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53、场面尴尬

　　奥斯卡张了张干瘪的嘴，说不出一个字。

　　“你是谁？”离他最近的那个精灵操着一口流利的通用语质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总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奥斯卡却无法回答。

　　他想回答我是个旅人，但是怎么说呢，可信度太低了，傻子才会信。

　　“我来找人，”奥斯卡用生硬的语气回答，“只是路过。”

　　“路过？”那个精灵疑惑地皱起眉头，看了看他的同伴又把视线锁定到奥斯卡身上，蹙起眉问，“你找的是住在布瑞希尔的人类？”

　　奥斯卡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横下一条心说了实话：“不，是个精灵。”

　　“哦？”那精灵挑起一边眉毛，看模样似乎是有了些兴趣，他往下走了两步，奥斯卡则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悬在剑柄上的手指动了一动。

　　“那你找到了吗？”精灵眯着眼问他，“他叫什么？既然是个精灵，我也许……听说过？”

　　“他不是多瑞亚斯的人，你不会知道。”

　　奥斯卡牢记莱戈拉斯的嘱托拒绝透露姓名，那问话的精灵立马皱起眉头，这时他身边的同伴凑过来用他们的语言嘀咕了什么，看神情是十分严峻的事情。

　　他们应该要去追图林的，奥斯卡心想，略略放下了心，他们不应该在他这里做太多耽搁。

　　谁知那精灵竟然优哉游哉地踱步到他跟前，又开腔问：“看你的样子，你是从山上下来的？”

　　奥斯卡头皮一紧，又动动手指，承认道：“是。”

　　“那么你知道山上发生什么了吗？”

　　“恶龙死了，没能跨过深堑。”奥斯卡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据说是图林阻止了恶龙，保护了山上的人们。”

　　“是啊，”精灵颇为感慨地叹道，“我以为你能目睹到什么，看来你真的只是路过。”

　　“对，就是这么回事。”奥斯卡终于把手从剑柄边上移开，摊摊手说，“你们需要帮助吗？”

　　“不，不需要。”精灵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然后又飞快打量了奥斯卡一番，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太阳穴附近转了转，问，“你为什么不……”

　　果然，旁人总难免对他这种说话半天不露脸的状态表示疑惑。

　　奥斯卡扫了一眼他背后几个精灵，默默脑测了一番，然后用刚好眼前人能听清的声音说：“摘下来怕吓着你。”

　　“………………”

　　精灵嘴角抽了抽，也不废话转身就走。这正是奥斯卡所希望的，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和思考。

　　转身离开后几个精灵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消失在奥斯卡视野中，更加加深了奥斯卡脑海里精灵都是来无踪去无影的深刻印象。他们应该是跟那个马布隆一伙来的，马布隆跟图林是旧识，刚才明显是带人追图林去了，那么刚才那几个精灵……

　　奥斯卡果然还是无法把眼下正在发生的悲剧置之不理，否则刚才也不至于和莱戈拉斯爆发争吵。他现在就后悔自己为啥不编个更加巧妙的谎话，好让自己光明正大地和那伙精灵一起去找图林，现在他要是再跟上就太过可疑了。

　　虽然心中十分烦躁，奥斯卡还是按捺住冲动，加快脚步小跑几步往刚才那队精灵离开的方向去，行动时难免沙沙作响，所以他保持警惕关注前方，只要视野里一个活物都没有，他就保持小跑，直到不远处里终于看到了个头高挑的几个精灵的影子才放慢脚步。

　　他们也太慢了吧？奥斯卡一边迅速下蹲一边想，这会儿图林在哪呢？那种状态下他的速度恐怕是很难追上，他不会已经死了吧。

　　事实上这些精灵们也并非优哉游哉，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在全力追赶。以奥斯卡这穿着盔甲的人类体质基本不可能追的上前头那帮精灵。正因为如此，奥斯卡干脆也不躲也不藏，直起身来大喇喇跑了起来。他认为他跟精灵们之间的距离足够安全，而且马布隆显然非常担心图林，他和他的伙伴们注意力都在追上图林这件事上，应该不太可能还会注意身后。

　　更别说奥斯卡此刻真是心急如焚，只要可以他真的想救下图林，阻止他毁灭自己。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他尽全力基本在陌生的山林中，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希望快一些再更快一些。

　　所以前头有个精灵突然刹住脚步转身他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乎是冲到对方脸上才猛地刹住脚步。

　　尴尬瞬间将他吞没。

　　“你果然不是什么过路人！”

　　这么喊出声的精灵正是之前盘问过奥斯卡的那一个，他这么一喊另外几个精灵也跟着停步转身张弓搭箭对准奥斯卡。

　　“塞维尔？”马布隆突然意识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也急刹住脚步回头喊话，“什么情况？？”

