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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惊魂曲 ...

  •   那年除夕,微静是在夕坠楼里夕醉姑娘房中度过,苏公子当晚也待过片刻,听夕醉姑娘弹曲时眼中也露出心怜之色。微静想,或许自己也是同样神色,只是看不到自己眼眸。
      只是,琴曲中多了的那一丝羞涩和依恋,那位公子似并未察觉。
      莫道不相思,总是近情怯。
      即使是这般靠近的两人,夕醉姑娘恐怕仍是存着不可得的思念吧。

      三月中微静生辰时,萧小姐来了,徐大人来了,苏公子也来了,而夕醉姑娘,也来了。一时颇为热闹。
      微静说既是生辰,许愿应不为过,是以拿了用药水泡过的彩纸,让各人写了心愿,然后以丝线挂在那株完全复苏了的老树上,丝线是自夕醉姑娘处得来。
      夕醉姑娘送了一方绣帕给白微静,说是女子不可一日无此物,请姑娘一定带在身侧。微静只是笑了接了,夕醉姑娘很细心,她的确一直无此物,也没有这种习惯。在药庐都是用白色抹布代替,回家了也总是懒得带这样物什的,早就忘了女子是该有丝帕随身的。

      萧小姐私下里和她说了妹妹来信之事,笑着道了谢。微静没有言语,拉了她去看那些心愿。
      萧小姐的紫色彩纸上写着:家人安泰,苦尽甘来。
      夕醉姑娘上书:红线穿就丝罗裙。
      萧小姐看了微微脸红,对微静咬耳朵说,“夕醉姑娘可是倾心于此处何人?”红线分明暗喻姻缘,而红线织就的罗裙岂不是嫁衣?微静只是微笑,看了眼苏公子,却见那位公子正认真思索要写字。
      徐知正挂上去,上面写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是盛世之治时才有的景况,微静看了,轻声说,“徐大人志向高远,随乡虽小,但可见大人治世之能。”徐知笑着行了礼,“男儿当志存高远。”

      待到苏公子写完,萧小姐已经拉了微静过去,纸上只简略写着:安、淳。苏公子看到微静,就笑了下,“白姑娘还未写吧?我们倒抢了先。”说时递了毛笔过去。微静接了,看看纸条上方两字,随笔添上:喜、收。
      “白姑娘是为唯冬补完还是自己所想?”苏公子笑着说。
      微静只是递了给他,让他自己去挂,随手拿过了旁边一张素色白纸,写了:不动不静,不喜不忧。
      萧小姐看了只是疑惑,苏公子所写易懂,白姐姐却是何意?
      唯冬过来拿了替她挂上,仰着头一边笑着说,“白姑娘所求必能得。”

      萧小姐没有去问苏公子所言为何,只是望着树上的彩纸出神。以前她每次来这里,喊妹妹时妹妹总是拒绝,还一脸不能理解她为何总是向往来这里。早知如此,当初便该拉了妹妹过来的,今日这样升平之景,妹妹从未见过。
      知己好友二三人,随心而言,随意而为,闺中女子太少能够见到。妹妹总是束缚在了闺阁交往中,谁家小姐得了什么钗子,谁家姑娘梳了什么发髻……那些太繁琐,容易让人的心胸变得狭隘起来。
      这世上求不得之事很多,但有些却是自己每日都可做到的。
      求天下太平安定,自己日日都是这般做,也为着这理想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自身之事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一些苦闷忧愁也可稍解了。

      微静看萧小姐神色似想明白许多,不自觉微微勾唇。听到身边苏公子说,“白姑娘已得一份心安,喜忧都可放开。”微静回头,看到苏公子果然也是释然模样,想来也同样很担心萧小姐吧。“公子倒不如看清自己身边之人。”
      唯冬听她这么说,微微皱眉,“白姑娘莫非是有所误会?”他知道白姑娘所指应为夕醉姑娘之事,可他宁可相信夕醉姑娘是写给徐知,也不觉得那是为了自己。又或许夕醉姑娘只是心有所属,苦等良人。
      微静轻轻笑了下,听到徐知在叫她,“白姑娘,这树下有东西,是一些碎屑,看起来还很新。”微静走过去蹲下身和他同看,知道那是去年今日打碎的那个瓷碗,只是她觉得徐大人时刻观察这样细微,可是得了官场病?

      那天过了不几天,有一日唯冬起来时觉得昨晚似乎听到一种乐曲之声,可是醒来后又恍惚错觉。他出门时遇到了白姑娘,站在岔路口仿佛是等他一般。
      “苏公子今日可要出城?微静有一物想托公子代为购买。”唯冬觉得女子神色有些哀戚,而且看起来似乎很疲倦。
      “白姑娘想要何物?”唯冬这般问。微静看着他,她这样私心真的对吗?摇了摇头,“无事,微静下次再买吧。苏公子今晚关好门窗好自歇息,春寒虽过,或许会反复,世事无常。”
      唯冬点了头道谢,“姑娘精神不好吗?”
      微静轻轻摇头,“昨晚未睡好。”
      “那姑娘可听到一种乐声?唯冬正要往徐大人处相问。”男子意为请她同行。
      微静摇了头,“微静回房补眠去了,公子自便。”

      唯冬和徐知核对,徐知说睡得很死,并未听到任何声响,于是叫了府里守夜的差役。谁知来报说昨晚有两个衙差大打出手,闹了半晚才休。而问他们俩,他们都说不知为何也不记得了。
      其他人表示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过隐约觉得不是很安静。
      打更的王五却说昨晚格外安静,他倒在一个地方睡着了没有醒来。
      唯冬觉得此事颇为奇怪,午间在衙门用了饭,就听到许多击鼓声,他随徐知一起去看,竟是五位衣冠华服的大老爷,说是今早起来发现昨晚有小偷潜入房内,存放贵重物品之处都被打开了。
      但五人都说钥匙没有第二个人有,而宝库都并非以外物撬开。更奇怪的是,五人都说早晨已清点过财物,并无任何损失,小偷似只是开了宝库却并未盗取任何东西。

      唯冬越发觉得,昨晚必定发生了不寻常之事。
      徐知也觉得纳闷,存了案底,说是会去调查,想着从其他商贾入手或许是好方法。也许是某家的老爷请人为此以警告其他商户,他问唯冬可要同往,唯冬点头应了。
      而去了才发觉,发生类似盗窃案件的不止那五家,而同时还有许多其他事件。肖老爷家的夫人打了自己的丫鬟骂她勾引老爷,第二日却不记得;程老爷家的下人调戏了自家小姐,被人抓住后却死不承认,坚决表示并无此事,已经被打了个半死……
      这么多案子并发,徐知皱眉问那人是否对自家小姐存有好感,那人脸红着点头了。唯冬和徐知回府衙的路上说,“大人今晚要仔细,或许昨晚只是试验,今晚便会成真。”

      苏公子当时恐怕也不会知道,自己一语成真。
      那夜半琴声,正是窃人心魄取人性命之乐声!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言之声,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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