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49、迪戈里

　　※本章为希尔视角
　　有人低声催促着我，“快醒醒，艾米，该回去了，魁地奇训练已经结束很久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别扭地靠在凯西肩膀上。
　　“你个小叛徒！竟然敢在正式比赛前带格兰芬多的队长来看我们训练，周六我们要是输了，我唯你是问！而且我刚刚飞过来想跟你打声招呼，还被奥利弗瞪了一眼，你知道他说什么吗？”莉莉轻哼一声继续告状，“他跟我说——别吵，她睡着了。”
　　“他一直抱着你，就像我刚才那样，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凯西挥挥手里的双筒望远镜，“我在旁边的看台上不小心看到的。”
　　“不小心？我始终觉得观察别人谈恋爱并不是一个很健康的兴趣爱好，凯西，魁地奇球场上的男孩子们还不够你看吗？再说他一动不动也只是在认真看球队怎么训练……”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人呢？”
　　“当然是把你小心地放在我肩膀上之后就回去了。”凯西拿手指点点我身上裹着的格兰芬多斗篷，笑得很不怀好意，一副想要当场给我重现的样子。
　　莉莉把扫帚立在看台旁边的扶手上，坐在凯西旁边，“你们俩好像一个多月没说话了吧，我以为你们马上要分手了。”
　　“我们只是在……吵架。”我拆开旁边《标准咒语》上奥利弗留给我的巧克力蛙，小口小口嚼着。
　　“吵架？那也得吵起来吧……你们这明明是冷战。”莉莉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有不想告诉我们的事，你就算不说也没关系。”凯西着急地说，“但冷战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我当然也知道冷战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也不想显得无理取闹或者过分矫情，可我没想到迷情剂事件会这么影响我的情绪，而且生怕示弱后会被一直当成弱者看待，情绪反而更加压抑在心里无处发泄。尤其是在霍格沃茨列车上遭遇摄魂怪之后，自从那天起我每晚都很难入睡，一睡着就会梦到凄厉的哭喊声跟呼救声，梦里每个人都面目迷糊，我清楚那并不是梦，而是一段属于我的记忆。这梦还总能让我在四点前就惊醒，为了不打扰她们俩睡觉，我都是直接起床去公共休息室或者礼堂里看书，睡眠不足又大大降低了我的效率，越来越多的无法独自解决的问题，最后把我堵在一个死胡同里。这一切实在是……太累了，每天应付自己的问题已经让我精疲力尽，完全没有精力去处理其他问题。
　　周四晚餐时麦格教授叫走了奥利弗，应该是通知他周六的魁地奇比赛调换对手的事。整个周五，奥利弗几乎一直都在追着他的找球手哈利跑，我路过时听到几句，他先是把赛德里克·迪戈里指给哈利看，然后又告诉哈利虽然迪戈里身材高大，并不是最佳的找球手身材但是在最近的恶劣天气里反而十分有利，而且据他在球场上的观察，迪戈里转向速度非常快，所以在比赛中要哈利想方设法地缠住他，还说什么赫奇帕奇新组的球队实力很强，绝对不能轻敌，不能被斯莱特林的恶意布置打乱阵脚。这学年结束后我们俩要毕业了，今年是奥利弗带着他的队伍赢得魁地奇杯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做梦都可能会喊出我们必须赢之类的话来，他这两个月的焦虑并不在我之下，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软塌塌地不想再跟他闹别扭了，他好像就是有一种让我心软的天赋，让我最后也没办法埋怨他。
　　周六凌晨四点不到，我再一次从梦里惊醒过来。暴怒的风狠狠地砸在城堡外墙上，依稀还能听到禁林里树木被折断的声音。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也不能取消魁地奇比赛吗？轻飘飘的飞天扫帚真能停在这样的风中吗？我心里正暗暗埋怨着，又一阵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激得我浑身一颤。
　　我换好衣服离开寝室，刚出公共休息室就发现角落里站着一团黑影。我屏住呼吸，迅速摸出魔杖对准黑影谨防任何意外发生，我默念了一句除你武器。那团黑影一动不动，虽然我的理智判断那可能是藏匿在城堡里的布莱克，但我还是纵容了我的感情一次，试探地小声叫他的名字，“奥利弗？”
　　远处刚好有一阵沉闷的雷声，奥利弗的声音从黑影里传过来，“我很想你。”
　　“我们明明每天都会见面，一起上课吃饭，还说想我？跟我撒这种谎有意思吗？”我这才收起魔杖，“让我抓到夜游了，伍德先生，费尔奇待会儿就来罚你禁闭。”
