躲不了和尚，躲不了庙。

　　韩宥言直接上手拿了她一根油条吃了起来，“自从昨天谢煜川被抓，我们该闭麦就闭麦。”

　　“噢噢噢！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