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36、重逢

　　啪啪啪的急促脚步声紧跟着从之前传来动静的方向掠来，奥斯卡后撤脚步抡起大剑拧腰回头将偷袭的怪物打中，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怪物到底长什么样就将其打飞了。听那动静即便不能立刻毙命，也至少得让对方落个骨断筋裂的下场。

　　又在雾中举着剑静候片刻后，奥斯卡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他这才蹲下身查看那刚刚被他砍掉头身首分离的古怪尸体。

　　仔细一瞧，这尸体的头部果然生得十分畸形，头部又像龇牙咧嘴的猪又像又像膨胀肿大的蛇，脖子被一团团破布层层包裹着，伸直了比奥斯卡的胳膊还长，而且即便是看仔细了奥斯卡也还是无法理解这样的脖子如何能支撑起硕大的头颅，而且看它的攻击姿态脖子还甚是灵活。怪物的背部高高隆起仿佛衣服下藏了个大肉瘤，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头部和背部特别突出，它的四肢都出奇的纤细。尸体手中举着个镰刀状武器，更让奥斯卡吃惊的是，它居然还配有大方木盾。奥斯卡过去从未见过形态离人行如此相距甚远的怪物，还这样规规矩矩地使用兵器配盾作战。

　　雾里头还有更多这种怪物？奥斯卡直起身又仔细倾听周围动静，短暂时间内他没有听到其他怪物的类似动静，但他不认为可以因此放松警惕，因此他再次横起剑来小心谨慎地在雾里挪动脚步。这雾气倒也并非死气沉沉一团，随着奥斯卡的动作厚薄不同的雾气也跟着滚动流淌，向四面八方聚散飘动，这只会让奥斯卡更加烦躁。

　　可恶，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篝火！

　　如果之前能有篝火的话，他现在绝对会放开手脚冲出雾去。他明明记得老太说过山腰以上也不全是雾……吧？

　　如果山腰以上真的全都是浓雾弥漫呢？

　　害，刚多林被水淹没的那条长长地道他照样也跋涉通过，还差点在要上岸时被久浸浊水的乱石给埋了，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不死人的双脚拓不出的路？

　　实际上他也不至于到完全目盲的地步，奥斯卡时常能感到脚下有随时咯啦作响，能感觉到地面与“光滑”这个词毫无干系，他偶尔也能看清脚下那残破古老的灰白地砖，每次脚步踏过都能踩起沙尘飞扬，因此奥斯卡的脚步也越放越慢，为的就是——

　　他突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为的就是防备这样的时刻！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脚下是自然的土壤还是地砖了，总而言之，他确实是踩到了台阶，还差点摔了个狗啃屎。好在他反应及时用特大剑撑住才没有趴倒在台阶上。

　　奥斯卡抬头望去，雾气虽然不至于遮天蔽日，但是遮蔽他的视线是够了。奥斯卡能隐约看到的只有嶙峋光秃的山石，和建筑物的檐角。

　　哈？屋檐？

　　这山顶还有……宫殿？

　　奥斯卡突然陷入混乱，无法确认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唯一的办法只要快点摆脱这邪门的雾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奥斯卡不得不用特大剑“探路”，一边尽量将剑往前伸一边脚下谨慎“摸索”，走了两步楼梯上毫无预兆地出现个仿佛石像复生的巨大龙头——没错！真的是龙头！奥斯卡乍一见那头伸向自己接着生着尖刺和鳞片的长长脖颈贴着自己头顶掠过，他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片刻，然后脑子里才想起个声音：

　　快跑——！

　　也许就是由于这只巨龙迈开步伐扇动巨翅的缘故，周围的雾气突然便滚滚散开，天地间顿时清晰明朗，这可帮了奥斯卡大忙，这条巨龙移动着双脚摆动头颈似乎已经在寻找攻击目标了，奥斯卡弯着腰从龙腹下方打了两个滚趟过满是碎石的地板，背后突然热流喷薄吓得奥斯卡手脚并用又爬了两步，不用回头他也能知道那绝对是龙喷火了。

