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岁 ...
-
也许所热恋的不应有结局/意难嘲平欲难将熄/要堆砌多少光阴泪滴与执迷/才足够能奉万人传奇…
——《类少年爱情故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朝来寒以为昨晚是个噩梦。上海暖融融的日光透过拉开的窗帘透进来，刺着他的眼皮，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这是戚湛家里的客房。原来不是噩梦。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现实要比噩梦恐怖多了是不是？
好在他洗漱完走出去，发现房子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戚湛早已经离开了。
放假的第一天，朝来寒如常上了游戏。俱乐部给他们布置了国服韩服排名的任务，越早打完越好。
登录页面跳出来一个推送。
“恭喜OFF战队夺下S6冠军！点击购买冠军专属皮肤——太阳神、萤绿……”
朝来寒怔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点了下去。太阳神的冠军专属皮肤金光灿灿地出场，从极耀目的太阳之上手持弓箭，一箭刺穿了黑暗，将皮肤界面的黑夜全部驱散——
“照彻，苦难的世间！”
……
三年前。
“招牌英雄，太阳神吧？”经理瞥了眼刚从青训营领过来的小孩，笑眯眯地模仿了一下太阳神的台词，“——苦难的世间！看他打了十几天游戏，这台词跟复读机似的，魔性洗脑啊。”
朝来寒坐在电竞椅上好奇地回过头，刚好看到戚湛站在门边笑望着他。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声音不高地说了句什么。
经理刚好在和别人说话，没听清，回过头：“你说什么？”
十五岁的朝来寒耳朵已经红了，强撑着面子：“我说，冠军皮肤好像可以有三百多句语音……”
经理乐了：“那你来给太阳神出个冠军皮肤怎么样，小朋友？”
戚湛此时却收起了笑意，静静地看着他，既没有打击也没有鼓励，微微蹙眉像是不赞同他的狂妄。朝来寒感觉更加社死，连忙装作沉迷游戏转过身开了局排位。
穿着普通皮肤的太阳神出现在了界面上。朝来寒心不在焉，眼前好像看到了未来刻着“朝来寒”三个字的太阳神皮肤在眼前。
一个走神，他被敌方击杀，好在他反应快，死亡之前也带走了对面的ADC。
太阳神的死亡语音最后响起，
“燃烧一次，足矣。”
……
等到排位打完，朝来寒转过头，经理他们已经出去了，只剩下戚湛坐在旁边看他打游戏，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惊讶他之前不自量力的口嗨。
朝来寒收拾外设包，心里有点烦。
“三百多句语音是FMVP的待遇，”戚湛却温和望着他说，“未来的世界冠军，到时候送我一个你的FMVP太阳神皮肤？”
“我送吗？”朝来寒脱口而出。
不等他慌张改口不一定能拿冠军，
戚湛已经煞有介事地接下话，“我自己买一个，冠军再送我小号一个留作纪念——留言就写冠军亲自送的皮肤。”
朝来寒愣了一下，戚湛兴致上头，甚至随手拿了张纸，用圆珠笔给他画了几个创意草图哄着玩。
“你会画游戏原画吗？”朝来寒试探着看他。
以戚湛的名气，游戏方也不是没找过他画原画。不过戚湛次次都婉拒了，并不打算涉猎游戏市场。
戚湛没当真，只是笑着随口答应，“当然能了，最有价值（FVMP）选手。如果你三年后拿下冠军，我立刻空降入职游戏部，除了原画，连出场动画都给你亲手操刀了，就当让你送我皮肤的报酬，行不行啊？”
让戚湛意外的是，这个青训营里的小状元似乎真的有问鼎世界冠军的实力。
第一年，朝来寒在次级联赛声名鹊起，被称为次级大魔王，凡是撞上他的队伍只能寄希望于不被他直接零封。
次级最后一场，朝来寒他们战队跟一个兄弟战队打。教练嘱咐了朝来寒不要封得太难看，局内人头比胶着一点，控制在20：15之间，别搞出上次那种19:0的尴尬局面。
五局三胜，三把全胜，比分20:15，20:15，20:15。
过去拥抱的时候，兄弟战队的小队员红着眼眶鼻尖，直接转过了身晾着朝来寒。朝来寒摸不着头脑，等了整整一分钟，只得尴尬地抱了抱旁边另一位选手。
回去的路上，队友幸灾乐祸地刷微博：“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你会被心疼，那个小队员会被骂的，你懂吧就是他这样输不起……但弟弟你三局控分赢，网上现在快把你骂翻了……肯定得扣钱啊。”
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太小，粉丝都喊他弟弟。弟弟坐在回俱乐部的车上，脸上满是忧愁，心里敢怒不敢言——是教练让他控分的。
当天晚上戚湛得知此事，脸色怪异，为了照顾弟弟的自尊心，努力忍着没笑，甚至安慰帮腔：“教练的问题，俱乐部扣你钱我给你补回来。这什么教练，这不是甩锅你吗……”
