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302、莫问前程

　　内室突然陷入寂静，奥斯卡也感到了一丝窒息。

　　他有一种预感——

　　“我去。”

　　果然，法拉米尔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

　　“法拉米尔——”

　　“不必多说了米斯兰迪尔，现在父亲和刚铎都需要——都需要我这么做，”法拉米尔口吻中的动摇一闪而过，“父亲，需要我何时出发？现在吗？”

　　“当然越快越好。”德内索尔清了清嗓子说，“兵贵神速，敌人都围到城下了！我们要阻隔他们进一步派增援的可能，现在就去收拾，我会派人与你接洽，所以不必再来见我请示我了，退下吧。”

　　奥斯卡听到法拉米尔起身时发出的衣甲摩擦声，皮平突然变得别扭起来，当法拉米尔出门低头看到他时这种别扭更明显了。只不过法拉米尔什么都没说还是扭头离开，接着奥斯卡甘道夫和皮平都紧跟在他背后一齐离开。

　　“告……”

　　“法……”

　　同时开口的奥斯卡跟皮平都愣了下，接着甘道夫接了话：“奥斯卡你有话问法拉米尔，正好你们一起走一趟，皮平跟我来。”

　　奥斯卡点点头，法拉米尔也没有意见，两人转头就离开。

　　皮平跟上甘道夫的步伐追问：“甘道夫，我想问弗罗多他们到底有多少希望能——平安到达目的地。”

　　这话说出来显然皮平自己都察觉到了可能的答案。

　　甘道夫沉重地叹口气说：“其实德内索尔骂我倒也不算骂错，我自己都感到让弗罗多和山姆带着大敌哭搜之物深入敌营实在是过于冒险，希望渺茫。”说到这儿甘道夫转身踱了两步走向临近的一个大窗户，远望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黑云，“奇立斯乌勾！唉，为什么要走那条路！”

　　最合适解释这个问题的法拉米尔已经随奥斯卡一道走远，法拉米尔一路上低着头沉默不语，奥斯卡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有些话没必要拖也不能拖。

　　“法拉米尔，”奥斯卡的语速几乎和脚步一样快，“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什么？”法拉米尔果然停下脚步扭头瞪大眼看向他，“你要和我一起去？”

　　“对，去欧斯吉力亚斯，你父亲不是刚刚才吩咐你吗？”奥斯卡理直气壮地答，“你父亲本来要为我安排职位，但显然他暂时没那个心力。”

　　法拉米尔哈哈笑起来：“你想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只不过……”

　　“我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奥斯卡平静接话，“任何危险，甚至是死亡对我来说都不足为惧，我并不是说大话，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是，我知道。”法拉米尔点点头，仍然微笑着，“不过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愿意主动来帮我？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主动寻找刺激冲突的那种人？那也不奇怪，毕竟你武艺高强又坚韧顽强……”

　　“因为你让我想起过去，”奥斯卡移开眼神说，“这就是理由，反正也是找活干，不如找点顺心的活儿。”

　　法拉米尔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然后拍拍奥斯卡的肩膀催促他继续往前走，口气温和不少：“理由是什么其实不重要，你跟我来吧，对了，你的武器都在身上了吗？”

　　“哦，还有一些是被我的侍从带着的，不过据说是他走前被留在贝瑞刚德府上了，我得找个时间取回来。”

　　“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你要陪我去贝瑞刚德府吗？”

　　“是啊，你不会也催促我早早动身前往欧斯吉力亚斯吧？”

　　“不不，当然不会。”奥斯卡也忍不住笑起来摇着头摆着手说，“不过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说吧，真踏上出城的路，许多话就来不及说了。”法拉米尔突然又感慨起来。

　　“也许你会认为我在多管你家闲事，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奥斯卡两手叉上腰说，“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讨取你父亲的欢心而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我希望你再仔细思考过欧斯吉力亚斯之行的意义。”

　　“我知道你的意思。”法拉米尔叹了口气说，“我活到这年纪，居然还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对那样重大的决议做出草率答复。可是你应该看不出来，这城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奥斯卡微微张大了嘴，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我承认我答应得确实太快了，但其实再如何考虑结果也没什么差别。”法拉米尔说到这里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说，“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父亲的心思我知道。他巴不得我跟博罗米尔做个调换。宁愿死在阿贡那斯像附近的是我，宁愿回到他身边的是博罗米尔。”

　　“这……这倒也……”

