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50、开颅

　　纯粹是凭着一股莽力，奥斯卡连人带盾撞在格劳龙的大脸上，将他马上就要啃到图林的嘴给撞歪了。奥斯卡自己也脚下不稳仰面摔倒在地，当他起了身望甩甩头恢复视野时，那张喷吐臭气，冒着白烟的巨口冲自己吞了过来。

　　奥斯卡第一反应想举盾，但格劳龙那张大嘴把他整个加全身装备吞进肚里还绰绰有余，举盾不过是唯一能反应过来的举动而已。接下来他最可能的结局就是眼前一黑睁眼见到篝火。

　　只不过一声利刃破空的声响，让这样的结局并没有发生。

　　哪怕还没看清，奥斯卡也隐约意识到了是什么人救了他。

　　格劳龙又开始甩头嘶号，奥斯卡暂时不清楚他被伤到了哪儿，也没那闲工夫深究这种事。他很清楚自己再不动下场会更惨。

　　奥斯卡打了个滚后竭尽全力往一旁扑去，吃了剧痛的格劳龙狂怒之下大张开嘴就喷吐出出滔天烈焰。奥斯卡感受到热量从背后从头顶碾压而来，只能抱着头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他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拽过去，被拖拽到一块巨石后。

　　火焰咆哮怒号着喷向石块，火舌舔着边缘包围过来。奥斯卡缩在石头后抱着头瑟瑟发抖，一旁的莱戈拉斯默默看在眼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刚刚他亲眼看到奥斯卡向格劳龙的大嘴冲过去，虽鲁莽但也该赞一句勇气可嘉。但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明明是一开始就吓得够呛，充满恐惧，哪里来的勇气可言呢？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为了个陌生人冲上去？

　　人啊，可真是复杂。

　　“是你……”奥斯卡总算看清了莱戈拉斯的脸，同时看清了他的大白眼。

　　“没受伤吧？”莱戈拉斯扯下口罩问。奥斯卡点点头，问：“你怎么来这里？你不是……”

　　“艾斯黛尔我安顿好了，虽然带她上树有些困难，”莱戈拉斯叹口气说，“在我的暂时住处她很安全，伤也做了处理，重要的是，她求我来救你。”

　　“……什么？”奥斯卡呆住了，“她让你来……为什么？”

　　“哈烈丝的族人一直以来都在守卫多瑞亚斯的边疆，她说她的丈夫和四个儿子全死在安格班的爪牙手下，”莱戈拉斯喘口气说，“她觉得你必死无疑，就是这样。”

　　“可……”

　　“哦？刚才那位‘勇士’呢？头也不敢露了？没关系，我会来找你的。还有你那位身手敏捷的伙伴，下一次，这块小石头可就救不了你们了。”

　　奥斯卡扭头问：“这是谁在说话？”

　　“……你说呢。”

　　哦，对了，格劳龙是谁说话的，否则他如何蛊惑人心，妖言惑众呢？

　　不，这个问题现在不是重点，他感觉到屁股下边的土地又开始震颤了。

　　他没有纠结的时间，立刻就从岩石后跳了出来，莱戈拉斯伸手拉都拉不住。

　　等跳到敌人面前，奥斯卡才发现莱戈拉斯的箭法真的厉害，那种危急情况下还能一箭就命中格劳龙的一只眼睛，否则他也没有得救的机会。

　　“瞧瞧，”格劳龙盯住奥斯卡嘴角扭出一个诡诈的弧度说，“这是谁？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你是人类？可你真是古怪，你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你以为你在这里做什么？嗯？”

　　“……”

　　奥斯卡局促地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这个问题还真问到他了。

　　“我只要一张口，你和你身后的一切将不复存在，你很清楚，对吧？”格劳龙说着话嘴里又喷出硫磺味的浑浊白烟说，“你是个明智的人，我看得出来，刚才的举动不过一时头昏，现在你为什么不捡走那把黑剑，然后远走高飞？以图林区区一个人类的本事，能伤到我不过是因为那把绝世神兵，但那离杀我还差得远，你不会和他一样妄想杀我吧？那就行动起来！别让我用别的方式提醒你快滚！”

　　说实话，最后格劳龙咆哮的时候奥斯卡确实是忍不住抖了一抖，但他没有挪步。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格劳龙的嘴越张越大，恶臭也越来越浓烈，“我要杀你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你这么想死吗？？”

　　奥斯卡又不自觉地抖了一抖，然后迟钝地挪着步子，走过格劳龙身边。他能感到那一股恶毒的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盯着他来到图林身边，弯下腰，捡起染了格劳龙鲜血的黑剑。

