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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高晞月重生(三十一)

      素色棉衣身上穿,纯色布鞋脚上蹬,檀木发簪插上头。褪去华服,拿下珠饰,你也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寻常妇人。

      你笑呵呵的走出营帐,见小安子小康子也换好了百姓的衣衫,拍了怕他们,“不错不错。”

      不错什么阿,小安子在心中抱怨,您一句想逛逛西陲的边城,可知我们忙了多久吗?五阿哥一晚上没睡,策划了老太后和您要走的路线,又调了几十个士兵,换上便装沿途埋伏着。我们也被练了一夜,又是警示、又是演习的。

      不多一会儿,太后也出来了,一身寻常衣衫,如和蔼的奶奶。

      老太后笑了笑,“整个宫中就你花样多,处处惹事。”她口中虽责备,面上却无责备之色。

      “娘娘,这算不算是微服出巡。”小康子凑到你身边,小声的问。

      你想了想,“算见识一下。”

      两位长公主对你微微一笑,她们何曾做过这些有违身份的事情,作日你说起后,两个公主便开始心心念念边城风光,太后拗不过两个女儿,便也答应了。上报了皇上后,因有香见在一旁说和,很快得了允许,只是苦了下人和侍卫。

      “海兰,如懿呢?叫她跟我们一起去散心吧。”

      军营驻扎在边城外五公里,你们架了三辆马车,上车前,五阿哥为你介绍负责的将领。

      “皇贵妃,这是左副将,他负责保护太后、两位姑姑和你,我保护皇额娘与额娘。”

      你看着年约四十的左副将,不似清朝人留的瓜皮头,长长的头发编成了几条辫子,甩在身后,大概是许久没洗过了,上面灰蒙蒙的一层白灰,又脏又乱,浓密的络腮胡遮住了半张脸,外露的皮肤呈现棕红色,一双眼睛倒是又黑又亮,“劳烦了。”你微微颔首,跨上马车。

      一辆车坐着你和太后、两位公主,一辆车坐着如懿、海兰和五公主、伺候的蓉佩,剩下的下人们坐一辆车。

      没有鳞次栉比的房舍,没有熙熙攘攘的店铺,没有摩肩接踵的行人,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两位公主对这样的边城风光显然是要失望了。

      肩挑担子粗衣步行的百姓从身前走过,边走还边大声的喊着让身后的女人跟上。女人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背上还背了一个,散乱的头发,黝黑的脸,粗糙的双手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背上的孩子陡然哭了起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将左手的孩子拖拽到右边,让右边的孩子抓住他,而后接下包袱,将背上的婴儿抱在胸前,直接拉开一半的衣服露出干扁的胸脯喂奶。

      “这——”随行的几个小太监红了脸,连忙别过头去。

      再往前走,尽是破门破窗,破砖烂瓦,还有死去的牲畜,一股恶臭扑鼻,那路边一扇扇草席里卷的是……你一阵恶心,连忙扭过头来,却见破屋烂瓦中影影绰绰围拢来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是百姓吗?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面色乌黑,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他们颤抖着、蹒跚着,甚至在泥里匍匐着,发出的声音不知是呼救还是哭泣,富贵中长大的你听来简直像阿鼻地狱中众饿鬼的呻吟。

      侍卫将你们团团围住,不让他们靠近,你看向五阿哥,森然道,“这就是各归所居,通道路、置邮驿、掩骸骨、问疾病、划疆域、复生业、还所掠,迅速稳定?”

      “为何——”五阿哥脸上一阵青白。

      你接过他的话,“为何我知道奏折的内容?” 勾起唇角,随意一笑,“去养心殿的时候顺手翻了翻。”

      太后看了你一眼,带着一丝锐利,却没有说话。

      “这些难民是这几日从其他地方跑来的,已经着手安顿他们了。”大胡子道。

      你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语。五阿哥带着感激的神色对着他微微点头。

      “五阿哥,这幅‘百姓安居图’抽空也带你皇阿玛来看看吧。”你轻笑道,面上柔和。

      “是。”你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于情于理他都只能低头应承,无法拒绝,更不能反驳。

      “太后,也没什么好逛的了,回去吧。”你看向太后。

      太后点点头。

      “这些都是难民吗?”如懿问。

      “是。”五阿哥回道,“来了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都是从哪儿来的。”

      如懿带着悲悯和遗憾看着刚才当众喂奶的女人因其中一个孩子的哭闹大发脾气,扯过孩子就狠狠的打他的屁股,把孩子打的哭的更厉害了。女人骂,孩子哭,男人也被哭声吵的心烦,也在一旁叫着骂着。

      “若能衣食无虞,谁愿意不知羞耻形如泼妇。”海兰轻轻摇头,是同情,是怜悯,更单纯的觉得他们可怜,时也,命也。

      太后问五阿哥,似与孙儿聊天般随口问道,“朝廷年年拨的赈灾银子呢?”

