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重生》一朵大花花

4、第 4 章

　　高晞月重生（四）

　　皇帝、太后为冷宫失火大发雷霆，下令查找失火原因，然而查来查去，也不过是那日的风势太猛，吹落了烟花所致。

　　“小小烟花竟会引起如此大火？”毓壶姑姑来报时，你正在养心殿伺候笔墨，或许是因为重阳晚宴时你对如懿的关心，皇上并没有屏退你。

　　毓壶看了你一眼，未语。

　　你又问，“重阳时节，并非干燥时节，小小烟花真的可以引起如此大火？”

　　皇上看向你，“贵妃如何想？”

　　“大概是被人泼了火油之类的东西吧。”你淡淡道，不见丝毫情绪，只是平淡叙述一个猜想。

　　你知道，阿箬差人在冷宫的房顶上泼了火油，即便是没有那场烟火秀，她也会差人去放上一把火。

　　皇上看着你，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哦？”

　　你迎向他的目光，丝毫不见畏惧，清清冷冷，冷冷淡淡，你知道他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越是回避，越是会让他猜疑。

　　“来时路过冷宫，闻到了一丝火油的气味。”

　　皇上将眼神从你脸上移开，看向毓壶，而后屏退你。

　　你从养心殿出来，沫心问你，“主儿，回去吗？”

　　你抬头看天，“这个点儿，嘉嫔，阿箬应该都在皇后宫中，我们也去。”

　　“我去传轿。”

　　“不了，走走吧。”

　　长春宫中，皇后愤愤不平的说着如懿，并咒骂为何不烧死她。

　　你掀开门帘走进去，向皇后问好。皇后看了你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你站在一旁，想坐下，走了一路，已经倦乏。可皇后未开口，你作为妃嫔，作为妾室，就必须站着，这是规矩。

　　“刚从养心殿出来，皇上派毓壶姑姑彻查冷宫走水，毓壶姑姑好像查到了些什么，便让我离开了。”

　　阿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皇后也愣了一下，微微蹙眉，很是不悦，“你说这些做甚？”

　　你看着阿箬，双唇微启，“我只是告知下阿箬，如果真是你做的，记得把尾巴扫干净。”

　　阿箬如同被什么咬了一口，跳了起来，“贵妃，你什么意思？”

　　你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嘉嫔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你，“贵妃也是好心。”她看向阿箬，“贵妃说的没错，慎贵人，如若真是你做的，还是要扫干净尾巴，千万别牵连了别人。”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皇后。

　　“贵妃，坐吧。”皇后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阿箬即将脱口的话。

　　你坐下，莲心给你上了热茶。你也不客气，坐下喝了一口热茶后，就捏起点心吃了起来。

　　皇后看向阿箬，“真是你做的？”

　　“不是。”阿箬反驳。

　　嘉嫔啧了一声，皱眉，“不是就不是，你喊什么阿。”

　　“皇上近日倒是待你不错。”皇后看向你。

　　你咽下牛乳菱粉糕，又喝了口茶清口后才道，“好又如何，我无法诞下子嗣，在这宫中终归是无依无靠。”后宫之中，女子能依靠的从来不是丈夫，而是所诞下的皇子和家族。

　　“怎么说这种话，你还年轻。”

　　你看着皇后，微微一笑，抬起手腕，露出手镯，“但愿吧。”你不知道齐汝暗害你的身体这件事皇后是否知情，估计是不知吧，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送你含有零陵香的手镯呢？

　　皇后眉头一跳，心下一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素练，甚是心虚。

　　你又拿了一块栗子糕，“如懿在冷宫中屡屡被害，我见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要查到底。”栗子糕送出口中，香甜的味道弥漫口腔，你满足的眯了眯眼，“皇上似觉当年的水银朱砂事件了解的太草率，想要重查。”

　　你日日去安华殿礼佛，久而久之，太后虽然一直不喜欢你，却也对你的诚意满意，有时也能一起谈论几句佛经。比起之前直来直去，会撒娇的你，皇帝更满意现在这个安静冷淡的你，即便是不让你侍寝，也常常唤你去伺候笔墨。

　　“还查什么，证据确凿，罪妇乌拉那拉氏罪有应得，怎么能放她出来。”阿箬急了。

　　你没有理会她，你看着皇后，你想要知道水银朱砂之事皇后到底知不知情。

　　“皇上真要重查此案？”嘉嫔问。

　　“大概吧。”你又拿过一个橘子，拿下护甲剥起橘子。

　　“你的长甲呢？”嘉贵妃看到了秃秃的十指。

　　你毫不在意，“剪了。”看向阿箬，“大病之前觉得留着长甲，过着有人伺候的日子是何等富贵，如今鬼门关前走一遭才惊觉，十指秃秃更加自在。”

　　阿箬受不了你嘲讽的目光，怒道，“贵妃，你什么意思？”

