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03、旭日东升

　　之后他们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前往军需处，奥斯卡一说自己的尺寸跟贝瑞刚德一样，军需官很快就弄来了一套交给奥斯卡，试了试果然相当合身。之后他们又前往召集铃，那铃铛看起来也就人头大，敲起来竟然相当响，刚响起来后奥斯卡立刻后退了两步捂了下耳朵。

　　敲了几遍铃后法拉米尔又带着奥斯卡去往设在第六层的集合厅堂，等待片刻后，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陆陆续续都到了场，无论是他们中的谁见了奥斯卡都不约而同面露好奇之色，但到底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跟法拉米尔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

　　很快七个人都到齐，法拉米尔先向众人简单介绍了奥斯卡，就说他是自己的一位老友，结束了四处的游历之后专程赶来白城支援防卫，之后又用同样简明扼要的言语说明了眼下的局势和自己需要抽调三百名勇士驻守欧斯吉力亚斯，好让那里留下的守将不至于孤立无援。这话一说完果然引起一片哗然，法拉米尔沉重叹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任务凶险万分，而且说实在，也无法直接扭转局势，对白城的困境也难说有太大的帮助，但我们还是不得不去。”

　　众位队长陷入微妙的沉默，法拉米尔继续道：“这次的挑选其实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之上，我不会逼迫任何人，希望众位都能知晓。宰相大人的命令很是急切，各位都回到屯所落实这件事吧。”

　　“法拉米尔，”离奥斯卡最近的那位开口了，“我先把自己的名额报上。”

　　“我也……”

　　法拉米尔二话不说打断了第二个开口主动请缨的人道：“各位队长都必须呆在自己的岗位上直到白城解除危机，我不会把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考虑进前往欧斯吉力亚斯的队伍中，但你们务必保证自己的队伍中挑出的各个都是忠勇之士，而且纯系自愿。”

　　“恕我直言，”又一位队长开口了，“如果不作强制要求，可能……招不满三百人。”

　　“三百人只是我的理想估计，并不是强制规定，最后能有多少志愿者就算多少人。”

　　奥斯卡和几个队长都同时朝法拉米尔投去惊讶的目光，法拉米尔明显感受到了这些视线，神情更加严峻了，但再次开口仍然没有动摇的意思：“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吧，不要磨蹭了，快去办。”

　　“容我确认一下。”又是那个离奥斯卡最近的队长举起右手竖起一根手指问，“法拉米尔，你自己也要去欧斯吉力亚斯吧。”

　　“那当然，最后组建成的队伍由我来带队。”

　　几个队长又开始面面相觑，法拉米尔轻轻咳了咳站起身来，又说了句：“我会在顶层的广场上等待各位选拔出的战士集合，先告辞了。”

　　说完法拉米尔就移开凳子绕过桌子和靠桌一边的几位队长后背朝门口走去，奥斯卡急忙也起身跟上。

　　奥斯卡能感觉到几位队长的视线都牢牢黏在他和法拉米尔背上，远离聚集处的门口后法拉米尔感慨道：“我就猜到他们会是那种反应，这回算是我拖了后腿，但眼下也避无可避，只能这样做了。”

　　“他们是没想到你本人都要去。”奥斯卡叹口气说，“我敢说他们都不赞成你本人带队，战士们可以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但你不一样，你如果留守在城里将来还会起到更大的作用，你的父亲……肯定有需要你的时候。”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命令已经下达并且开始执行，所以不可能再更改了。”法拉米尔苦笑起来，“如果之前赛德瓦尔没有问出那句话，没准还有反悔的余地。”

　　不，奥斯卡看着他心想，就算赛德瓦尔没问他本人去不去，法拉米尔还是会去。

　　他已经被父亲的命令和残酷的冷漠推到了一条通向自毁的道路上，那两只推手不收回来他是无路可退的。

　　这种心情奥斯卡同样也能理解，所以他闭上了嘴，多说已经无异，他只希望自己能尽力保护法拉米尔的安全。

　　不过平心而论，那真的很难。

　　跟随法拉米尔一路疾走来到大殿前也就是枯萎白树所在的广场上，这里确实相当宽敞，别说三百人，三千人也容纳得。法拉米尔自顾自走到那棵干枯的白树跟前捏着下巴先入沉思，奥斯卡认为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独处为好，于是独自朝着那龙骨般锋利的山体边缘走去。