      “杯水车薪。”如若他不到战场上来,如何能知道战场的残酷;如若他不到战场上来,如何能知道百姓生活的艰苦;如果他不到战场上来,如何能知道朝堂每年拨的银粮会被一层层剥削,一文钱都到不了百姓手中;如果他不到战场来,又怎么知道虚伪繁华下的腐败。

      “有人来,有人往;有人笑,有人哭;有人身荣子贵,有人寂寞潦倒。皇宫是这样,大清是这样,人世间也是这样。”看着挑着橘子的小贩蹲在路边,你踢了踢跟在一旁的小安子,“去,买几个橘子去。”

      “娘娘,这青青的一看就酸,还是别吃了吧。”小安子低声道。

      “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小安子连忙低头,“您要几个?”

      “全部。”

      你坐在马车上,边吃橘子边与两位公主聊天,太后在一旁闭目养神。

      “五阿哥做事一向仔细,昨夜知道我们今日要来逛边城,连夜让士兵办成百姓埋伏在路边保护,为何不清退灾民呢?”

      橘子入口,又酸又涩,你皱了一张脸,被酸的眼睛都睁不开,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含在嘴里却越含越酸。

      “为何?”

      你赶紧嚼几下,囫囵咽下,这哪里是橘子阿,分明就是野外树上结的无人吃的不知名野果,也就长得像橘子。

      你眨眨眼,将溢上眼眶的眼泪眨回去,“必然是因为灾民躲了起来。”

      “为何要躲?”端淑更不解了。

      “大概是被驱逐怕了吧。”从一个城池赶到另一个城池,又从另一个城池赶去下一个城池,她听狸奴说过,他们便是这样,被赶来赶去,无处落脚,只能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求生存。

      “为何要驱逐灾民?”

      “大约是为了政绩吧。”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大清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怎可有难。

      端淑不解,柔淑更不明,她们到底是富贵花,不曾经历风吹雨打。其实你也不知道,今天之前,你也只是听狸奴与武大人说过,在书本中看过。

      看着手里的“橘子”,你又剥了一半放入嘴中,又是一阵皱眉扭脸。端淑笑道,“不好吃就别吃了,待会儿回军营,散给别人吃吧。”

      你摇头,“别,我估计他们也没少吃。”

      “嗯!?”

      “你看看那些士兵,铠甲磨损的厉害,衣衫也是一层层的补丁,可见生活并不轻松。”昨夜摆下庆功宴的那桌饭菜,还不知是如何找来的,浮华之下到底还有多少虚伪。

      你闭上眼轻哼,“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西陲之战领军的将军姓欧,如今年逾古稀,也是个饱学之士,善用兵,长于书法,遒劲雄浑自成一体。不过他翰墨虽好,长相却丑的出奇,身躯消瘦,双臂修长,高颧骨,短胡须,瓜条脸,小圆眼;上了年纪又吞肩缩背,满脸皱纹,像个大马猴。两个副将一个是在准噶尔战中立下战功的镶黄旗多拉尔·海兰察,一个是汉人乌鸦。

      海兰察诙谐善噱,常拿欧将军这副长相开玩笑,老先生也是文人心性,哈哈一笑从不介怀。今日他与皇上草原策马,见“尊容无双”的老爷子身着军服的样子实在滑稽,忍不住吟了首诗:“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台上,画此一猕猴?”周围随行的人掐着大腿都憋不住,终于笑出声来。你和颖妃骑着马跟在皇上身后,也跟着笑。

      “老爷子此次也一同回京吗?”你问李玉。

      李玉点头,“欧老将军年迈,已无法上战场,此次回去皇上便允了他告老还乡。”

      你点点头,老爷子为朝廷操劳半生,又在战场上拼搏半生,也该返乡养老了。你看了一眼稍稍落于你们之后的老爷子,只见他兀自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皇上,那神情同寒香见看皇上的神色一样,愤恨有着忍耐,忍耐中夹杂着刺骨的寒凉……

      “这几日皇上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看将领们训练,听欧大人汇报军务。”

      “哦。”你没有忽略掉他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

      颖妃骑着马悄悄靠近你,“皇上宠幸了一位新人?”

      “嗯!?”你心中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军营中怎么会有女人,即便是有,不是家眷会是谁?

      缰绳一拉,“李玉,跟皇上说一声,我和颖妃先回去了。”

      颖妃虽不解,却也跟你一起调转马头。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回到营帐后,你直接进了如懿的营帐。海兰、香见也在。

      “不知道皇贵妃所问何事?”