再后来，他到了HIF俱乐部，当年就得到了“最具商业价值选手”的头衔。十个打游戏的里面得有七个跟风粉他，当然，因此他的黑粉也不少。只不过十六岁的朝来寒强得不像人，就算整支队伍只剩下他一个人残血活着，水晶基地只剩一半血量，他一样能翻盘反败为胜，整个联盟都被震动，一度掀起了人人都玩太阳神的流行。
粉丝给他剪的高光视频标题名字就叫做《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剑五杀的寒king到底有多强？》
“这个新人过分强了，才出道一年，解说已经全都变成寒吹了啊[泪目]。”
“昨天解说其其居然说「下一届S6冠军是——寒king」……笑死我了草，直接世界冠军朝来寒是吧[龇牙]。”
“连我十二岁的表弟都会喊「寒king！照彻苦难的联盟！」黄豆流汗了，到底有多少小学生喜欢这个人。”
“放尊重一点，什么人？寒king是神！来拯救苦难的亚洲联盟！我就是二十七岁大龄小学生不请自来，寒king五十年老粉！”
“昨天比赛，五分钟对面抓下三次，还不明白吗，「枪在手，杀寒king」「要想赢，抓下路」，弟弟实惨，被围殴得——被迫四杀！[芜湖起飞]”
那时候，戚湛已经远在巴黎。他看到过朝来寒在赛场的视频。
少年披着队服，黑色的耳麦衬得他耳朵发白，冷静从容指挥。连现场导播都偏爱他几分，时不时给他切镜头。
瘦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
“恭喜——HIF电子竞技俱乐部！再下一城，拿下第十场3/0胜利！这是HIF最辉煌的一年，也是他们的ADC选手朝来寒最受瞩目的一年！”
“我们可以看到，现在的HIF已经全面以朝来寒为核，这个还差一年成年的少年天才，将在明年的世界赛中取得什么样耀眼的成绩，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解说激情的声音，朝来寒和队友们一起摘下耳麦，收外设包，动作重复过百次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慌乱。他抓着队服，率先走过去一一拥抱对手，全场都在呼喊他的名字，亮着“寒King”的灯牌在观众席连成一片星海。
戚湛坐在巴黎的一家酒吧，抬头看着屏幕里的少年冷酷离场，现场的掌声仍然经久不息。
法国人议论着“monstre”，这略带贬义的“恶魔”一词，足见“朝来寒”这个名字在整个世界电子竞技的赛场上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他的少年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队长，队伍的核心，受千万人热爱期冀——终结欧洲赛区世界赛的连胜，在明年S6，夺下第一个华国世界赛奖杯。
照彻世间。
……
“接下来我们将采访的是S6冠军ADC，OFF战队的奥沙选手，请问您选择太阳神作为您的冠军皮肤的理由是什么呢？”
翻译同时给奥沙复述了一遍英文。
“Because……”
“因为太阳神有一句语音我非常地喜欢，即「照彻苦难的世间」，这一次在冠军皮肤中也保留了下来，我希望能像太阳神一样，光辉欧洲赛区……”
朝来寒坐在电脑前看完了采访，又看了看那个太阳神冠军皮肤，最终还是点下了购买。
[恭喜您获得“奥沙冠军皮肤——诛神之战-太阳神”。]
没多久，HIF的打野夏觉攸拉他双排。进了游戏局内，夏觉攸发现他买了太阳神新皮肤。
“我觉得这皮肤挺丑的，文化差异审美不一样。”夏觉攸一边打蓝buff，一边像是不经意地说。
朝来寒已经体验完了特效：“没，你不是在直播吗，别乱带节奏。每次大招特效上都有一个镀金的「Osa」，特别好看。”
他笑着，像是不痛不痒，“推荐大家都购买，一会儿我微博抽十个人送皮肤。”
就这样平静消弭了夏觉攸一句话可能掀起的风波。
一个英雄只能出一次冠军皮肤。从此以后，朝来寒每次使用太阳神，都能看到Osa的名字在眼前金光闪闪，提醒着他S6的惨败。
有人唏嘘HIF“王朝崩塌”。
——“别王朝了，你们吹上天的寒神就是个cjb，大赛软脚虾。一次世界冠军都没拿过的战队算什么王朝？”
“早就说过了，寒杂都是一群跟风小学生，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实力。就朝来寒这样的cjb选手，去欧洲战队都没人要，国内当初捧得他都快成虚空冠军了。”
“朝来寒微博抽奖奥沙的太阳神皮肤了，有没有兄弟分析一下，他认真的吗？”
“哈哈哈热评第一就是在问他「寒神寒神，你的粉丝说太阳神的冠军皮肤上必有你的ID，我找了一天，请问你是改名Osa了吗？」”
“笑死我了救命，断手adc也配跟我osa相提并论？辱osa了。”
设置完了微博抽奖，朝来寒收到了一条微博消息。是戚湛发过来的一张图片文件，加载起来有点慢。
他关掉了Wifi，换成了流量接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18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