　　就在龙屁股附近的奥斯卡依然有严峻的危机感，因为龙的两条粗壮大腿又跺又踩，而且那看起来就能轻易击碎石块的龙尾也在扫来扫去，虎虎生风。

　　就在奥斯卡纠结要不要干脆不管不顾冲出去时，一阵突如而来的强劲旋风迎面扑来，这条龙竟然震起双持往上飞。即便是奥斯卡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研究过龙也能预测到它这是要朝下喷火了，于是脑子里响起一声呼喝“就是现在！！”接着就足底发力往前猛冲。他预料的果然没错，那头龙飞起来之后真往地面上猛喷炙热的龙炎。奥斯卡从沿着山壁弯曲往高处修建的石阶上狂奔而上，又猝不及防撞见某种圆滚滚的浑身覆盖坚硬外壳，趴着背部都有人小腿那么高的蜥蜴状怪东西，这东西卷成一团就朝他冲来。惊得奥斯卡别无选择只能从旁边撤开，脚下一滑从凹凸不平的边缘滚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他一只手抓住凸起的边缘，堪堪让自己悬挂在悬崖之外，接着他眼看那种神似背壳大蜥蜴的怪物一个接一个从边缘滚下来，有一个还碾过他头顶，好在不算什么大问题，不如头顶上扫来扫去的龙炎可怖。即便是不死人，靠一只手吊着体重也略觉吃力，于是他先把特大剑往地上一扔，空出一只手抓着边缘，等到感觉那头龙再次从天而降砰地一声重响，奥斯卡这才豁出去一咬牙把自己拖上地面。那头龙依然是尾部朝高处头部朝低处的姿势，奥斯卡低头捡了剑又猛一个矮身躲过扫过来的龙尾，再次开始了朝高处的夺命狂奔。这回巨龙咆哮和喷火再也困扰不到奥斯卡了，他拔腿狂奔时能感觉到那条龙已经被他抛在背后。

　　接着他一头扎进了个石门，同时听到一阵铃铛摇响的动静，这令他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握紧了剑柄，猛地刹住脚，他无意中闯入一个相当广阔的二层厅堂，室内相当宽敞，分为上下两层，由左右两道台阶相连。就在奥斯卡左手边走廊上突然冒出的光亮立刻将他注意力吸引过去，震惊中他看着个赤身裸体久穿着兜裆布的男人从光圈里冒出来，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让奥斯卡头脑中种种回忆片段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

　　这种熟悉感跟偶遇那位萍水相逢的他帮助过的哑巴不死人不一样，这熟悉感是……

　　“里……里卡尔！”

　　那个光膀子男人转过身时，奥斯卡终于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毕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即便是分别后过去了极其漫长的一段时间，即便是做不到完整复现友人的面容和身形，但留存下来的基本印象是没法彻底磨灭的。

　　更何况里卡尔虽是面容憔悴，面颊凹陷，整个人皮肤都是黄中透黑的状态，可他到底是还没有变成活尸面容，而且还用着他那柄从王宫里带出来的，当年国王请全亚斯特拉最好的铁匠专为王子打造的刺剑——以主人之名命名的里卡尔刺剑！

　　里卡尔看起来有些神智恍惚脚步蹒跚，奥斯卡大咧咧地笑着朝他快步走去，完全把之前偶然听到的奇怪铃声抛诸脑后，直到死死盯着奥斯卡的里卡尔突然伸手将刺剑刺向奥斯卡面门。

　　惊骇之下奥斯卡只来得及侧过头，让刺剑贴着头盔边缘擦过，甚至都火星子都擦了出来，奥斯卡为了保证视线没有扣下面罩，刚刚不可谓不是千钧一发，相当危险。

　　奥斯卡连连后退同时举起特大剑架住刺剑，给自己争取了点震惊的时间。

　　看外貌里卡尔分明没有活尸化啊！怎么……！

　　里卡尔撤开步伐抽回剑再次发起攻击，作为从小练刺剑到大的刺剑专家，里卡尔的攻击可以说是迅捷无影，快如旋风，步伐也是变幻莫测——但那也只是对不熟悉他剑法的人来说。

　　奥斯卡跟里卡尔一块儿厮混长大，自然也是他最常搭配的陪练，他对他的剑术太熟悉了。如果不拉开距离，始终在刺剑攻击范围附近缠斗的话，里卡尔的刺击很实在是防不胜防，要么破招反制，要么——

　　凭着一身重甲加特大剑，奥斯卡强行用剑将还要发动奇袭的里卡尔顶开，远远拉开距离后奥斯卡扎开马步端起特大剑瞄准站稳脚跟的里卡尔，卯足全身劲道朝他冲去。无法准确判断情况及时采取应对措施的里卡尔在迎头冲向奥斯卡时被特大剑击中胸腔正下方，接着被一鼓作气顶过走廊后背撞上走廊尽头的墙壁，瞬间奥斯卡就听到骨骼折断碎裂的声响。正常人被这样重创怎么的也得昏过去了，但已成不死人的里卡尔不仅还死死握着刺剑，对疼痛完全无知无觉，还举起刺剑就要朝奥斯卡侧腹扎去。奥斯卡早有预料立刻抽出一只手摁住里卡尔持的右手手腕，刚开始着力奥斯卡便明显能感觉两人力量间的差距，但他仍然心存一丝渺茫的期待。

　　“里卡尔……！”奥斯卡角力时咬牙切齿地喊，“里卡尔！是我！！奥斯卡！！”

　　我在干什么？

　　奥斯卡看着里卡尔浑浊无光的眼珠，在内心自嘲了一句，接着掰过里卡尔持剑的手强迫其将刺剑刺入自己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