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情路》浮绅

5、似幻觉又似现实

　　沈眠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陆珩抱着，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好像陆珩还亲吻了她。

　　她沉溺于此，甚至在他要走的时候还死拽着他的手，现实里她挽留不了他，在梦里她一定不能放手。

　　这一夜，于她来说，不知是喜是忧，只觉得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

　　最终还是饥饿感战胜了，迫使她不得不醒。

　　空气弥漫清新味道夹杂着食物，似是被人打扫过了一遍。

　　沈眠头疼欲裂，看着自己家里像是被人整修了一般，跳了起来，她轻轻下床，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一隅，愣住了。

　　陆珩拿着本书蜷缩在沙发上，像极了过去，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个“五年隔阂”。

　　她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一切都还是在高中，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依然是那个会拿着本书安静一下午的少年。

　　高一一晃眼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年里沈眠幸运地结识了陆珩，即使他们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了讲下学期文理分科的事情，沈眠趴在桌子上随意画着画。

　　她成绩本来就平平，文理都一般，所以在分科上也就不费心。

　　但要是，可以和陆珩一个班就好了。

　　沈斐尧戳了戳沈眠的背，敲敲问：“绵羊，你选文选理啊？”

　　沈眠摇摇头。

　　“我说，你和我一起选文吧。”

　　沈眠没回答，只在纸上写写画画。

　　沈斐尧瞧着她这样，想了想，笑说：“老陆好像是要选文，他要走艺术那条路。”

　　沈眠背僵住了，在纸上写下了文这个字。又写了艺术。

　　艺术？她好像没有艺术细胞啊。

　　Q城一中分班一向按照成绩来，沈斐尧个学渣必然和沈眠继续在一个班级了，可陆珩应该还是会离她很远吧。

　　不行，为了能在一个班级，必须努力读书。高中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个班级，多遗憾。

　　一放假沈眠就央求爸妈赶紧给她报个补习班。

　　沈父沈母一听女儿像换了个人，确认了的确没生病，欣喜地给连忙找人给女儿找最好的补习老师。

　　整个假期里沈眠都在没日没夜地读书，连沈斐尧打电话来邀请她出去玩她都一概拒绝了。

　　一开学就是分班考试，沈眠第一次这么紧张，早上跑了很多次厕所。

　　当她又一次从厕所走出来，扶着走廊走的时候，不巧碰到了陆珩。

　　一个假期未见，又好看了…

　　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如此之大？

　　陆珩瞧着沈眠面色惨白，走过去：“你怎么了？”

　　“没事啦哈哈哈，太紧张了。”沈眠举起手，像招财猫那样挥了挥。

　　“放轻松。”陆珩摸了摸沈眠头，随即走开。

　　留下某只废掉的绵羊留在原地发愣，摸了摸头，那触感也太不真实了吧！

　　考试预备铃响起，沈眠才匆匆跑到教室。

　　陆珩果然有魔力，这一场发挥的很不错，甚至还遇到了原题。

　　“我靠，姐，我的手都快被你捏碎了。”

　　沈眠死死抓着沈斐尧的手，咬牙切齿：“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你丫想上哪个班还不是您来一句话的事。我可是苦读了一整个暑假的555！”

　　“沈眠。”班长眼镜一个个发成绩条，轻飘飘地放在了沈眠的桌前。

　　而此刻，眼前的成绩条不是成绩条，就像个炸弹。

　　沈斐尧看沈眠半天没动静，手贱一把抢过去：“哟！”

　　“啊怎么了！”

　　“不错嘛绵羊。”

　　嗯？？！沈眠看着沈斐尧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这才抢回去，排名第九，足足从上学期末的23升了这么多！

　　还没雀跃多久，班主任就拿着书走进教室，拍拍手道：“都拿到成绩条了吧。等下分班啊，听我指挥麻溜的。”

　　沈眠提着书包靠在墙上，虽然这次的成绩很有进步了，但是不知道离陆珩还有多远。她很是忧愁。

　　“沈斐尧，你说…咱俩应该还在一个班吧。”