　　“我觉得，”奥斯卡背对着他说到，“会说人话对野兽来说未必是好事。”

　　“你在说什么？”格劳龙恶狠狠地反问，“那把剑可是你这种人再有十条命也不可能挣到的宝物，识相就快滚！”

　　然而奥斯卡却像是自顾自一般继续说：“上一个没你这么话痨，但你们的下场应该一样。”

　　格劳龙刚眯起那对浑黄色的双眼，奥斯卡突然扭身将手一抬，黑剑打着旋甩出去扎中了格劳龙的脑壳，直楞楞插在它双眼之间靠脑门的位置。

　　这条庞然大物上半身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又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奥斯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巨龙惨烈的嚎叫声在他耳边响起，回荡在群山峻岭之间，简直能撞破奥斯卡的耳朵，让他有种耳膜在喷血的错觉。

　　不能傻站着，仿佛有个声音在这样向他吼，敌人还没咽气！

　　我可不想变成炭烤不死人，他心里如此想着扑向前去，而格劳龙果真开始狂乱地扭动四肢试图往前爬行，或者说往前没头没脑地往前撞。莽莽撞撞的奥斯卡被奋力爬行的格劳龙一条腿撞开在地上摔得滚了两滚，爬起来干呕了半天。

　　抬起头时，他看到一动不动的图林，本就离格劳龙很近的图林，下一刻就要被碾进巨龙丑陋的身躯下了。

　　不，应该说格劳龙剧痛之下激发了所有的狂怒和恶意，故意转了个弯用全身向图林爬去，就是故意要把他压成肉酱的！

　　临死也要拉他垫背啊。

　　不过这都不是奥斯卡眼下要考虑的了，他什么也没想就朝格劳龙身上跳去。三步并作两步蹦上格劳龙硕大的头颅，就在自己身体失衡被甩飞之前及时抓住了插在龙头上的黑剑。与此同时莱戈拉斯的身影像一道灰色的风吹过格劳龙鼻前，过后不省人事的图林已经消失在原地。

　　可以放手干了，奥斯卡心想。

　　因为他这么一跳黑剑更加深入脑髓，格劳龙此刻完全是痛不欲生的状态，它根本顾不上图林在哪只能尽全力把头顶上的奥斯卡甩下来。而已经握紧剑的奥斯卡开始恢复战斗中该有的状态了，甚至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极少有过的清醒状态。就在格劳龙拼死把他甩下来之前，他一步踏上恶龙那狭长隆起的鼻梁，从喉咙里憋出一声怒吼，双臂以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借着古尔桑势如破竹的利刃将龙头从透露顶端破开一条深深的伤口，撕裂开覆盖头骨的坚实皮肉，几乎要将它的头部从中间一分为二，直到奥斯卡手中黑剑从它所能及的最后一寸皮肉中挑出一股浓稠的黑血，格劳龙终于把奥斯卡甩开了。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在奥斯卡早有准备稳稳落地时大脑袋轰然落地，拍起比人还高的尘埃。

　　这一切，实际上只是一眨眼的事而已。

　　从莱戈拉斯起身张弓到稳定角度准备射出箭去这段事件，奥斯卡已经刨开了格劳龙的大脑袋。

　　他得承认，他确实看呆了导致下手慢了那么一些。

　　奥斯卡真的是个非常奇怪的人类，他心想，怪不止怪在那些诡异的能力上。

　　至少在龙头狠狠砸在他脚前的时候，他开始相信奥斯卡能够杀掉乌戈立安特了。

　　虽说奥斯卡早有准备，但落地时还是崴了一下脚，趔趄着跌到在地。莱戈拉斯赶忙上前扶住他，才让他咬着牙站起身来。

　　就在精灵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戛然而止，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奥斯卡一时以为又有新的敌人来犯，不由得攥紧手中黑剑，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莱戈拉斯的神态很快又缓和下去，只是眉心微微拧起，说：“又一位主角登场了。”

　　“是谁？”

　　“我听到的是女人的脚步声，”莱戈拉斯转身指着他们刚才身后的方向说，“从那个方向。”

　　奥斯卡微微张着嘴，僵了片刻才喃喃：“难道是……她？”

　　莱戈拉斯询问的眼神望向他，奥斯卡左看右看，还是决定先藏起来再说。

　　刚转身抬步，奥斯卡又忽而回头来费劲儿地在图林身边半跪下，将手中黑剑塞回他身体下。

　　起身时他和莱戈拉斯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绕过格劳龙的尸身，藏在他小山般的背脊阴影下。

　　没过多时，另一边就传来一声女人呼喊图林的绝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