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75、过于真实

　　图奥只觉得眼前一幕让他感到既不安又诡异。

　　涌泉领主艾克希里昂全副武装站在场地一端，另一边当然就是无时无刻不铁甲覆身的奥斯卡。不得不说戴上头盔后他看起来顺眼了好多，那头盔都比活尸脸看着舒服。

　　奥斯卡左手纹章盾右手亚斯特拉直剑，艾克希里昂双持长剑，如此看来双方的套路应该也是简单粗暴的，然而图奥一直在想奥斯卡提到过的，“对你们来说古怪的战术”。说实在的，他真的很好奇，这个声称来自未来的不死人能带来什么惊喜。

　　艾克希里昂先迈开了脚步，但并不是直接冲着奥斯卡去，而是开始绕圈。不想“坐以待毙”的奥斯卡也跟着绕起圈来。

　　眯着眼的艾克希里昂，倨傲之态一览无余。谁都看得出来他有信心必胜。

　　相对的他的对手做好了准备死上二十次。

　　这之间的差距太悬殊了，他甚至感到悲伤，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奥斯卡说自己习以为常的时候神态和口气可以这么平静。

　　这简直令人细思恐极。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艾克希里昂一边踱步一边劝退，“我虽不是专业的刽子手，但可以保证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不劳费心，一般的致死疼痛我已经麻木了。”奥斯卡无奈道，“而且你能保证每次都不会疼痛吗。”

　　“……”

　　艾克希里昂无语片刻，决定不再废话半个字，双持长剑一个箭步就突了上来。

　　快得就像闪电。

　　奥斯卡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举起盾，一直以来纹章盾都没有令他失望过，哪怕它并不能完全抵抗刀剑的伤害。

　　几乎就在他举盾的瞬间艾克希里昂就掠至眼前，在奥斯卡眼中那一刻他飞扬起来的黑发就像要将他吞没的网。

　　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第一剑砍在盾上的时候那恐怖的冲击力就让奥斯卡吓呆了。

　　他以为一剑就破盾了。

　　然而并没有。

　　还好还好，他一边顶住盾一边安慰自己，稳住，稳住，至少要看清对方的动作……

　　铛！铛！嘭！

　　刀光中响起那声不详的破盾之声，奥斯卡瞪圆眼眼看自己亲爱的图纹盾被掀开，然后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残忍处决。

　　艾克希里昂掀盾的瞬间一脚踏在他胸前将他踩到在地，长剑转了个剑花剑尖朝下刺进他的胸膛。

　　——呃……

　　在艾克希里昂的宝剑下奥斯卡最后咽下一口气，身体抽搐着绷直，紧接着一声轻微的爆响，倒地的奥斯卡瞬间化为纷飞旋舞的炽热火星，惊得艾克希里昂连连后退了两步，看着星星点点的灰烬落在雪亮的刀刃上。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艾克希里昂甚至还充满怀疑的眼神反复看了看自己的剑，但即便是火花也是转瞬即逝，很快消散在空中。

　　图奥立马反应过来，他转头望向密道出口方向。

　　那里到木之门的营房门口，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确需要跑一段路。

　　奥斯卡……会再出现吗？

　　奥斯卡坐在篝火边，呆了很久，没有改变过姿势。

　　那什么什么鬼攻速！！什么鬼伤害啊？？？

　　铛铛铛铛就破盾，就处决了啊！

　　好歹他也是穿重甲的人，一个处决就没了啊！

　　如果没有盾，那种攻击砸在身上……

　　奥斯卡立马打了个抖，一股凉意流遍全身。

　　怎么办，他忧郁地想着，感觉……永远也打不过。

　　这实力差距完全是碾压啊。

　　不然呢？现在转身逃跑？

　　奥斯卡扭头看了看守卫着密道出口的精灵守卫们，这回他们学乖了，为了避免表现得过于大惊小怪，已经在背对着他用余光瞥他尽量掩饰吃惊之情了。

　　算了，别管他们了。

　　其实挺丢脸的。

　　奥斯卡突然感受到了压力，这边这群守卫要是隔一阵儿就看到他出现在篝火旁，再蠢都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更何况现场还有更多精灵围观……

　　奥斯卡深吸一口气，把头盔拍的砰砰响，在心中告诉自己刚才那只是意外，要知道战斗中看意外和运气的情况是很多的，他还不至于只有被涌泉领主一眨眼击杀的份儿。

　　于是他再次站了起来，走向刚才对决的场地。

　　奇妙的是，他远远看见艾克希里昂和图奥站在一起，前者微微侧着身往他的方向侧目。图奥则是一副焦急等待什么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有意识地在抖腿。

