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双黑太中】智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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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喔…
太宰治慢慢睁开眼睛。
黑暗笼罩在空间中，只有朦胧的月辉穿过镂空窗帘，斑斑驳驳地落在地板上。身旁的少年依旧酣梦，微微蜷曲着身体，像一只蚕宝宝般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毫无防备地在太宰眼中展露睡颜，细密的眼睫微微颤着，嘴唇轻抿染着淡淡笑意。
太宰治轻轻翻了个身，伸出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唇边。
那颗没有长出的智齿，又开始疼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太宰治也不清楚。那颗智齿莫名其妙地开始萌发，像一颗遗落于冬日的种子，听闻春雷后醒来，在大地里蠢蠢欲动。
他重新阖上眼睛，打算再适应着黑暗渐入梦境。但疼痛如潮水一阵一阵层叠袭来，意识就像海面倒影的那轮明月，时而被长风吹皱成破碎，时而又复原清醒如初。
在他耳畔，中也均匀的呼吸声无比清晰。
等他又酝酿了一会睡意却以失败告终，太宰治终于打定主意。他推开身上的被褥缓缓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只穿一件单薄的睡衣，打算去厨房喝点水。
橱柜里有成对的马克杯。他拿出其中一只，怼着水龙头接上半杯，便喝一口含在嘴里，用来冰镇那颗暗暗疼痛的智齿。等口腔中的水温了些，他便吐出来重新喝一口，不停地重重复这一过程，仿佛这一点寒冷，就能让初识春意的种子停下萌发的野心回归沉睡。
但还是在疼。
清秀的少年趴在餐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间。
窗棂上积满的冬雪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亮。太宰便将窗户启开一点，用勺子取了些细腻脆弱的雪花覆盖在肿痛的智齿附近。
用寒冷镇痛似乎不起作用，但少年看着窗外月朗雪晴，脑海浮出一些别样的乐趣出来。他立刻用勺子挖了一大堆雪，便猛地阖窗跑向卧室。
既然自己睡不着，那就把中也叫醒！把雪塞进他的衣领里，那个小蛞蝓绝对会从跳起来解除冬眠状态的！
因此，当太宰兴奋地拿着一大勺雪推开卧室门，却看到中原中也和家具们一起飘在卧室天花板上的时候，差点一个手抖把雪花丢到地板上。
偶尔会有这种情况——过度疲惫，或是异能使用过于频繁超出身体负荷时，中原中也会在睡梦状态下异能失控，使自己和周围的物品全都带上一圈红光，严重时就像现在这般，所有的东西都会因重力的改变而漂起来。森鸥外极力建议太宰跟中也同床而睡也有这一层面的考虑，毕竟睡梦会模糊人的感官，万一中原中也用异能把整栋员工宿舍大楼给拆了，以现在□□的财政状况可盖不起另一座宿舍楼。
太宰将勺子连带雪花一起搁到床头的矮柜上，仰头望了望贴着天花板睡得正香的中原中也。这也太蠢了，无论是中也的珊瑚绒睡衣、还是睡衣下摆的小尾巴、还是小尾巴上拖着的铃铛装饰都太蠢了，连带着站在下面想去抓这个小尾巴的自己也变蠢了。没办法，自己站在床上踮起脚也只堪堪勾到那条垂下的尾巴，而其他能用来垫高他又搬得动的家具此刻又都漂在空中…
下次睡觉绝对要把中也拴在身上。
太宰心里暗想，借着床的弹性往上一抓——接触的瞬间异能解除，紧接着房间里是各种物品乒里乓啷掉得到处都是，中也更是一声闷响砸到太宰身上，疼得太宰开始后悔刚刚的举措。
果然，就应该把中也丢天花板上过一夜。
这般一番折腾，中原中也自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听着眼下的人闷哼着喊疼，立刻弹起来，再一瞥房间里东西掉得七零八落，一脸懵逼。太宰只得撑起身子跟他解释，自己只是因为牙疼出去喝了点水，回来就发现中也的异能又失控了。
“中也好重啊，真是的…”太宰又重新泄了气躺回床上，无论中也怎么拉扯他起来整理房间都不动弹，“明天再收拾吧。”
“你明天不是要去首领那里拔牙吗？”中也坐在床沿，把落到地板上的被子重新拖回来，给两个人都盖好。
太宰这才想起来，是了，他明天跟森先生约好拔掉那颗智齿的——其实本来应该今天就拔掉，因着他这两日牙疼，连笑起来都勉强。身为地下黑医但好歹医术过关的森鸥外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异样，认真地劝他干脆把智齿拔掉。
人的一生有两组牙，乳牙脱落后换上恒牙。一般来说成年人有28-32颗牙齿，但是排在所有牙齿最后面的4颗磨牙，即智齿，却是常常引起疼痛的存在。长得不好的智齿，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虽然忍一时也会过去，但疼痛会在以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来。
一向就很怕疼的太宰治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但拔牙的时候又出了状况，主要是太宰不太配合。在准备阶段，他看到打麻醉的针之后就开始闹腾，被森鸥外命令“安静一点”之后，径自录下了喊疼的声音循环播放：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太宰君，还没开始拔牙喔。”
森鸥外被闹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直接给中原中也发了消息让他过来一趟。刚刚完成体能训练的中也一进门，太宰立刻就把喊疼的录音按了暂停键，溜到中也旁边，说自己明天再拔。
太宰治又揉了揉疼痛的地方，他感觉自唇边到耳后这一片都火辣辣地疼。无论在床上怎么翻滚，都难以入睡。据说智齿有4颗，要是像这样再疼个3回，真是恨不得一次性全拔了才好。
“都跟你说了少吃甜食。”中也一巴掌拍在太宰的屁股上，让他往旁边挪一挪给自己腾点地方，“叫你吃光了我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现在牙疼了吧！”
虽然在□□只是位份不高的普通成员，但中原中也相貌漂亮性格张扬人品还好，情人节这天收到了一堆巧克力——甚至有不少是男生送的，足足堆满了小半个储藏间。但还没等他得意地向太宰炫耀一下，这堆巧克力扔的扔、吃的吃竟然被太宰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
“我可是为中也好，特意帮中也‘检查’了一下里面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怎么，会有人给我下毒吗？”
“倒不是下毒…嘛，也差不多。每年都有这种事，往巧克力里加入自己的血，据说给心爱的人吃下去的话就能永远抓住对方的心。试想一下，有的女孩子啊，一边心里肖想着中也，一边往熬好巧克力的掺【特别的】血…”
“好恶…”
“相比之下，在巧克力里放钉子匿名报复情敌的人还真是和蔼可亲。”
“和蔼可亲个头啊！”
中也推了推正往自己怀里钻的太宰，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单薄的睡衣下一片冰凉，仿佛溺水而亡的幽灵，就这样缠在腰际，邀请自己与他一同沉沦海底。他立刻上手与往常一样掐了掐太宰的脸，在听到“嘶——”的一声之后，中也意识到好像碰到了太宰正在发疼的智齿。
“啊，抱歉。”中也立刻松了手，睁大一双蓝宝石般清澈干净的眼睛，这让太宰觉得那也许是湛蓝的天幕，而自己的影子就正往晴空坠落。
中也见他没有应声，便安慰般伸手抚摸太宰微肿的那一侧脸颊。柔软温热的气息滑过脸颊，太宰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压抑的、被束缚在那里的智齿，硬生生地顶着血肉想要萌发出来。
“还疼吗？”中原中也问。
“嗯…”太宰治垂下眼眸。
是中也的错。因为中也的缘故，智齿变得更疼了。
By Cc琉璃
2020.02.16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双黑太中】智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