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82、一介铁匠

　　“该你回答了，”这位鼹鼠领主挺直腰部双手叉起来质问道，“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就用那个梯子？”他说完拿手指往后指了一下。

　　“显而易见的。”奥斯卡耸耸肩说，“你的地窖里还真是应有尽有。”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个囚犯，你明白吗？”

　　“是啊，我是个囚犯，我现在就应该把你绑架寻找出路。”奥斯卡伸出一只手指着对方说，“但那条密道要么被水淹了要么被人把手要么已经在动工修缮了，所以……毫无意义。”

　　“所以你到底进我房间干什么！”

　　“别激动，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出路。”

　　“你没看门都被封锁了吗！我房间哪来的出路！”

　　“未必。”

　　迈格林用力扶了下自己的脑袋，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气又气不过打又打不过的愤恨与不甘。

　　“马上回到你自己的塔楼上！”他指着奥斯卡下来的北塔楼怒道，“你应该老老实实地等待王上的判决！”

　　“你们王上给我的判决就是把我困在这里直到我说出那所谓刚多林的背叛者，或者跟他一起迎来刚多林的末日。”说着奥斯卡眯起了眼盯住了迈格林问，“你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名字吗？”

　　奥斯卡的视线盯得迈格林浑身不舒坦，仿佛被无数细针扎着皮肤一般。

　　“那关我什么事？”迈格林说着迅速走过他身边，一边后退一边摊着手说，“囚禁你的是我舅舅，不是我，我只对你的盔甲有兴趣。”

　　“是你拿走了我的盔甲吗！”奥斯卡二话不说伸手摁住了迈格林的肩膀追问，“你对我的盔甲做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口气，”迈格林转身翻了个白眼说，“那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工艺品，我可不会做任何伤害它的事。”

　　“……”

　　奥斯卡被这毫不掩饰的赞美之词惊着了，虽然也不是夸他。

　　“嗯……我们家族的盔甲向来是请全国最好的铁匠打造的。”奥斯卡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谦虚一些，“把它还给我。”

　　“不，我得到了国王的支持，”说到这儿时迈格林抱着胳膊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仔细观察你的盔甲和装备，有助于进一步证实你那些听似疯狂的言论。”

　　“……比如？”

　　“我仔细看过你的盔甲，”迈格林说着在奥斯卡面前转了一圈往栏杆上靠住，一手叉着腰说，“只要摸过我就知道铸造材料是品质极高的铁矿，光是钢坯就需要好几个小时加工，那样的盔甲至少工时几个月吧。”

　　“是啊，虽然具体几个月我记不太清了。”奥斯卡也叉起两条胳膊抱着说，迈格林立刻又问：“据我观察，那样的盔甲至少该配一个十三磅的胸甲，结果你的胸甲比我预料的更轻更薄，我认为那是个巨大的遗憾。”

　　“那不是什么遗憾，轻薄对盔甲也是必须的，”奥斯卡一只手比划着说，“当然，防护全身的板甲也有。”

　　“全身？那是怎么做到的？”迈格林双眼突然放出精光，不自觉地凑近了问，“如何铆接才可以保证灵活？还是说只需要当做移动堡垒？那样还能战斗吗？防御能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果真能做到无缝覆盖？”

　　“无缝怎么可能呢……人是要呼吸的啊。”奥斯卡叹了口气答，虽然他不需要，“我不是工匠所以……肯定无法回答你的全部疑问。”

　　“唔，那么面甲侧面的弹簧和铁丝是用来支撑的吗？”

　　“是啊……”

　　“盔甲表面上那些楞条是为了加强防护效果吗？”

　　“是啊……”

　　“我猜其实大腿和小腿后方也是有甲片防护的吧？”

　　“可以有，但是没必要，”奥斯卡挠挠头说，“对我这种人来说四肢还能动就是保障安全的最大前提。”

　　“真想见见为你打造盔甲的那位工匠，”迈格林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满是炽热的向往，“光凭触感我就知道这甲胄制造工艺跟我们的不一样——更加先进精密，自然性能更强，但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关节部分也是巧夺天工，精密合体，造型不仅仅是贴合穿戴者身材而已，还充分考虑了肢体技能最优发挥的可能，如果我们要打造一个同样款式的盔甲怕是要比你的要重得多，哦，我还请一位织娘看过你的罩袍和里面的武装衣，他同样表达了相当的赞赏……她可是做了几百年的御用织娘，所有的王室成员用到的织物不是出自他手就是他指导完成，所以我都不需要询问，就知你出身高门贵胄，甚至还能相信你来自未来。”