　　他从黑暗中走过来想要抱我，嘴里还嘟囔着，“是不是假话，你不知道吗？我可是跟卡多根爵士战斗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奥利弗的身体慢慢笼罩住我，不知是他带起了一阵寒风，还是傻乎乎地站在外面太久，冷得我浑身发抖，我只好直接把他拽进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看来你是准备比赛之前把自己活活冻死，为了让我们赫奇帕奇赢，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我把浑身冰冷的奥利弗丢在休息室壁炉边的椅子上，壁炉里的火还燃得很旺，“我现在可没有新的提神剂给你。”
　　“约翰告诉你的吗？”他立刻牵住我的手，拇指指腹不断摩擦我的手背。
　　“整晚病恹恹的，你以为我看不到吗？”我挣开他的手，找出他的斗篷裹在他身上，“约翰只说……”
　　“什么？难道他没按我说的做吗？”
　　“他只说有个不太聪明的人想让我收下这包乳脂软糖。”我瞥了一眼挂钟随口问他，“你睡不着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你不也是吗？”
　　我避开他的问题，“稍等，我去厨房一趟。”
　　“别去了，我现在实在吃不下东西。”他又紧紧捉住我的手。
　　“就在隔壁，我很快回来。”
　　我把刚刚从厨房拿出来的烤面包跟煎蛋放在他腿上，“多少吃点吧，今天天气可不太乐观，估计比赛要打到晚上。”
　　他摇摇头，“我从没这么紧张过。”
　　“比你三年级第一次上场比赛还紧张吗？”我又把我的杯子递过去，“南瓜汁，不是咖啡。”
　　“比我参加O.W.L.s的魔药考试那天还要紧张，第一次正式比赛多少还有点新奇感。我今天感觉不太好，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他拗不过我，还是端着盘子乖乖吃了起来，壁炉里的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我安静地站在他旁边，安慰的话可能是现在最没用的东西。我见他吃得差不多就开口问他，“那你应该知道几点比赛吧。”
　　“十一点啊。”他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
　　“还有七个小时，我想好怎么替费尔奇先生惩罚你了。”我把空盘子放在桌子上，“罚你再睡一会儿，怎么样？我可不想到时候去校医院看你。”
　　他见状立即过来抱我，“刚刚醒了之后……就想着过来问你……今天能不能来看我比赛？”
　　“我前几天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我回抱住他，“不过我会为赫奇帕奇加油。”
　　“你那天只说考虑一下，根本就不算答应，你总是这样让我猜。”奥利弗看我没有推开，得寸进尺地把脸埋到我肩膀上，“给别人加油也行，那你陪我一会儿，行吗？”
　　“回去路上被抓住怎么办？就在这儿睡吧。”
　　他凑近想要吻我，我清楚一旦允许，他的吻能持续至少半个小时，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要传染感冒给我。”
　　“我早就已经好了。”
　　“我看你最近一直生病才照顾你一下的。”我拉着他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拍拍大腿示意他枕在这里，“现在四点一刻，七点我会叫醒你。”
　　“那就当我还没好吧。”奥利弗立刻盖着斗篷躺下来。我渐渐也有些困倦，似乎没过去多久，赛德里克结束巡逻回到公共休息室里，进来时的响动彻底惊醒了我。他故作惊讶地说，“哦！你今天还会支持赫奇帕奇吗？格兰芬多队长的女朋友。”
　　“我想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这么称呼我。”我小声严肃地抗议。
　　“抱歉，艾米丽。”赛德里克说完就回了男生寝室。
　　我左手搁在奥利弗肩膀上，右手轻轻抚弄他柔软的头发，一直到七点半我才叫醒他，他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靠近我想要索吻。寝室里突然传来很大的响动，大概有人起床了，我慌忙推开他，把他赶出公共休息室。
　　我今天感觉其实也不是很好，不过专心写魔药论文能让时间走得飞快，十一点很快到了。我跟凯西共撑一把伞，想要靠两个人身体的重量顶住风雨，但是风刮得厉害，伞也差点被狂风卷走，只能艰难地步行到看台上。
　　我拿着凯西的双筒望远镜仔细看着格兰芬多更衣室的方向，球员们入场时个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一脚深一脚浅地趟过水踩在泥里。双方队长赛前惯例要互相握手，赛德里克照常对奥利弗温和地微笑着，但是奥利弗看上去并不高兴，咬紧牙关，只是朝赛德里克点点头。
　　魁地奇球场上飞快地掠过一个个模糊的红色跟黄色的身影，他们的扫帚在风中剧烈晃动着。“艾米，比赛开始了……”凯西的话被空中隆隆的雷声跟观众们声嘶力竭的喝彩声吞没，即使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也丝毫没有磨灭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观看魁地奇比赛的热情。