　　你微微挑眉，将橘子放到桌上，刺她，“我是贵妃，你是贵人，你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臣妾——”阿箬看向皇后，皇后低头剥着橘子，根本就不准备为她说话。

　　嘉嫔看了看阿箬，又看了看你，“行了，都是自己人。”嘉嫔剥了一个橘子给你，虽未看阿箬，却语中带刺，“慎贵人怎么也是婢子出身，该是最懂规矩的，今儿是怎么了？”

　　你接过嘉嫔剥的橘子，配合着嘉嫔，“大概是怕皇上查出真相吧。”

　　嘉嫔淡淡的看了一眼阿箬，“又不是她做的，她怕什么？”

　　你看着皇后，她拿着茶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面上有一丝慌乱，“是阿，又不是她做的，怕什么。”

　　江与彬到冷宫为如懿看病，如懿托江与彬将清洗干净的赤色缂金披风还给皇帝，并托江与彬下次来时为她带来一样东西。

　　江与彬到延禧宫为海兰请脉，并替如懿将清洗干净的赤色缂金披风还给皇帝，皇帝收下并询间江与彬如懿在冷宫的情况。

　　皇帝离开延禧宫，拿出如懿潜邸时绣的“红荔青樱”的绢子，慨然片刻，紧紧地握在手中，像是握着一方失而复得的温暖，再不肯松开。

　　水银朱砂再现，如懿冷宫中毒，皇帝有了再差水银朱砂之事的理由。

　　吴嬷嬷做了你爱吃的江米桂花糕，程嬷嬷做了软糯的苏式酱汁肉，甜甜的，糯糯的，你很喜欢。在武暨的调理下，你的身体好了很多，胃口也好了很多，人都丰腴了不少。

　　“主儿，海贵人的香料中又被人掺了朱砂。”

　　你又开始称病，沫心告诉你这几天发生的事。海贵人又被下了朱砂，如懿中毒，皇上直接去了冷宫，并许诺，等她恢复，便迎她出冷宫。

　　“阿箬有什么反应。”你问。

　　“隔几日就哭闹一次，砸屋内东西。”

　　“皇后呢？”

　　“没什么反应。”

　　程嬷嬷端上一碗五色糙米饭，这种饭乡间人常吃，粗粝并不好入口，偏偏你却喜欢上这种粗粒的口感。

　　“海贵人中朱砂毒，如懿中毒到底是谁所为呢？”你蹙眉。

　　皇后吗？不像，她没那么大胆子在风头上动手；阿箬吗？不像，她没那么大本事能够神不知道鬼不觉给海贵人、如懿下毒；嘉嫔吗？更不像，她是皇帝登基后第一子生母，又得盛宠，海贵人、如懿对她的威胁并不大。

　　吴嬷嬷在一旁为你布菜，“不是皇后，不是慎贵人，不是嘉嫔，那便是她们自己了。”

　　“嗯！？”

　　“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垂眸思索，是了，如果是她们自己给自己下毒，那一切便能解释通了。

　　你看向沫心和两个嬷嬷，轻叹，“如懿出来后，水银朱砂之事必定会重新翻开，只怕我们也脱不了干系。”她们的惩罚，也快到了。

　　如懿出冷宫，你称病没有去拜望，只是让沫心送去了一本亲抄的经书，并附有一张道歉函，无论她是否相信，是否接受，这是她真心的歉意。

　　立冬家宴，各个后宫都拿出自己做的饺子，唯独如懿拿出一壶红玫瑰花瓣酿的醋，皇帝夸奖如懿的醋虽不是最要紧的，却是最不能少的，皇后借此此讽刺如懿曾经被打入冷宫。

　　皇帝封慎贵人为慎嫔，嘉嫔不忿，皇帝表示哪怕慎贵人封了嫔位，启祥宫的主位也只有嘉嫔一个。

　　嘉嫔讽刺慎嫔即使封嫔也是末流，嘉嫔侍女丽心讽刺慎嫔封嫔其实是皇帝在打慎嫔耳光。慎嫔掌掴丽心，丽心、嘉嫔讽刺慎嫔以侍女身份爬龙床，嘉嫔回掴慎嫔耳光，慎嫔感到委屈，你和如懿、海兰冷眼旁观。

　　“走吧。”你和沫心先离开，走过如懿、海兰身边时，微微颔首。

　　“贵妃好像不太一样了。”如懿跟海兰说道。没有了原本的盛气与骄纵。

　　海兰点头，“贵妃之前重病过一场，好了之后平和了很多。”不争不抢，除了必要的节日，几乎不露面。

　　江与彬发现海兰的安胎药中被人加了开胃药，对自己失职感到抱歉，并表示待海兰生产之后，会配好药音，给海兰涂抹身体，以求消去纹路。

　　慎嫔跪在龙床边“侍寝”，皇帝发现慎嫔脸颊红肿，慎嫔告诉皇帝嘉嫔掌担自己，皇帝态度冷淡。

　　慎嫔哭问皇帝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皇帝回答：“不这么待你，谁知道你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你也念着朕的好吧，没朕这样宠着你，你早折在谁手里也不知了。”

