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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浮木般漂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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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
一切都要结束了,新生即将开始
琴酒站在实验室外,一点点的剥开藏在层层遮掩下的身体,套上了简单的医疗服,朝伏特加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进了实验室。
平静的躺在医疗床上,任由手脚被束缚带绑住,银色的长发束起撇到一旁。
自从琴酒获得代号之后,他所参与的实验,都是在注射完药物后一个人在室内苟延残喘,而那些实验人员则是在监视器的背后观察着。
然而,这次却与往常不同。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索查,呆在实验室里没有离开,大有看完全程的意味。
“Sauza”
实验开始之前琴酒意味深长的喊了索查的名字,索查暗暗一惊,肢体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立,但想到之后的琴酒会忘记他的所作所为,便也大胆起来。
在确定琴酒陷入麻醉之后的昏迷,索查这才剪掉了琴酒身上的医疗服,将乱七八糟的线和针头接到琴酒的头上、身上、手上。
仪器开始显示出琴酒的体征,随着药剂一点点的被注射进身体,即使被麻醉把控的神经,也感觉到了体内的不一般,奋力的抵抗着外来的入侵者。肌肉在不断的起起伏伏,口中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琴酒猛然睁开眼睛,望向隐藏摄像头所在的地方,明明双目无神,却让处在屏幕后的乌丸莲耶感觉胆颤心惊。
乌丸莲耶感觉琴酒大概发现了什么,但他没能抓不住那一丝怀疑,只是在耳麦中命令索查加大麻醉。
“boss,麻醉已经是gin能接受的极限了,超过太多会损伤到神经,到时候的失忆就是无法控制的失忆,甚至可能会刺激到神经反而加固记忆。而且,琴酒本身对麻醉的耐药性不高,更容易提高失败率……”
乌丸莲耶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琴酒直直瞪过来的眼睛,还是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加大”
实验可以有下一次,但他不想看到琴酒的眼睛,暗绿色的,就像躲在暗中发力的狼,随时准备撕裂他一样。
这样的变数,有可能会让他的一切成果回归原点,索查不甘心,但无法违反上司的命令,只能像个赌徒,赌着层层偏差中的那一点成功率。
琴酒醒过来的时候,脑海中一片空白,那种空无一物的空白,他甚至想不起自己叫什么,亦或是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Sauza,解开”
脱口而出的陌生名字,又让琴酒怀疑其实脑海中不是空白,只是他无法擦除掉脑中的那片雾霾。
索查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本就白净的脸更加苍白,他堵输了——琴酒的记忆没有消失,他最初就说过不能加麻醉!!他触手可及的的成就!他的即将得到的荣誉!都毁在了这一点点的麻醉上!
索查恨恨的在心里咒骂这给他下命令的上司,手里却有条不吝的将琴酒身上的东西拿走,在琴酒爬起来后递上一件衣服。
失去的记忆并没有给琴酒提供微薄的道德意识,或者其他任何东西,反而如同新生儿一般,带着最纯真的恶意,对着索查勾起和实验前一样的笑容,然后在索查逐渐瘫软下来的动作中,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
本来琴酒还在观察门要怎么开,没想到走到门前,紧闭的大门便自己打开了。
琴酒一出来就迎面撞上挡在门前的伏特加,正想侧身走开,就被这位带着墨镜的壮汉抓住了手臂,耳朵里传来了粗犷的声音:“大哥”
停下准备迈出去的腿,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可以相信,或许空白的记忆能在这里得到回应。
伏特加如同每一次实验之后那样,小心的扶着琴酒慢慢走向放衣服的柜子,大量的麻醉之后,琴酒每次出来四肢都表现的不太有力气,伏特加也会适时的去扶住自己的大哥,这是两个人多年来的默契。
琴酒没有说话,顺从的将自己交给伏特加,衣服被一点点的穿到身上,武器也回归了贴身的位置,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在琴酒身上看不出一点实验成功的迹象。