      “天子□□部下家眷之事。”你冷笑。

      一向机敏的蓉佩连忙大步走向门口,放下门帐,将你的声音拦在营帐内。

      如懿看着你,放下手中的络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悲凉。

      皇上的西陲之行可谓惬意,不仅表彰了西陲部队彰显了皇威,让一路百姓知他如何爱兵爱民,就连欧将军新娶的王氏也顺便收为己用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让李玉趁夜色偷偷将王氏主仆带入营帐,自称酒意上头,要早些休息,任何人不可打扰。

      这几日皇上每日与王氏寻欢作乐,一个志得意满,一个抓紧时机,倒也和谐,后来索性连伺候的奴婢也裹了进来。

      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兵为将的不好说些什么,都睁一眼闭一眼装没看见。海兰察本性风流洒脱,嘻嘻哈哈的就差过来道喜了,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丑事。五阿哥倒是颇为不满,但当儿子的总不能因为这种作风上的事跟爹争执,只是暗地里埋怨。

      海兰看了你一眼,眉间是绕不开的忧愁,“皇后娘娘因为此事又同皇上争执了一番。”

      如懿刚知道此事时只觉得一阵阵透骨寒意沁入背心,指尖腻得发滑,足下一阵阵酸软,仿佛是双脚落在了棉花上,半点也不得力。现在除了接受,还能做何?

      你在桌边坐下,蓉佩连忙给你上了茶水。你看着如懿,“这样的他还是你曾经的少年郎吗?”

      如懿口舌涩然,“或许这才是本宫的少年郎。” 真是孤凉。原来这一生,一路颠沛走来,得到后位,得到荣光,竟才惊觉不识枕边人。自己,不过是枉自欺骗了自己,哄着自己,以为这就是年少渴盼的真心相许,却不知是镜花水月,明明成空,仍抱期许。

      你轻拍如懿的手,“经历了这么多,你还看不清吗?”

      真相是利刃在心上沙沙地刮着,刮去薄薄的皮肉,沁出细密的鲜血。她已觉不出刀刃的锋利,只是痛,密密麻麻,无处不在。

      “本宫还是皇上的皇后,就不能任由皇上这般神魂颠倒,罔顾一切。本宫身为皇后,就不能眼看着皇上罔顾身后名望,染指立了军功的将军之妻。”

      “你阿……”就是太在意你的身份,太高看自己了,始终认不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康雍留下治臣之道都敢废,你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一个价值用尽,年老色衰的女人。

      “皇后娘娘与皇上说起边城难民之事,也被斥责了一顿。”寒香见虽语气冰冷,话语中含着关心,相处久了,便也知道了,这宫中都是可怜人。

      你不语,只是心疼如懿。你与他提起难民之事,不正是把他统治下的不堪拿出来给他看吗?他如何能接受,如何能不愤怒。

      如懿轻笑,眼底的悲凉渐渐蔓延出一丝鄙夷的意味。

      “太后知道吗?”你问。

      海兰摇头,“这件事怕不好隐瞒。”

      “娘娘,你为何不跟皇后娘娘说欧将军他——”他眼含恨意的看着皇上。

      你看了沫心一眼,“欧将军他怎么了?”他不过神情严肃了一点,陪同皇上巡视疆土,自然是要时时保持警惕,欧将军做的很好。

      “太后那边?”是否要告诉她。

      你看着营帐不远处训练的士兵停下了脚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沫心不解。

      你轻笑,“太后如今只想保两个女儿此身无虞,其他的她不想、不管,也无须想、无须管。”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皇上发现这位王氏夫人真真非同寻常。不但容貌美丽性情温顺,而且知书达理精通文墨。他这次出巡带来的妻妾,皇后、皇贵妃与令贵妃年老色衰;愉妃无法侍寝;颖嫔虽还年轻,但仅是粗通文墨;容嫔虽美,却如同一块冰,无情趣可言。大约皇上自己也没想到,在此等偏僻落后之地,偷情竟偷到一个书香门第的。虽鱼水之欢和合,但王氏每日却还是颇现愁容。

      “为何每天都愁眉苦脸的,人说美女独爱少年郎,难道托身与我这个半大老头委屈你了?”皇上细细的打量着他戏谑道。人说来也怪,皇上还就喜欢她蹙眉之态,颇有昔日吴王宠爱西施的感觉。

      “唉……”王氏未曾说话就先叹息,若说不嫌他老那是瞎话,自己芳龄十八,皇上五十,夫君更是有六十二高龄了,但皇上这么高的身份,天之子,能看上自己也是自己的福气。她所顾忌的还是脸面:“皇上为天子,我们姐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但有道是‘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我既嫁与夫君,就该规规矩矩,如今脱身与君,有悖妇人之德,实在不是什么体面之事。”