　　乾隆五年立冬次日。

　　慎嫔侍寝后回到自己宫中，见还是贵人的摆式问侍女，侍女新燕告诉慎嫔帝后力图节俭，所以嫔位该用的东西也不摆上了，慎嫔发怒在自己宫中砸闹。

　　各宫妃嫔到皇后宫中请安，皇后询问如懿为何不戴那串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如懿表面敷衍，心中冷笑。

　　你看了看如懿，摸着手镯看着皇后笑道，“这么好的手镯，皇后自己都舍不得带赏赐给我们，咱们可得日日带着，否则皇后又如何能安心。”

　　皇后看着你，总觉得你话中有话，如懿也看着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你。

　　从皇后宫中出来，慎嫔质问如懿是否告诉皇帝自己下砒霜毒害她，如懿对慎嫔表示只要心中没鬼就不必害怕。

　　纯妃试探如懿是否会要回大阿哥抚养，如懿表示不会，纯妃放下心来。

　　乾隆六年二月初二。

　　迎春家宴上，皇帝对皇后表示以后除了初一十五，逢十逢五的日子都去来陪伴皇后，希望皇后再诞下嫡子。

　　你默默的吃着餐食，心中冷哼，皇后的作用在皇帝心中仅仅是诞下嫡子，如若生不下嫡子，这个皇后也是个无用之人。

　　皇帝送给皇后一盒东海明珠，其余妃嫔一人一颗东海明珠，可是慎嫔的盒子里是朱砂。

　　皇帝当众揭出慎嫔是当年戕害皇嗣、诬陷如懿的罪魁祸首，慎嫔向皇后、你求救。

　　你淡定的吃着饭，“做错事不怕，但是要敢于承认，你做的错事，造的孽，总有一天要还，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皇后赶紧撇清关系，你见皇后自危，素练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到她肩膀上，无声的给予她支持。

　　“你！”阿箬气急。

　　你吃的差不多了，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走出去，直接跪下，“玫贵人和仪贵人饮食炭火中的朱砂与我有关，但她们绝非我所害。”

　　你看了一眼皇后，最后视线落在嘉嫔身上，“我在鱼食中加了朱砂，但仅有两次，不足以导致这么严重后果。”

　　你跪拜，“无论如何处置，我都无异无怨。”

　　皇帝与如懿一同审间阿箬，阿箬招认皇后是主谋，被皇帝打断并糊弄过去，阿箬在皇帝的压力和胁迫之下，忿而一人揽下所有罪名并告诉如懿自己三年来侍寝的真相。

　　皇帝告诉如懿希望此事到阿箬为止，不要再牵连到其他人，并暗示如懿在他心中地位仅次于皇后。

　　乾隆六年二月初三。

　　李玉替皇帝将阿箬送到翊坤宫，并告知如懿皇帝吩咐阿箬由如懿任意处置，且阿箬已被皇帝吩咐人灌了哑药。

　　如懿对阿箬动用了猫刑并以此来警示翊坤宫中的其他宫人。

　　如懿将阿箸发落到冷宫，晚间传来阿箬一身红衣红鞋吊死在冷宫的消息，如懿感到有些畏惧。

　　阿箬之死，养心殿吩咐说是病死了，按着嫔位置办丧仪，免得传出去不好听。

　　阿箬死时，你已经被囚禁在咸福宫好几日了。这日，你正在庭院中观月，皇上突然到访了。

　　素衣散发，你见他来，神情也是淡淡的，你给皇上行李，然后请皇上进室内。

　　“为什么要害如懿？”他问。

　　你轻笑，“大概是为了巴结某个人吧。”现在想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害如懿，为什么对如懿有那么大的敌意。

　　“阿箬已经被处置了。”

　　“哦。”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镯，“这么好的手镯，她自己怎么不戴阿。”

　　你将翡翠珠缠丝赤金莲花镯摘下来，放到桌子上，起身从梳妆台妆匣里拿出一根发簪，将内侧的锁扣打开，“皇后在这里藏了上好的零陵香。”

　　你看皇上，“我就算了，你本就不愿意我有孕，即便是没有这零陵香，我也不会有孕。”你笑，唇带嘲讽，“可怜了如懿，这么多年连自己为何不曾有身孕都不知道。”

　　“放肆！”你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大怒。

　　你丝毫不畏惧，“放肆也就这一次了，不是吗？”他一直想让她死不是吗？面上关心她的身体，每日都给她下要她性命的利药不是吗？忌惮她的父兄，所以当年才会选她为格格不是吗？

　　他们之间，本就是利益相连的关系，如今他在朝中翅膀渐丰，自然不再需要她。

　　“贵妃，你可知忤逆犯上的结果。”

　　你笑了，“有何结果？不过是顺了你的意，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