　　“你这不废话呢。”

　　沈眠低头，用轻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说：“那…那陆珩呢？”

　　本以为不会被听到，但却听到沈斐尧轻轻一笑：“即便你和老陆不在一个班，我也和他一个班呢，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啊。”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陆珩是个什么物件一般，可分享。

　　“嘿，老陆！”

　　听见沈斐尧这一嗓子，众人都纷纷看过去，自然也包括沈眠。

　　过了许多年沈眠都还记得陆珩背着包，气定神闲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好像他踩的不是水泥地，是青青草地，所到之处都使周遭空气干净了几分。

　　总而言之，最后很高兴地，我们终于可以在一个地方了。

　　托沈斐尧的福，陆珩坐在了沈眠的右后方，好像距离又近了一些呢。

　　老师依旧在课上吧啦吧啦讲课，外面有学生在上体育课。

　　盛夏已经逐步过去，不再有蝉鸣，落叶还是纷飞。

　　午后带着一点倦意，沈眠在这一刻又原形毕露，她无心听课，满脑子只有右后方那个人，她不敢回头看，害怕别人瞧出点她什么心思，就算有这种心思的人不止她一个。

　　上周她还帮平时玩的还不错的女生递过情书。

　　陆珩接到情书，习以为常地丢进课桌，原本那封情书会如同往日所有的情书被遗忘在课桌。

　　那天沈眠看着那封被随意处理的情意刺激到，如果这是她写的情书，他也会这样吗？

　　她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样？”

　　陆珩不解，看着沈眠：“什么？”

　　“情书啊，你都不打开来看吗？”

　　陆珩靠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漫画，懒散道：“看了你会高兴吗？”

　　嗯？？啊？？沈眠瞬间从低落的情绪被拉回，但又瞬间飞到银河系。什么叫她会不会高兴，她高不高兴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哪知道，这是你的情书诶，我只是传信的…反正收到情书都会高兴的吧……”

　　“是吗？那你收到情书高兴吗？”

　　“我哪收到过情书……”沈眠以极其小的声音补充道：“哪像你，万人迷……”

　　陆珩放下漫画书，看着沈眠：“那这封送你好了。”

　　拿出刚刚那封被他随意丢进课桌的情书递给沈眠，笑道：“以后不要帮别人给我情书了。”

　　沈眠拿着情书恍惚走回座位，到最后她也没拆开看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她只记得情书上有淡淡的香味和陆珩在阳光下对她的微笑。

　　往后得很长一段时间，她脑海中都还只记得陆珩靠在墙上，翻看着书，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可以清晰看见细微纤尘。而他在这纤尘中，宛若动漫里的人。

　　他手里也正好在看一本漫画书。

　　此刻陆珩就坐在沈眠家的沙发上，手上是她无聊买的言情小说。

　　他看书时没有表情，应该是大部分时刻他都没什么表情。

　　似乎是感觉到了眼神实在是太热烈，陆珩抬起头指了指厨房：“有面条。”

　　沈眠愣了一下，跑去洗漱。

　　她从来不知道，陆珩会做饭的。

　　唔…好淡，这哥加盐了嘛T.T

　　终于将这碗十分健康的面吸完，沈眠回头看陆珩，他倒在沙发上抱着书睡着了。

　　沈眠轻轻地走到他面前，跪下来看着他的脸。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看不腻。

　　就是现在的他太瘦了，好像轻轻一捏，他就会马上碎掉。

　　她胆怯地伸出手，从头发到脸颊，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这位梦中人般，好好印记他的样子。

　　这么真实的触感大概是真的了，此前她还一直觉得这是梦，是她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又如果真的是梦，她宁愿长眠不醒。

　　“如果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话一出口，沈眠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还好没醒。

　　好巧不巧电话响了，沈眠落荒而逃。

　　躺在沙发上的陆珩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布帘后的沈眠，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一直在一起…他也不是没奢望过…

　　但又如果，能有什么短暂的快乐，为什么不能尝试？

　　陆珩看着沈眠，坐起来，一步一步走去，像是下了十足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