车库里,琴酒看着伏特加不甚熟练的打开副驾驶座,从内心涌出的违和以及被冒犯,让他不愉快的皱了皱眉,压低嗓音冷冷的哼出声:“别做多余的事”
伏特加愣了一下,又很快的恢复,自然的走向驾驶位。
boss无法相信实验失败了,他怀疑琴酒只是在装腔作势,他惯会这样的,所以boss在等琴酒的尾巴。但一直到出门,boss在监控中都没有发现异样,这才不情不愿的承认,就是那点让自己安心的麻醉惹出了大事。
“索查,下一次实验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最早需要三个月,最迟需要半年,这个药剂不容易被身体代谢,需要完全代谢掉,才能保证药剂能真正的发挥作用”
因为有之前麻醉药的前提,boss没有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反而很好说话的同意了索查的安排,“好,三个月后我会让他再过来,你好好准备。”
离开隐秘的基地,直到那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伏特加才大口喘着气。为了表现出琴酒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他几乎是掐着琴酒的手臂,遵循之前大哥排练过无数次的预演,撑过了全场。
琴酒沉默的盯着小臂的掐痕,有些不知所措,空白的记忆,陌生的一切,莫名的疼痛,如果不是他心里素质强大,早就慌了。倚靠上车座,接过伏特加递来的烟,不紧不慢的叼在口中,他猜——这个男人在告诉他,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候。
但却是思考的好时间,伴随着袅袅青烟,琴酒根据已知推算着种种未知——从伏特加的动作看来,这是自己安排好的。实验之前自己绝对知道会失忆这件事。那么为什么要伪装自己没有失忆,是要得到什么?那些穿戴在身上的东西很危险却让他很兴奋,索查那么害怕却又拿他做实验,那么他肯定凶名在外地位也不低,但为什么不反抗,难道是自愿的?身上的伤痕,还有一些没有消失的针孔,都说明实验不止一次…想来一切都得从这个身边的壮汉那里得到答案了。
琴酒闭了闭眼,随手将烟蒂丢出窗外,静静的等着伏特加的回答。
车开出去老远,伏特加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琴酒大哥,伏特加不能说太多,这是你自己的安排,行动组之后会有人接手,你只让我知道了我应该知道的部分。实验开始之前,你让我给你自己转一句话——波洛齐聚,内部瓦解。”
一句话将名字,身份,地位交代的明明白白,琴酒点点头,既然是自己之前的安排,那么醒过来的那句话,估计不是本能,而是早有安排。
到了安全屋,琴酒紧绷的神经略微松了口气。
琴酒落后小半步,跟在伏特加后面,不是不相信伏特加,只是与生俱来的谨慎,在督促他小心,小心,再小心。
屋内非常干净,干净到仿佛从没有人住过一般。
琴酒随意找了个死角,拖着凳子坐了过去,非常心安理得的看着伏特加忙前忙后。
伏特加切着菜,回过头对着琴酒喊:“大哥,楼上右手边房间有你留下来的东西。”
意外之喜?琴酒挑着眉,从凳子上挪开,慢腾腾的走进房间。
房间内和楼下一模一样,就跟酒店的客房似的。琴酒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那么,之前的自己会留下什么给现在的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交出?
琴酒兴奋的舔了舔上牙床,微微发痒的触感,就好像开始骚动的内心,不住的想要得到满足。
设身处地的,现在的自己如果想藏东西,会选择怎么藏?他会设下层层迷雾,布置下层层陷阱,让所有人都以为真的放在那里,然后正大光明的放在明面上。
琴酒慢慢后退,将房门关上,房门上的牌子,有些许剐蹭,是任何人都不会在意的存在。
将牌子取下,比对着一旁光明正大挂在墙上的米花市路线图,其中一处的标点路线,与牌子上的剐蹭分外相似。路线终点的位置正是波洛,与伏特加的传话不谋而合。
看来以前自己也从不只有一个计划,同一个目的用不同的方式实现。
那么下一步在波洛的安排会非常重要。
难得的,琴酒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都被激了起来,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
再次推门而入,琴酒在房间里随意翻找了起来——果不其然,唯一的收获仅仅只是个和刚买来相差无几的手机,简单到连密码都没有。
琴酒倚靠在墙上顺手点起一支烟,熟悉的薄荷香夹杂着烟草特有的苦香沁入心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敲定了接下了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