　　奥斯卡忍住了没有举起手跟他打招呼。

　　现在的他莫名有种恶趣味，看到他人为了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匪夷所思的现象表现各种吃惊的样子，其实挺有趣的。

　　于是他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尽管前路上根本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看到他越走越近，艾克希里昂终于露出了震惊神色。

　　图奥就更别说了，他只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免得表现过于夸张被人白眼。

　　“你怎么也这副表情，”奥斯卡走到一人一精面轻描淡写问图奥道，“我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亲眼看到……”图奥咬咬嘴唇说，“还是很吃惊。”

　　“这不可能，”艾克希里昂死死盯着奥斯卡一字一字艰难道，“你已经死了，我刺穿了你的胸膛，不可能……”

　　“我是死了啊，”奥斯卡挠了挠头说，“所以不是说了吗，我是死不掉的。”

　　艾克希里昂嘴角提起了个扭曲的弧度，接下来竟然颇为郑重地颔首，说：“我知道了，那么我也先确认一下，接下来，你不介意我每一次都抱着致死的目的与你战斗吧？”

　　这话说的真是礼貌又委婉，奥斯卡心想，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不介意我没一次都把你往死里打吧？

　　“当然，”奥斯卡点点头，扶了扶头盔说，“我说了，我都习惯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随便出去熟悉的区域遛个弯都能碰到二十个杀过我的敌人。

　　图奥也不废话，早已经远远退开给他们让出场地。

　　好了，奥斯卡一边后退一边想，这次让我看看我怎么死。

　　他再一次举起盾拔出剑，面对迅速进入状态疾步冲过来的艾克希里昂。

　　哦，这一次他不像刚才那样挥砍过来，而是——

　　像是裹挟着疾风的致命龙牙席卷而来的一记突刺。

　　一个箭步，一个堪比长枪距离和威力的直剑突刺，奥斯卡刚想撤了盾手还没松，再一次——

　　被破盾了。

　　唉，好忧伤。

　　这一次艾克希里昂换了个处决动作，他精准找到了头盔下没有防护的那么一点点脖颈，哪怕覆盖着锁子甲也被他一件划开喉咙。动作优雅且狠辣。

　　……这次死的更惨了。

　　奥斯卡坐在篝火边想着。

　　不过精灵的剑是真的厉害，给自己整一把多好，他现在已经在内心毫不掩饰地嫌弃起亚斯特拉直剑来，要是他的直剑是艾克希里昂手里那种的……不知能少受多少苦。

　　算了，想这么多没用。他站起来无视了洞口守卫的视线，淡定地拍拍下摆上的灰心想，至少两次的死亡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结论。

　　——用盾是作死。

　　奥斯卡老气横秋地叹口气，再次踏上熟悉的去路。

　　再一次忍住了没有举起手打招呼之后，奥斯卡发现艾克希里昂的神色有点复杂，图奥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一次奥斯卡在踱步前就扬手把盾给扔了，换成双持直剑。

　　这根本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他抑郁地想着，碾压就是碾压，他怎么挣扎都是毫无优势可言。

　　“不用盾了？”艾克希里昂将剑转了个花问，不管这是不是挖苦，奥斯卡确实挺尴尬的。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奥斯卡举起剑主动冲了过去。

　　短兵相接比他以为的快多了，剑刃相格的冲击震得他虎口发麻，艾克希里昂四两拨千斤地以流程的动作和精灵剑特有的流水刃型轻松拨开奥斯卡的剑，于是奥斯卡就感到自己的武器失控一般偏开，差一点点剑就脱手滑了出去。接着精灵的剑刃闪过一道耀眼的弧光，之后就是腹部一阵剧痛。

　　奥斯卡连连后退两步，不得不抽出一只手往腹部一摸，果然锁甲都被/干脆利落地划开，黏糊糊的黑血渗了出来。

　　哦，遭了。

　　对方连给他感慨的时间都没有，突进上来一个斜刺里上撩斩劈了过来，奥斯卡单手挥剑勉强挡开，紧接着一个不管不顾的后滚翻，一个再接一个，这可能就是——

　　翻滚癌晚期了吧。

　　奥斯卡第三次重又出现在篝火边，那几个守卫通道的精灵们眼神就微妙起来了，甚至有些戏谑。

　　该死的。奥斯卡盘腿坐着心想，目前为止在艾克希里昂手下最长撑不过半刻钟。

　　不行，不能总是这样。

　　不能像过去一样死个几十次，追求一个能过就好。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奥斯卡不要面子的吗？

　　动动脑子奥斯卡，他对自己说，不能再简单粗暴地用死亡累积经验了。现在不同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