　　来到尽头处放眼望去，整个帕兰诺平原，欧斯吉力亚斯，甚至更远的米纳斯莫古尔高塔，往东望去是伊西利恩郁郁葱葱的林木轮廓，谁站在这种地方俯瞰大地，都会感慨万分的吧。

　　望够了之后奥斯卡扭回头看去，法拉米尔还站在树下略仰着头沉思着。到现在为止，法拉米尔脸上都不见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的痕迹，也许之前在德内索尔的内室里有过，但那时奥斯卡也看不见。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从内室出来后法拉米尔始终表现得很平静，奥斯卡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也许只能等之后再见分晓了。

　　队长们办事效率还算高，奥斯卡并没有无聊太久就有个队长带着他挑来的士兵穿过接到来会和了。

　　奥斯卡粗略一数，人数大约在五十个左右，这已经相当可观了，如果每队都能保持这个人数，甚至能超过三百人。

　　于是奥斯卡立刻扭头去通报法拉米尔，果不其然他出来一瞧情况也是喜出望外，广场上渐渐地被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战士占据。

　　法拉米尔脸上的微笑颇有些感慨的意味，之后前来报道的战士越来越多，法拉米尔把点人头的活儿交给了奥斯卡，两人分头去清点，最后的清点结果是，广场上来了三百五十二人，奥斯卡也是没想到法拉米尔居然真能超额完成任务。

　　法拉米尔下令让各位队长整队站列，他来到众人跟前又将前排士兵们扫视一遍，才开口直白问道：“各位是否都清楚今晚将随我前往的是一座随时可能被敌军吞没的废墟要塞？”

　　沉默短暂，很快众位战士都齐声回应：“清楚！”

　　“你们都清楚你们没有必要冒有去无回的风险吗？”

　　这回连沉默都直接略过：“清楚！”

　　“说实话吧，”一位站在前列的队长开口，“我们中许多人遗书都写好了，活着时已经和家里交代清楚，我们对于我们即将面临什么都一清二楚，我们都是自愿来到这里，跟随您的脚步前往保卫边疆。”

　　本来奥斯卡还担心法拉米尔说话太过直白会动摇人心，现在他心服口服，也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忧虑。

　　甚至还跟着感到了早就冷却的血液再度沸腾起来。

　　“既然大家都已经有这样的觉悟，我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了，都去将战马牵来，我们该出发了。”

　　奥斯卡将自己的特大剑和吉瑞安剑都挂在了马鞍一侧，法拉米尔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随行，即便他没有这样做奥斯卡也会要求他这样做，毕竟奥斯卡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要保证法拉米尔的安全，欧斯吉力亚斯能不能守住还是次要。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整个米纳斯提利斯被夜色与寂静笼罩，但这样反倒显得骑兵们重装穿越街道的马蹄声格外清晰，走着走着奥斯卡发现道路两盘陆陆续续多了许多从家中外出，目送他们离开的居民。奥斯卡刚发觉时只是零零星星，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已经被左右两道人墙夹道相送，人虽然多，一路上耳边仍然安静。就在士兵们骑马从马厩所在走向一层过程中，朝阳也无声无息从东方的云层中喷薄而出，阳光倾泻而下令每个人的面庞都清晰可辨，奥斯卡肯定不会看错，这些自发送行的居民们人人面色悲戚，神色惶然，若仅仅只是对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这座城的未来感到惶恐不安可以理解，但他们看向士兵们的眼神明显有着不能忽视的怜悯和惋惜。

　　真奇怪，奥斯卡心想，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宰相父子在内室里都吵了什么，最多只能大概猜出他们要出城迎敌，以老百姓对战争的理解，他们只能从人数差别看个大概预测胜负。但下层的百姓也没法看清帕兰诺平原的全貌吧，他们如何能看出法拉米尔要执行的是凶险万分的任务呢。

　　奥斯卡想起来了，就在昨天下午法拉米尔才狼狈不堪地从平原上逃回来，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也许百姓们粗浅地将他们看到的行军景象理解为城主大人焦急催促次子将功折过，可能也猜到法拉米尔难免一场责骂，所以才……

　　其实，法拉米尔比他以为的要受人尊敬啊，没准他留在城内直接越过他父亲调兵遣将也不是不行呢？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奥斯卡看向面如石雕的法拉米尔的侧脸心想，总之将来一定要将他安全送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