　　面对态度陡然发生巨大变化的迈格林，他感到自己嘴变钝了：“我只能回答你……铸甲的工艺似乎叫什么……层叠嵌套……我也不是很懂……”

　　“果然，是我闻所未闻的手艺。”迈格林啪地打两个响指说，“的确很有花费时间精力的必要。”

　　“……你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做个囚徒吧，”迈格林转身弹开一只手说，“这可能是世界上条件最好的监狱了，能让你跑到这儿来，看来区区一个塔楼根本拦不住你。”

　　“这是你的宅邸？”

　　“以前是，不，准确说……”迈格林的眼神突然飘远了，“是我母亲的别馆。”

　　“……”

　　“父母双亡后所有人都建议我搬家，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迈格林低下了头不知为何似乎有一片阴云笼罩在他眉眼之上，“不过……我还是会偶尔回来这里。”

　　难怪，奥斯卡心想，难怪这么精致宏伟的宅邸一个仆人都没有，偌大的庭院，只有他跟迈格林一人一精。

　　他是回来怀念父母的吗？如果奥斯卡没记错的话，他记得迈格林对父亲的死是无动于衷的，而他的父亲又是他的杀母仇人，并且还想杀死他。

　　不，杀死他才是主要目的。

　　“你在想什么？”迈格林的声音把奥斯卡从混乱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奥斯卡赶紧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迈格林突然又向奥斯卡走进两步问，“你如果真的来自未来，能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

　　又来了，又是这种令人头疼的问题，奥斯卡现在宁愿自己从未下过塔楼，现在是不是整个刚多林城都知道他来自未来了？？

　　“不，”奥斯卡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印象。”

　　“真的？”迈格林眯起了眼凑得更近了些。

　　奥斯卡往后缩了缩继续嘴硬：“是，没有多少了解。”

　　“唔，”迈格林挑挑眉说，“这样啊。”

　　奥斯卡试图打消对方不该有的好奇，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回想起来……那些后世没有事迹流传的精灵……都是渡海西去了嘛，那未尝不是好事。”

　　迈格林突然盯紧了奥斯卡的双眼问：“那，伊缀尔呢？她最后怎样？”

　　奥斯卡咬紧了嘴唇。

　　这个问题恐怕比迈格林自己的问题还让他执着。

　　“渡海了。”奥斯卡压着嗓子答道。

　　“是吗？”

　　“不信就别问。”

　　“那倒不错。”迈格林说着嘴角扬起了一个复杂的弧度，望向星光灿烂的窗外说，“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反正国王允许你在我母亲的废弃宅邸里自由活动，直到你想通那天或是刚多林灭亡那天，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宽容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往奥斯卡出来的那个房间走去，然后嘭一声重重在他面前摔上门。

　　奥斯卡沉默了一会儿。

　　在心中否定掉了几个过于激进的方案后，奥斯卡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鸟鸣阵阵微风拂露的清晨，迈格林收拾收拾就打算离开了。

　　说实在的因为那个穿黑袍的怪人他一晚上都没睡好，总是莫名其妙在被掐，挨打，被踹的梦中惊醒，所以他大一大早就打算离开了。

　　说来也可笑，他来这个旧宅邸的目的当然不是出于怀旧，至少暂时不是，他只是过于好奇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类可以让图尔巩王如此宽宏大量，把他父亲的整个庭院都给他做监牢。他实在难以理解图尔巩对人类的莫名喜爱，从图奥到这个干尸模样的怪胎，全都是。

　　所以他才让仆从提前到达给他整理好房间准备他想要的一切，结果到了地方之后因为奥斯卡醒的比他以为的早，他一直上到塔楼顶都没有找到他人，反倒是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冷不丁撞上。

　　这都什么破事儿。

　　他一边走一边恼怒地想，不知不觉已经穿过大堂，来到台阶上，对面就是花草繁茂的庭院的正大门。

　　心不在焉的迈格林匆匆走下楼梯，穿行在绿茵遮蔽的鹅卵石道路上。

　　突然——

　　“你不会是打算直接从大门离开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同时冰冷的锋刃架在他的喉咙上。

　　等等，他哪来的刀？

　　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