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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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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人影攒动，都在焦灼的等待季英章的消息，她不能一直在这里了。白术起身前把脸埋在季英章的手心蹭了一下。他的手中还有残存的烟草味，夹杂着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把白术的神思牵回现实。
她小心翼翼拉开病房的门，尽量不弄出声。刚欠了一个小缝，就和苏明明肿胀的眼泡对视了一眼，褚明拉着他正在和他交代着什么。二人一见白术出来了，褚明率先问：“怎么样了？”
白术点点头，有气无力扯了一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疲惫，她说：“他还好。你进去看看他吧。”
褚明嗯了一声，拉开房门，脚步平缓的走向季英章的床边。
白术则把苏明明拉倒一旁，说：“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虽说你舅舅现在还算稳定，这件事也得让他们知道。”
“我不敢……”苏明明哭咧咧的瑟缩了一下，紧接着说明了原因：“我妈已经骂了我几个月了，我，我不敢跟她说我舅不行了。你别看她做事儿挺讲原则讲证据的，到我这儿就是什么屎盆子都要往我头上扣的。”
什么叫不行了！？白术想说他用词不当，见这孩子怕的眼睛滴溜溜乱飞，也挺可怜的。
只好让苏明明找出他母亲季英杰的电话，自己拿到楼梯间去打电话了。
果不其然，电话刚刚接通就传来了老母亲的雷霆震怒。
“好你个死崽子啊，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啊！你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啊？你干脆死外面好了！”
白术扯了一下耳边的话筒，确实很刺耳，等对面骂完后白术嗫嚅道：“姐姐，是我，我是白术。”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隐约能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
“白术啊……怎么苏明明的手机在你这？”季英杰在手机里干笑了几声。
“姐姐，我和苏明明在医院，季英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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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术让走廊上等了一夜的褚明和毛林回家休息。自己和苏明明留在医院等待季英章的苏醒。
褚明和毛林出了医院的门也没有回家，而是二人一道直奔华育医疗控股的办公室，盯着互联网的动态去了。
看来昨夜开始的公关还是有效的，昨天零星出现的【公安局门前持械伤人】类似的热搜已经全然无踪迹了。白术继续坐在季英章的床边盯着热搜排行，就连昨天置顶的【江州首富廖明忠买凶杀人】的热搜也已经热度回落，被拍在二三十名开外的样子了。
她看的很认真，就连苏明明把季书年和季英杰让进病房，她全然没有注意到。
季书年瞪了一眼坐在病床前翻手机的白术，目光终究落在了儿子季英章的脸上。季英章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和自己对砸电视的气势无影无踪了。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旁边的床头柜还摆着一台监护仪，让他想起了刚出生的孩子。
季英杰见白术没注意到，于是轻咳一声，提醒白术老爷子来了。
这时，跟在季书年身后的两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谨慎的说:“季书记，您一家子先忙，我们出去了。”
老头子没回头，直接往季英章的床边走去。
白术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才抬头去看。手机不小心滑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吓的她哆嗦了一下。
门被轻轻合上，季书年的脸色倏然变得阴郁。
“白小姐还有心情看手机啊？”季书年不咸不淡的讽刺一句，白术的脸唰的一下，不好了。
苏明明赶忙把白术的手机捡起来亮给老爷看，解释道：“我们看了一夜的手机了，是在找关于舅舅的事情有没有上网，舅妈也是担心对公司有影响，不信您看！”
老头子扫了一眼手机，手机字太小乱七八糟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摆摆手，自叹道：“老了，不懂。”
他没有再往病床附近走，转向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他翘着腿轻轻的在膝盖上敲指尖。
“还说什么收心了要结婚，还不是被一个女人差点捅死。这又是什么风流债？想搞垮自己的公司还是搞垮季家的名声？”