　　“这个人类一直鬼鬼祟祟地在这附近晃悠，被我发现，刚才放了他一马。”塞维尔用箭头指着奥斯卡恶狠狠道，“现在他竟然在跟踪咱们！”

　　“跟踪？”马布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烦躁，“他是谁？”

　　“拜托！”奥斯卡用力摆了摆手拔高嗓门喊，“你们快去找图林吧！别在这儿耽搁！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现场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还是塞维尔先开口了：“你们先走！我来搞清楚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他说得对，别再耽搁了！”

　　于是马布隆带着几个伙伴干脆果断转头离开，奥斯卡松了口气，然后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深深的担忧。

　　“看来你并不急着找到那位精灵，是吗？”塞维尔保持着箭头对准奥斯卡的姿态往前走了两步冷笑着说，“还不说实话？我想事情没必要发展成流血冲突，你说呢？”

　　奥斯卡绷紧了腮帮子，右手再次默默往剑柄上移，然而这一次眼尖的精灵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还没碰到剑塞维尔就厉声呵斥：“别动！我劝你放弃任何反抗的打算，只要可以我们会让你瞬间暴毙。”

　　我信，我真信。奥斯卡下意识地咬着牙床心想，只好暂时把手移开。

　　“我没有撒谎，”他尽量冷静地答，“我的确要寻找一个精灵，我们前不久才走散，毕竟都对这里不熟悉。但——图林的大名如雷贯耳，眼下有个机会亲眼见到屠龙英雄，所以……”

　　“哼，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塞维尔嘴角抽了抽扯出冷笑说，“但可惜，完全不足以使人相信，一个字都不行。你的穿着举止都怪异的很，我想你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现在！两手举高跪下！胆敢妄动我会让你立刻瘫痪！”

　　够狠。奥斯卡心想，然而他不打算听从，也不可能听从。

　　叫他跪下？万万不能。

　　于是奥斯卡十分缓慢地举起双手，就在手掌刚举过耳朵的高度，猛地一抬脚踢飞一块脚边的石块。他并没有刻意对准谁也没有那个功夫，石块往塞维尔和他身边同伴中间飞了过去。警惕的精灵同时往一旁闪去，趁着这个当儿奥斯卡卯足一口气往前冲去，嘭一下撞开塞维尔身旁那小哥就往前跑。

　　如果转身逃跑不说跑不过精灵，随随便便就会被射死，精灵的箭法他是早就领教过的。这么出其不意存活可能还大些。

　　也只是大一些，而已。

　　奥斯卡自然晓得不能直线逃跑，然而塞维尔身边少说还有三四个精灵，至少五把弓对准他。奥斯阿卡刚要闪到一棵树后就感到膝盖窝里一疼，腿发软跪倒在地。

　　不行，不行！

　　奥斯卡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往树丛后去，然而自从他受伤跪倒开始，就已无任何逃脱可能。

　　精灵们迅捷的动作就如同矫健的森林鹿，奥斯卡一手扶着腿才蹦了两步就被毫无悬念地摁倒，制服，脸朝下双手反剪在背后。

　　好丢人，奥斯卡心想，还不如拔剑跟他们拼了。想在张开弓的精灵面前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不，就是不可能的，他这种逃跑的法子必然失败，没有其他结局。

　　“把他捆起来。”

　　他听见塞维尔的声音这样吩咐，于是有人手脚麻利地给奥斯卡捆了个五花大绑，然后又来一个将一条腿受伤的他强行粗暴地架了起来，站起来时有不少草叶簌簌落下。

　　“看来你是不会轻易说实话了，”塞维尔一边慢条斯理地收起弓箭一边说，回头吩咐另一个同伴道，“你去上面知会马布隆一声，让他稍后下来回合，这家伙绝对有问题，眼下这种局势，我看有必要搞清楚他的来头。”

　　于是被交代了任务的那小哥点点头往山上跑去了，奥斯卡被两个精灵架着，一个推搡着来到树下捆住，结结实实，一点挣扎的隙都没有的那种。当然，他们不会忘了把奥斯卡的剑和盾也缴了。

　　嗯，好歹能坐着了，奥斯卡抬高受伤的腿苦笑着想。

　　塞维尔来到他跟前半蹲下来，用毫不掩饰的极不友善的灰眼睛瞪着他，冷冷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

　　“你来这里是有预谋的，对吧。”

　　沉默。

　　“你要找的精灵到底叫什么？还是，根本就没这么一个精灵。”

　　仍旧沉默。

　　塞维尔一气之下扬起胳膊就要动手，然而突然想起奥斯卡还戴着严严实实的头盔于是手停在半空中。身边另一个精灵迟疑着问：“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拷问吧。”

　　“等马布隆回来决定，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塞维尔站起身说着，落在奥斯卡身上的视线仿佛两把冰刀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