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重生》一朵大花花

2、第 2 章

　　高晞月重生（二）
　　生为人间富贵花，生死不由己，命比纸薄。
　　你坐在院子里喂孔雀，几月下来，整个咸福宫中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药味，大家更是不愿意来看你了。要是以前，你必然会猜疑，气愤，现在却只觉得开心，落得一个清净。
　　“主儿，今个儿天气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她们主儿窝在咸福宫中已经几月了，前段时间皇上还回来看看，这段时间皇上也不来了。倒是高大人和主儿的兄长，在皇上的允诺下来看望过一次。
　　你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明媚，温暖耀目，“嗯。”
　　沫心给你梳妆，简单的发髻，也没插什么饰品，青色素净的衣衫，戴着手揣，在沫心的搀扶下踏出了咸福宫。
　　你知道想要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皇帝的宠爱的不可少，所以你淡淡道，“去养心殿。”
　　“主儿，你这是？”几个月下来，她知道主儿对皇上已无任何情谊。
　　你笑了笑，“我这身子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可脱不了干系，自然要送去给他看看。”见我如今这副模样，他会可怜我吗？如若会，她便可以凭着帝王的悲怜继续做她的贵妃，继续在这宫中寡淡、枯燥、衣食无忧的一日日过下去。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事？”你问沫心。
　　“二阿哥病重。”沫心小声道，“皇后为了让二阿哥好转，以血入墨，为二阿哥抄经祈福。”
　　你冷哼一声，“以血抄经有什么用，真想二阿哥痊愈就该诚信忏悔。”赐不孕手镯给她和如懿，为探皇帝心意将莲心推入火坑，构陷如懿入冷宫……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做的孽，报应到了二阿哥身上，可怜了那个孩子。
　　你来到养心殿，面见了皇上，不施胭脂的脸惨白无血色，又因反反复复的病情越发消瘦。皇上看了果然心疼不已，拉着你的手说了许多宽慰的话，又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去花园走走吧。”从养心殿出来，你抬头看到一只风筝飞翔在蓝天白云下，心情舒爽了不少。
　　你和沫心走进花园，没走几步，便听到了皇后训斥海贵人的声音，你和沫心悄悄上前，只见海贵人跪在地下，身边是一只跌落的风筝，慎贵人在一旁不停挑唆。
　　海兰被罚跪，慎贵人走时状似无意的踩了海兰的手，皇后也一样，并再次训斥。你在一旁看的心中不快，曾几何时你也是这么欺辱海兰的。
　　抬头看天，乌云飘来，大雨不时就要落下，“沫心，去取把伞来。”
　　沫心很快取来了伞，你没有自己撑起，而是走到海兰身边，蹲下将伞放到她手中，“以前的事情，对不起了。”
　　皇后厌恶海兰，慎贵人争对海兰，你自然犯不着这种时候拉拢海兰，也无须拉拢。你和海兰嫌隙颇深，她觉得你是假慈悲，你也信不过她。在这深宫之中，谁又是可以信任的呢？
　　回咸福宫后不久，大雨便倾盆倒下，皇上冒着大雨来你的宫殿中陪你吃晚饭倒让你惊讶。
　　晚饭后，敬事房的徐公公捧着绿头牌前来让皇上翻牌子，他看了你一眼，抓过你的手拍了拍，“不翻了，今夜就在贵妃这里了。”
　　你心中一紧，下意识想要拒绝，沫心按了按你的肩膀阻止了你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徐公公离开，你去沐浴更衣，躺在撒满花瓣的浴盆中，你胸口一片冰凉，只觉悲凉。从入宫起，你便不再是你自己，你的身体也早已由不得自己做主。问天问地无人倾诉，恩怨情仇怎堪数，唉，这深宫之中，终究是女子的不归路。
　　雪月风花共裁剪，云雨萝香娇玉软。花正好，月初圆，雪压风颠，人比天涯远。
　　寅时，皇帝起身上朝，你伺候他穿衣，漱口，待他离去后，沫心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主儿，你要的药——”这宫中哪个女子不想身怀帝裔，稳固地位，哪儿有主动要避孕汤药的。沫心看着她，只觉得心中一阵苦涩。
　　你接过药，毫不犹豫的喝下，而后放下空碗，坐在床边，悠悠的看着沫心，“我不愿生这人的孩子，更不愿我的孩子一生被困在这深宫中。”如真能再世轮回，愿来生落户山水寻常布衣家，健康快乐，相夫教子，平凡一生。
　　你缓缓躺下，沫心为你盖上被子，“我不想高家走上与前朝年家同样的道路。”
　　沫心轻叹一声，“主儿，歇息吧。”

　　海贵人淋雨高烧，只有纯嫔，婉答应和秀答应去看望。你得知海贵人高烧之后，也去看望。
　　海兰不明白你为何会去看望她，眼中带着防备。叶心搬来椅子，你在她床前坐下，“你要养好身子，否则如何为如懿洗刷冤屈。”
　　海兰闻言一愣，随即焦急道，“你怎知姐姐是被冤枉的。”
　　你看着她，平静道，“玫贵人的胎，便是我间接害死的。”
　　你抬手，止住她即将开口的话，“朱砂之事，也是经我之手，只是你想想，若没人授意，无人撑腰，我如何敢做这些。”
　　海兰看着你，良久缓缓吐出两个字：“皇后。”
　　你但笑不语，“我做过的错事，造过的孽，无论后果怎样，我都接受，现在重要的是，这宫中，除了你再也无人愿意、能够救如懿出冷宫了。”你虽承认你害了如懿，却也不会主动出手救出如懿，宫中的繁杂争斗，无休无止，你只求一方平静。
　　你又安慰了海兰几句，起身离开。