季书年完全没有顾忌在现场的白术，看似再问季英杰。
季英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老头子在儿子生死之际还是像抽风了一样，她纠正道：“爸，我想这是英章自己的事儿，您就别瞎操心了。正主还在这儿呢，”
苏明明附议：“就是，老舅还生死未卜呢！您是要把他气死，让季家绝后吗？”
季英杰甩过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吓的苏明明赶紧往白术身后躲去。病房里的气氛很诡异，白术扯了一下苏明明的胳膊，小声说：“我还是出去一下，有什么事儿，你们一家人慢慢说吧。”
她拿起刚才苏明明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要出去，一只手搭了上来。
她回头一看，激动的险些叫出来。
季英章用尽了全身力气，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手搭在白术的胳膊上。和白术的目光交错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这一生永远不想撒开这个女人的手，季英章小声呢喃着：“你别走……别走。”
“妈！姥爷！我舅醒了！”
正在互相埋怨的父女两人齐刷刷看了过来，季英章为了拉住白术白术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白术用自己弱小的身子半跪在季英章的床前，尽全力护着他。
苏明明飞扑到季英章床边把舅舅拖起来，嘱咐老妈赶紧叫医生过来。
医生和护士的一通忙活，季英章平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老爸季书年的方向也挺平静的。
“爸，姐，谢谢你们过来，”
老头子闻言微张着嘴唇，一言不发，他们父子两个人剑拔弩张是常态，正经说话的时间特别罕见。他一时间不太适应，坐在陪床边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随后，季英章的头又转向白术，刚才医生护士忙活一通，也没能扯掉季英章的手，此时，他的手还紧紧攥着白术的手，把她的手捏的通红。
“小白，你相信我吗？这件事，我，”
白术含泪点头，她很确信自己深爱着季英章，季英章也深爱着她。
话到嘴边，白术变的腼腆，不愿意多说什么。“医生让你少说话。”
季英章明白，但还是不愿意撒开白术的手，深怕只要一松，她就没了。
季书年叹了一口气，走到季英章的床前，把一个盒子放在儿子枕头边上，语气缓和不少。
“这里面是你爷爷留下来的物件，我呢，以前为了季家能有个后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自己的任务倒是完成了，你却一直不痛快。既然你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相伴一辈子的人，爸爸也为你高兴。毕竟比我强……”
乍听这话，季英章和季英杰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季英杰的妈妈为了季书年的仕途忙活隐忍了一辈子，五十多岁就灯尽油枯了，季英章的妈更惨，以为找到了真爱，能做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寄生虫，没想到算来算去把自己的命算进去了。
季英杰没说话，扭头往江州城下看去，经过昨夜的暴雨洗刷，太阳流火，清澈澄明的直射大地。
“确实，比你强。原来我是觉得不痛快，现在倒是很感谢你，没有你给我命，我也没机会遇见她。“
季英章回答着老爹季书年的话，目光却落在白术身上，眉目深情，问：“你呢？我们结婚好吗？”
床边传来了苏明明的哀嚎，趴在季英章的脚边满嘴厌烦：“受不了了，老舅你太恶心了，当着孩子的面就腻腻歪歪的。”
季英章翻了一眼苏明明，从被子抽出另外一只手要去拿刚才季书年放在枕边的盒子，疼的嘴角一扯差点没昏过去，白术帮他把盒子拿过来，塞进他的手里，很低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有些生气：“别闹了！赶紧休息！”
白术又瞪着眼睛警告他一次，季英章现在不止想赶紧把白术给娶了，还特别想和白术接吻，满脑子更是充满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轻抬大拇指，翻开了眼前这个檀木小盒子，里面是一串颇有些年头的紫檀手串。季英章认得这个串子，当年，季书年每隔几天就会到季英章当时和妈妈住的房子里，每次季书年过来时，年幼的季英章就会被保姆带出去玩，他对季书年的脸没什么印象，对这个手串的印象很深。
这个手串当年串在季书年的手上，他一进门就取下来，一颗一颗的盘。季英章迎着光看去，这个手串光泽莹润，味道也和当年一样，一股暮霭之气。他不喜欢。嘟囔了一句晦气！
季英章砰的一声合上盒子，情绪很重的撂到枕头边了。
这一声在场的人都被震了一下，最明显的莫过于季书年。人老了，年轻时候的很多事就像过电影似的在眼前一帧一帧的过，眼角也不自觉的湿润。
“我去了你妈的墓地，”季书年没有避讳任何人，人生里第一次很坦然的和儿子说起他的母亲。“这些年第一次见她，没想到你操持的还不错。”
季英章闷哼了一声，白术担心他又和老头子犯冲，再激着伤，捏着季英章的手一个劲儿的暗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