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74、以杀为证

　　“肯定出事儿了。”奥斯卡口气相当笃定，“我劝你离我远点。”

　　“……什么意思？”图奥一脸茫然。

　　“还能什么意思？”奥斯卡眼神微妙地瞥了图奥一眼说，“他是冲我来的。”

　　图奥微微张大了嘴，奥斯卡注意到他眼中鲜明的恐惧之色，比他以为的还要严重。

　　他知道涌泉领主干掉三个炎魔，后世漫漫千年无一人能出其右，更别说其他赫赫战功真是夸都夸不完，要不怎么不止一个著书者称刚多林中人才济济。

　　眼下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个灾难。

　　是的，他非常确定，对方这来头绝对是要来办他。他现在甚至想立马要件趁手的兵器，好歹不至于完蛋的太憋屈。

　　转眼间，艾克希里昂离奥斯卡只有十几步远了，几乎是再一眨眼，那人，不，那精就站到他面前了。

　　不知是不是奥斯卡的错觉，瞬间他感到杀意掠过额前。

　　奥斯卡听多了别人各式各样的吹嘘，还见过雇佣吟游诗人写歌来赞美平庸无奇的自己的，但对于这位艾克希里昂，后世再多溢美之词恐怕都不及眼前风采一半。

　　如果不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就更好了。

　　不过那种骇人的视线只在奥斯卡头脸上一扫而过，锐利且短暂，就转向一旁的图奥。

　　那视线一扫过来，图奥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他很清楚自己确实该怕。

　　“公主的决定，跟你脱不开关系。”艾克希里昂开口便是单刀直入，一点儿不委婉，“公主经过钢之门时我询问情况，她神色异常，言辞不清，声称把擅闯刚多林的罪人射死后埋在密道附近以儆效尤了，伊尔碧绿丝在上，埋在城里能吓唬谁？她甚至都已经口不择言了，王上那边恐怕也说不过去，我今日就是来见识见识那所谓的罪人的坟墓，果然……哼。”

　　图奥脸上一哂，努力镇定道：“不，你想岔了。”

　　奥斯卡有点儿吃惊，图奥这是打算甩锅吗？

　　“不是跟我脱不开关系，”图奥继续说，“就是我的主意，我见是同胞族人，一心要保他性命，是公主错信我。”

　　艾克希里昂闻言猛地回头，彼时奥斯卡正在出神开小差，突然感受到那熟悉的刀子般的视线又迅速回过神来。

　　不过和之前一样，艾克希里昂只是瞥了他一眼，又对图奥道：“别把我们刚多林的公主当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敢替你们隐瞒，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如果不是你，她绝不会在意一个人类，还是个擅闯刚多林的人类，你们俩谁都跑不了，最好从现在开始想好理由。”

　　图奥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后退两步郑重颔首：“多谢领主。”

　　“谢我干什么？”

　　“您虽然来警告我们了，但还未通知国王陛下，否则来的就不是您了。”

　　艾克希里昂脸色一崩，说：“别太得意忘形，现在这件事必须给我控制在第一道门，不能往前半步，消息必须封死，真相王上必须知道，不要指望我和你们同流合污！”

　　“……不敢不敢。”

　　觉得没他什么事的奥斯卡正转身准备走远，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背后一声喝：“站住！”

　　唉。

　　他乖乖转身，努力挺直背脊，心想模样磕碜点也不是卑躬屈膝的理由。

　　艾克希里昂这次终于不偏不倚地站在他正面前，眼光直直锁住了他。

　　“我来之前想过很多可能，”艾克希里昂眯起一双眼，口气倒也平静，“我也自以为能推断一二，参透道理，但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之前是白费心思了。”

　　顿了顿他又问：“你到底是什么？”

　　奥斯卡毫不避讳他锐利的视线，用毫无起伏的口吻答：“不死人。”

　　艾克希里昂眯着眼愣了片刻，反问一句：“不什么？”

　　没等奥斯卡再开口，图奥强行把艾克希里昂拽开，两人正在耳语时奥斯卡在原地转了一圈，终于忍不住拔高声调：“省省吧，这件事根本就是个死结！你们想要知道我的密道消息从何而来，之后根除隐患避免机密外泄，然后我就是被清掉的第一个对象，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图奥脱口而出：“但你已经是死人了不是吗？”

　　奥斯卡气不打一处来：“哦，我还能说话真是对不住了！”

　　图奥绕过表情纠结的艾克希里昂指着奥斯卡说：“是啊，就算把你灭口了，你还能活过来，如果破坏篝火呢？”