      皇上还没说话,伺候的婢女倒先抢过话茬:“姐姐心忒重了,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还管那些不疼不痒的事。当初那老匹夫杀你家人、霸占你为妻的时候就体面了?”她是豁出去了,本就是穷苦出身,现在一脑袋扎进蜜罐里。别说是当天子的妾室,就是做个暖床婢女,她也愿意,光脚的不在乎穿什么鞋,管他五十还是八十,以后衣食有靠,往皇家门里一站,也算半个主子了。

      王氏摇头道:“夫君倒也是个君子,至少没短了什么礼数,衣食照应也算周全。各人有各人的账,部族造反,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傻姐姐哟,天底下哪有清楚的账啊?你好生生一个大家闺秀,抢过来本就伤天害理,那挨千刀的老贼已快入土,还要娶你为妻,要是他哪天死了,岂不是要你守一辈子活寡?”说着婢女扭脸瞧皇上,“依我说,将军强抢民女本就是罪,干脆直接军法处置,赐死算了!”

      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酒色误事因小失大了,欧老将军虽然不善战,但兵法计谋却运用的神乎其神,帐下兵卒精锐,心存社稷,是自己一条膀臂,如何能因为女人杀了。但若不除掉他,万一跑来兴师问罪,他身为天子颜面何存。

      “住口!”皇上生气了,一把将捶腿的婢女推开,“杀不杀他是军中之事、朝廷之事,轮得到你一个妇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吗?”

      帝王发火绝非小事,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爬起来躲到王氏身后。王氏抚摸着她的头发:“妹妹,是你错了。‘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为妇言’这些男人家的事本就不该你插嘴,快快谢罪。”

      “不必了,”皇上瞪着王氏主仆,“有一没有二,以后再敢胡乱干预政事,朕要你的脑袋!”说罢起身走到案前喝水。

      “呵呵……”你站在营帐后偷听,手中捏着一朵黄色野花,捻来捻去,花茎已经快捻断了。

      带兵巡视的五阿哥出现在你身后,“请和娘娘安。”

      你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转身,目带指责,“不安,吓我一跳。”

      永琪看了一眼营帐,笑道,“和娘娘在干嘛。”

      你扔掉手中野花,花茎的汁液黏在你的手指上,黏黏的,涩涩的。

      你向旁边走了几步,离开了皇上的营帐。“听你皇阿玛和他的小情人们商量如何赐死欧将军呢?”

      永琪神色一凌,锐利的眼神扫过随行的士兵,这是警告。

      “和娘娘,谨言慎行。”

      你挑眉,何须谨言慎行,这军营又有谁不知呢?“谢五阿哥告诫。”

      “走吧。”你看了一眼沫心,转身离开。

      你走远后,五阿哥忧心忡忡看向军帐,“师傅,你说皇阿玛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赐死欧老先生吗?”

      自从他来到军营之后,欧老先生倾心教授兵法计谋,给他讲诉民生,乌副将亲带他上战场,危机中几次舍命相救。他们不当他是皇子奉承,反而倾囊相授,他也早已视他们为老师,任何一个有事他都不愿。

      “欧将军强抢民女是真,如若追究,非死也要流放。”左副将乌鸦将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各人有各福,继续巡视吧。”

      不一会儿,皇上就从营帐中走出,“李玉,将将军夫人送回,以后不必再送来了。”

      “是。”

      “皇上要去哪儿?”见皇上大步向前走,李玉和凌云彻连忙跟上。

      “朕去看看皇后。”

      营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帝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时你们谁有没有预料到平静之下的波涛。

      当夜,皇上便留宿在了如懿的营帐中,愉妃、颖妃都为如懿高兴,只有你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只有在错了的时候才会想起如懿的好,想起如懿的劝谏。”

      皇上拥着如懿,说着道歉的话语,“如懿阿,之前是朕不对。”他看着如懿,眼中深情如旧,“朕的话是重了一点,但你既是皇后,就该承担中宫的职责,守着宫中的规矩,而非因一时的儿女情长斥责夫君,干预朝政。”

      如懿苦笑不已,皇上这话浑然不觉得自己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只是一个皇后的身份。“臣妾知错,之后定会承担好中宫职责,守好宫中规矩。”

      如果,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情愫,而是克尽己责地做好一个皇后应有的职责,那也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甚至,会因为只需恪守已然成熟的条条框框,无功无过,安然度日。

      只是,自己始终放不下曾经的少年郎,放不下曾经的青樱红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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