　　不至于三个字奥斯卡说不出来。

　　因为类似的想法他也曾产生过，还是坚定不移的那种。

　　毕竟他年轻的时候没有人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去取悦父亲，兄长受了重伤卧床，父亲一脸痛心地照顾，转头看见他又满脸嫌恶的样子，很难不让奥斯卡产生“父亲肯定希望现在半死不活的是我不是兄长，反正我只是个废人”这种想法。

　　“怎么，你也说不出话来了？你说你懂我的感受，那你肯定也能很快理解我的意思。”法拉米尔苦笑道，“我现在在城里，无论是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在父亲眼里都是错误，他不会给我任何支持，我也很难调动我需要的所有资源，说的直白一点，没人会听我的命令行事，那我还能做成什么事？眼下大敌当前，我总不能因为这就窝在城里等最糟糕的一刻到来吧。”

　　“……我了解了。”奥斯卡点着头应，“确实，你的想法也很有道理。如果是我想到这个地步，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面善，果然咱们很有些缘分，哦，贝瑞刚德家到了。”法拉米尔指向前方提醒道，“把你的所有装备都取来吧，我敢说他们都派的上用场。”

　　也许是看穿贝瑞刚德府邸已经只剩下空房的现状，法拉米尔也没打算进屋，只在外头等着。

　　奥斯卡照着那个留守奴仆的指引找到贝瑞安存放自己特大剑和另一把吉瑞安剑的地方，略作思考后奥斯卡决定把吉瑞安剑带上，毕竟他已经见过那些飞翔的妖兽和它们背上的骑手。

　　从府邸里出来之后法拉米尔一见奥斯卡手上的家伙事儿也不由得瞪大了眼，还迫不急的地接过了特大剑上下翻看。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武器，我从小就舞刀弄剑长大，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器。”

　　“只是我的武器夸张了点，其实也不适合普通人使用。”

　　“这把也是吗？”法拉米尔朝奥斯卡另一只手上的吉瑞安剑抬抬下巴问，奥斯卡干脆直言：“普通人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我带着这把剑是为了解决纳兹戈尔去的。”

　　“纳兹戈尔？？”法拉米尔果然相当吃惊，“你有办法解决那种东西吗？据说那东西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凡间的刀剑根本伤它不得，当年阿诺国王埃雅努尔想要解决安格玛巫王也只能铩羽而归，一位精灵领主还作出过预言说纳兹戈尔是无法被人类杀死的。”

　　“我——也可以不算作人类，”奥斯卡笑了笑说，“这把剑曾经在密林南端的多古尔都斩杀了两名纳兹戈尔。”

　　“这……这是真的吗？”法拉米尔目瞪口呆，“你杀了……两个纳兹戈尔？？”

　　“对，这把剑就是有这种威力，说起来……”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法拉米尔拍着奥斯卡的肩膀走上回程的道路，“务必仔细说来给我听听，我并不是怀疑的意思，我只是太惊奇了，即便是这把剑真能斩杀妖邪，拿着它冲进莫古尔都杀掉两个纳兹戈尔也是难以置信的壮举啊，你是一个人去的吗？有帮手吗？带了多少人？啊不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于是奥斯卡只好在路上把进入罗瑞恩的事一笔带过，从接到盖拉德丽尔夫人的委托开始一直说到杀掉两个纳兹戈尔出来跟芬瑟尔会和，这过程中法拉米尔的嘴就没完全合上过。

　　“我说，”奥斯卡看了看周围问，“我们到底要去哪儿，还没到吗？”

　　“哦，我饶了点路。”法拉米尔挠了挠头表情十分无辜，“我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听完。”

　　到底饶了多少路啊！

　　奥斯卡挤出微笑问：“所以我们本来的目的是哪儿？”

　　“我现在要去未值班的禁卫军当中召集人手，所以要敲响召集铃，就在那上面。”法拉米尔说着指了指他们头顶说，“其实我还想带你去弄套合身的制服，不过我敢说我们都城守卫的制服再华美都比不上你身上这身旧衣甲耐造。你肯定不愿意换吧。”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只是换掉袍衫也没什么不行。”

　　“哦，那就好办了，走走走，我先带着你去换身披挂。”

　　奥斯卡看着法拉米尔的侧脸，至少能肯定他现在心情大好，跟刚从父亲房间里出来时截然不同。

　　多少也算做了件好事吧，奥斯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