　　“在我的家乡，诅咒刚开始蔓延的时候就有人企图通过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阻止不死人复活，”奥斯卡没好气地回，“然而篝火总是能在某个不死人需要的时候恢复原样。”

　　这三人之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静默，只是极短的一段时间，艾克希里昂冷笑一声摊开手说：“很好，这就是你们打算跟刚多林之王讲的故事，一个怎么杀都死不了的怪物。”

　　奥斯卡竖起一根手指：“很高兴你抓住了重点。”

　　看来这怪物对艾克希里昂的形容还挺受用。

　　“我还没说完。”图奥说着要去拽艾克希里昂的胳膊，果不其然后者立马甩开图奥的胳膊，尖锐的视线就扎在奥斯卡身上。

　　“你为什么相信他？”艾克希里昂的视线锁定了奥斯卡咄咄逼人地问，“能够死而复生的人类？你怎么证明？”

　　“……当场表演一个自杀？我没问题。”奥斯卡摊了摊手。

　　“那不足以证明图奥跟我说过的种种关于你匪夷所思的事，”艾克希里昂眯起一双眼说，“异于常人的强壮体质，超强的治愈能力，”说着他视线越过奥斯卡飞向他身后篝火所在，“以死者之身活跃于世，甚至……来自未来？凡此种种自个杀就能证明吗？”

　　奥斯卡摇摇头撇撇嘴：“那你想怎么做？”

　　“做我该做的事。”艾克希里昂说着后退两步，摸向腰间佩刀说，“若死于我剑下，那是你命该如此，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可有的谈了。”

　　……所以说，这气势汹汹的涌泉领主果然是来杀自己的。

　　奥斯卡抱住了胳膊，陷入沉默，图奥用辛达语奋力比划着跟艾克希里昂说着什么，奥斯卡不想懂，而且从艾克希里昂的表情来看，也没必要懂。

　　他可真是杀气腾腾啊。

　　“确认一下，”奥斯卡举起一只手说，“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挑战你，对吧。”

　　“挑战？不，”艾克希里昂眯了眼摇着头说，“我只是来执行王法，将你斩杀的。”

　　“然而事实是，你做不到。”奥斯卡扭头望了眼密道口篝火所在方向说，“如果我在你以为已经执行死刑后又活过来了？接下来？”

　　艾克希里昂的模样像是听了某个疯子说了蠢话但极力控制住表情不至于失了风度一般，表情稍微那么扭曲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

　　“那正是证明你自己的机会，”艾克希里昂说着已经拔出了佩剑，是的那是剑，“既然杀不了你，那正好可以让我开开眼界，所谓的——不，死，人。”

　　“开完眼界之后呢？”奥斯卡的口气很无辜。

　　艾克希里昂重重吐出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想如何。”

　　“我要离开这里，”奥斯卡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说，“我已经有了个提案，我想要的是回到属于我的时代，事实上在来到刚多林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头绪，可惜中间出了点岔子，我应该一同带回的那个精灵不知所踪，我正是因为以为他在刚多林才会进来的。如果我赢了你，你们替我找到那个精灵，之后我们会立刻离开贝烈瑞安德，回到未来。”

　　“这可真是疯了。”艾克希里昂摇了摇头说，“不过如果我果真杀不了你，甚至被你赢了，那回到未来也不算那么疯狂了。”

　　“还有几点我需要确认，”奥斯卡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艾克希里昂说，“你既然想开眼界，那我可以理解成，允许我反复挑战，允许我用一些……对你们来说古怪的战术？”

　　艾克希里昂抬起下巴，给出回答时倨傲之态丝毫不加掩饰：“对。”

　　“很好，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奥斯卡呼出一口气，又问，“可以把头盔还给我吗？或者……不戴也行，我不介意。”

　　这话似乎微妙地激怒了艾克希里昂，他偏了偏头吩咐一旁的精灵说：“把他头盔取来。”

　　“我建议你也戴上，”奥斯卡尽量让口气轻松些说，“虽然我毫不怀疑接下来的第一回我会被你杀掉，但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对吧。”

　　艾克希里昂闻言勾了勾嘴角。

　　于是在取涌泉领主的头盔的等待时间里，图奥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我可绝对没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图奥用一种濒临崩溃的口气跟奥斯卡私下交流时说，彼时艾克希里昂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的取的城中精灵的信任，而不是跟谁，尤其是涌泉打一架！”

　　“肯定不止一架，”奥斯卡歪嘴笑笑说，“我知道他的厉害，至少第一回合我死定了。甚至死个十几二十次也不奇怪。”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

　　“因为这种事对我来说……”奥斯卡说着不紧不慢戴上了头盔，“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