　　三日后，海兰病愈，特地打扮一番，向纯嫔道谢。
　　“皇上这几日来看纯姐姐了吗？”海兰一边整理着络子，一边问纯嫔。
　　“皇上这几日都留宿在咸福宫，我们倒是没什么，可把阿箬嫉妒坏了。”
　　海兰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宫女，凑近纯嫔，小声道，“姐姐，这高贵妃大病痊愈之后好似换了一个人。”以前总是和皇后、嘉嫔在一起，现在除了必要节日，整日里闷在咸福宫。
　　“可不是。”纯嫔道，“前日子在园子里看到我还主动跟我问了好，性子倒是变了许多。”不再盛气凛然了。
　　“二阿哥怎么样了？”
　　纯嫔叹了一口气，“越发厉害了，前几日永璋无意中将一只芦花带进了颉芳殿，芦絮引发了二阿哥的哮症，被好一顿训斥。”说起自己的儿子，纯嫔只觉心疼。
　　“二阿哥这哮症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又因皇后娘娘逼迫他读书才引发，怎么能怪三阿哥呢？”
　　“这话可万万不能说。”纯嫔赶忙打断她。
　　海兰与纯嫔去阿哥所探望永璋，并告诉纯嫔阿哥所宫人格外宠溺永璋，点出三阿哥所谓的不聪明是受了皇后的算计，并以三阿哥的前途可能不明朗来吓唬纯嫔。
　　从阿哥所出来时，海兰纯嫔偶遇皇帝，海兰提起如懿试探皇帝，皇帝离去，纯嫔嗔怪海兰。
　　海兰不以为意道：“皇上半年都没提起如懿姐姐了，既然皇上自己都忘了，嫔妾提一句又怎么了呢？”
　　看着阿哥所里的二阿哥，海兰开始害死永琏的计划。

　　皇帝与太后一起用膳，太后说起高贵妃近日性子变了不少，安静了不少，隔几日便去安华殿念经祈福，倒是比平日里讨人喜欢。皇帝也含笑点头，可见现在的你更能让皇帝愉悦。
　　借着皇帝高兴，太后提起选妃之事，她有意将自己的人安插在皇帝身边，皇帝不好拒绝，便应予了，只道：“一切全凭皇额娘安排。”
　　饭后，皇帝又去了你的咸福宫，此刻你正在和沫心一切做点心，这是你第一次洗手做羹汤，你感到新奇有趣。
　　皇帝的到来扰了你的兴致，沫心上了茶和茶点后就离开了，看着你许久没弹的琵琶，皇帝问，“许久没听你的琵琶曲了。”
　　你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琵琶，“厌烦了，不想弹了。”
　　皇帝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一些好奇，“为何？”
　　你微微一笑，“烦了就是烦了，哪儿有什么为何。”
　　“刚和皇额娘说起你性子变了，谁知还是这样，想什么是什么。”他并不生气，反而笑意满满，“罢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刚刚在做什么？”他问。
　　“藕粉桂花糖糕。”
　　“可做好了？朕也想尝尝。”
　　“你不能吃。”
　　看着严肃的你，皇帝只觉得有趣，“为何？”
　　“是要送去安华殿敬神佛的。”
　　“那是不能吃。”皇帝笑道。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率先开口，“近来身体可好？”
　　“还好。”你低头看着衣裙上的绣花，头也不抬。
　　又是一阵沉默，你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也懒得应付他。
　　大概是皇帝也觉得无趣，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乾隆二年九月三十日。
　　纯嫔来探望海兰，海兰劝说纯嫔要为三阿哥出一口恶气，并把杭绸缝制的不全是棉花而是掺了芦苇絮的被子和枕头交给纯嫔。纯嫔答应调换被子和枕头。
　　乾隆二年十月初一。
　　纯嫔将海兰送的杭绸缝制的不全是棉花而是掺了芦苇絮的被子和枕头和皇后亲手缝制的给永琏用的被子和枕头进行调换。
　　你和沫心从阿哥所走过，你想到之前二阿哥便是薨在这几日，便想要去看看他。你们走进阿哥所，自从你和如懿争大阿哥之后，你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你看到莲心抱着被子走进阿哥所，素练在一旁交代她这是皇后娘娘亲手缝制，并叮嘱她要照顾好二阿哥。你去看了阿哥们，出来的时候路过耳室，见莲心细细抚摸着枕头，突然将枕头翻过，撕开一角，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掺有芦絮的棉花。
　　莲心看着芦絮愣了一会儿，而后将棉花重新塞入枕头，拿出针线缝好，将被子枕头换下了二阿哥一直用的被枕。
　　“娘娘，这是？”沫心惊骇。
　　“走吧。”走出阿哥所，你才开口，“当作没看见吧，左右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