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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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知道“百通国际”这个项目时，收购流程已到了尾声。直到她接手项目后续事项，才在股东名单的文件中看到了“林陌成”这个名字。
她看着那个名字，恍如隔世。
恰如此时，她依旧恍如隔世。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剪裁精良的正装，收敛了平日略带纨绔的姿态。他看起来甚至有些严肃和冷然，和她记忆中那个爱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人群中，他就像一块玄武岩，即便在如此喧腾的环境下，依旧让人感觉到他的冷峻与不可亲近。
许馨安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思绪飘忽中，她注意到了一个短发女人。
那女人向林陌成走去，先前那张淡漠的脸孔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两人看起来十分熟络。女人不时捂嘴轻笑，目光一直徘徊在他身上，模样十分的鲜活。
即便隔着人群，许馨安依旧能感受到他们之前的其乐融融，甚至是微小亲密。
她突然额颞神经跳了下，收回视线的瞬间，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向她扫来，但很快又波澜不惊地转向了别处。
她和他，都看到了彼此。
许馨安猛地别过身，慌乱中，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匆忙放下手中酒杯，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宴会厅。
与主楼相连的，是一片中式园林。这里假山耸立，小径蜿蜒，清凉夜风迎面而来时，她泛起涟漪的心过了好久好久才平静下来。
但思绪，依旧纷乱。
“许小姐。”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许馨安突然怔住，猛然转身时，对上了一双深邃逼人的眸子。
林陌成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件许久不见的玩物。
“好久不见啊。”
许馨安心口一紧，排山倒海的压迫感立刻包抄过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哪知对方手一抬，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看着她，神色里辨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有那双眼睛透出令人不安的信号。
“林总......请松手。”
他笑了笑，继续看着她。
她开始心如擂鼓，想挣脱对方的钳制，那人却扣得更紧了。
月光下，林陌成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或许是心境有所变化，如今再看到她，竟觉得她的样子是这般清冷。那个和他斗嘴、教他养花、牵手时会偷偷看他的许馨安像是另一个人，一个虚构出来的人。
仿佛一场昙花一现的梦。
或者，她和周旋在他身边，甜言蜜语浓妆艳裹的女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先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那一面，又或者说，是她的段位更高一些。
仅此而已。
“林总.....会有人过来的。”
许馨安惊慌不已，却只能强作镇定。她还做不到泰然处之地面对他，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
“哦？”林陌成一开口，语气里的漠然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冷冽。
“那这样呢？”他扬起一个无声的笑，掌心向里一收，将她拥入了怀里。
那一刹，许馨安大脑空白一片，她在巨大的惊惶中忘了挣脱，就这样跌进了对方的怀里。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起来。
她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半分。
然后，她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他的体温，甚至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正在崩溃瓦解的边缘。
再然后，她选择了投降。
“林陌成......你松手。”
男人的眼里透出醉意和疲顿，掌心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用静默无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偏要以这样强硬的方式突破边界。又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用一种豁出去的姿态我行我素。
空气中，有东西在对峙，在较量。在用一种无声的语言驯制对方。
“顾总，刚刚许馨安好像出去了，要不我给她打电话吧？”
山景的背面传来对话声，许馨安心头一颤，听出是顾宇在找她。
“没事，我给她电话，你去忙吧。”顾宇对那人说。
紧接着，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像触电一般，怔在林陌成怀里。这一刻，时间不再是凝固的，而是变得漫长无比。
惊惧、羞愧、茫然......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部涌现出来。最后，她在那人怀里缓缓别过了脸。
短短几十秒，开始变得无比煎熬。
夜色下，尽管这片山景成了掩护体，但她依旧像是一个等待行刑的犯人。
半晌，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
许馨安听见顾宇和同事渐行渐远的交谈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放下来。
“林陌成，你醉了。”
她心下一横，用手抵住对方胸口，将两人隔开一小段距离，语气逐渐变冷：“松手。”
如果不会在一起，那么还是将界限划清一些比较好。
林陌成对上那双略带闪躲的眸子，少顷，轻轻笑了。他的眸光几经流转，紧扣的手臂慢慢松开来，说：“我和他的拥抱哪个让你更满意？”
他的语气很轻，轻到近乎怪异，甚至带着点鄙夷。
他就这样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不，他更像是在表达怒气。
许馨安愣住，心头像被人撕开一般。
她甚至感觉自己勉强维持的淡定，就要彻底毁于一旦了。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微微低垂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那双眼眸却带着凌厉的锋芒。
她再不敢看他，虚着脚往后退去一步，再也无言以对。
她与他之间的这一小段距离，终于变成了一道鸿沟，继而将两人的命运推向了彼此世界的两端。
她又后退一步，失焦的眸子竭力收起所有的情绪。
一阵风吹来，像是让人清醒的一记耳光，随后，她在那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去。她知道再晚一点，自己会是那个先崩溃的那一个。
......
......
南京这场持续二十四小时的开业盛典，在各路媒体的连番报道中，才一开局就赚了个满堂彩。
同时，百通国际各种利好消息的释放，让云、宏两家集团的股市又来了一轮新的疯涨。
然而，项目的成功并未让顾宇的心情跟着轻松起来。
他因为工作安排无法待在南京，于是他让许馨安留守下来，负责新项目的跟进与汇报，自己提前启程回了上海。
从南京返回上海的途中，突然下起了雨。雨不大，乌云却像是一张巨型幕布，遮蔽了整个天空。
后排，顾宇抬手看表，又看了眼窗外的雨，莫名就有些烦躁。
他回想临行前与许馨安的最后一通电话，他刻意避开旁人，告诉她很想她。她顿了顿，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那一刻，他还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一下哑然。
他渐渐意识到，在许馨安身上，自己感受到的所有回应和关切都是公式化的。
他们之间依旧隔着一个无形的网，网的那头，是他进不去的世界。
他甚至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彼此间的感觉。即便他们默认了某种关系，她却依旧保持着克制。这让顾宇在过了最初的激动与兴奋后，体会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就在顾宇回上海的第二天，林陌成也返程了。
南京以及相邻的地区依旧下着雨。
车里，林陌成看了看窗外的路况，又看了看表，对随行秘书说：“你通知吴总和陈总，给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让他们就第三区的招标备案，给我做电话汇报。”
“好的，林总。”
秘书lili黄开始联系总部高管，电话还未接通，她的脸色却先变了。
“林总......不好意思，有份文件落在分公司了......”
lili黄紧张的心脏都快蹦出来，那是今天必须带回上海的一份合同，需要总部盖章。
“什么文件？”
车后排，正在小憩的林陌成抬眼看过去。
“是我们和厦门郭总的一份文件......”
“是我早上签字的那份？”
秘书点点头，脸上堆满了歉意和为难。心里暗暗祈祷黑面神千万别动怒......
“不好意思林总，临出发前我应该再检查一遍的。”
林陌成看着秘书的脸，他确实很想发火，但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的缘故，他现在提不起一点儿劲。
他看了眼司机，“老赵，最近的服务区还有多少公里？”
“林总，最近的服务区是芳茂山，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司机老赵看了看路标说道。
“打电话给南京那边的人，让他们派个人带好文件到服务区和我们会合。”
林陌成很快就做了判断。
他们掉头回去拿是不可能的了，最快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立刻找个人送过来。
两分钟后，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接到了lili黄的电话，表示会立刻派人把文件送过去。
挂了电话，负责人老徐有些犯愁，核心骨干在开会，派个一线员工给老板送文件，又怕不保险。
他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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