　　“你说什么？”我大声问她。不过在这么大的雨里，我们俩挨得如此近都只能艰难对话，看台上呐喊助威的声音可能根本没法传达到场上球员们的耳朵里。
　　凯西凑在我耳边大声说，“我说！比赛开始了！把望远镜给我吧！我想看看莉莉！”我立刻把望远镜还给她。
　　我撑着伞但已经浑身湿透，凯西整个人裹在斗篷里也在瑟瑟发抖，更别提场上已经被彻底淋湿的球员们。我提心吊胆地看着雨幕里球门的方向，奥利弗敏捷地躲过一只从后方砸过来的游走球，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艾米！你说那个波特能看清金色飞贼在哪里吗？” 凯西双手摆在眼睛周围比划了一下眼镜的样子。
　　“我听得见，凯西，小声点。”我凑近她的耳朵，“绝对看不清，这雨点太密集了，就算不戴眼镜的人，也很难看清楚队友在哪里吧，全都是一团团的影子。”
　　凯西双手拢住我耳朵，“艾米，你赛前应该去帮帮波特，就用那个水火不侵咒。”
　　“但是今天对手是赫奇帕奇啊！我不能……难道格兰芬多学院没有一个人会这个咒语吗？”格兰芬多那边突然传来欢呼声，我完全听不清解说，着急地问，“凯西，现在比分是多少？”
　　“还是50:0，要是赛德里克能抓住飞贼就好了。”凯西举着望远镜仔细看着场上的情况，着急地大喊，“莉莉！别着急得分，小心游走球！”
　　天边亮过今天第一道闪电，格兰芬多叫了暂停，两边的球员们都躲到场边的大伞下面去了，我完全看不到里边的状况，“凯西，我去那儿看看。”
　　凯西硬把伞塞给我，当我穿过人群即将走近球员们时，就听到奥利弗兴奋又嘶哑的喊声，我想问题应该是解决了，大声赞美了迎面跑来的女孩子，看着那个格兰杰兴高采烈地跑回看台上。
　　暂停时间很快结束，比赛继续进行。我直接躲到赫奇帕奇更衣室那边的短檐下，那里刚好正对着球门，还没有看台上那么大的风，略微暖和一点。哈利这下子应该能看清金色飞贼了，就迅速行动起来，塞德里克也丝毫不让追得很紧，我想这场比赛很快就能决出胜负来，但一阵熟悉的寒意突然蔓延过我全身。
　　我艰难地偏过头，看到数十个摄魂怪慢慢地从球场正门飘进来。他们那些破烂不堪的斗篷丝毫不受狂风骤雨的影响，依旧在空中窒息地舞动着，一只只毫无生气枯槁腐烂的手朝我伸过来，仿佛轻易就能夺取我的生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找到了一段足以抵抗他们的快乐记忆，魔杖尖端的银光逐渐被眼前这些庞然大物吞噬。明明他们的动作那么迟缓，我拼命暗示自己快点逃走，但四肢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不知道摄魂怪们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再把面具对着我而是齐齐地看向空中。看台上的观众似乎也受到这些不速之客的影响，迅速停息了竭力的呐喊而后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我失去了听觉。
　　我明明能感觉到密集的雨点砸在脸上的疼痛，能感觉到烈风割在脸颊上的疼痛，但是整个世界没有半点声音。仿佛一股冰水注入胸腔，渐渐地，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突然我再次听到那个声音——阿瓦达索命，然后脏腑一点点碎裂开来，耳边都是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我杀了她吗？我害死了她吗？”这个声音是我吗？我手里拿着的是我自己的那根苹果木魔杖吗？在重重迷雾之间，我没办法看清楚。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艾米，别怕。”这是爸爸的声音。“我们永远都跟你在一起，艾米，我爱你，爸爸也爱你。”这是妈妈的声音，我拼命记住这段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
　　雨声，风声还有喧哗声猛地灌进我耳朵里，我瞬间从恐怖的记忆里惊醒。
　　莉莉拎着扫帚朝我跑过来，“艾米！你怎么在这儿？”
　　“已经结束了吗？”我连忙问她。
　　“150比50，我们赢了，可我也不想这样子结束比赛的，波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跌下扫帚了，这样确实不太公平。”莉莉着急地想把我拉进更衣室。
　　“是摄魂怪！”我立刻追问比赛的情况，“所以赛德里克捉住了飞贼吗？”
　　“是的，但其实他当时也不知道波特的意外状况，他本来想中断这场比赛，或者改时间然后重赛一次。”莉莉皱着眉头，“我也这么跟奥利弗说的，但他拒绝了，说什么必须遵守比赛规则所以今天我们队胜得很公平。”
　　“那奥利弗人呢？”
　　“应该还在雨里淋着呢。”
　　我冲进雨里，在球场里拼命寻找奥利弗，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球门下的泥地里，我把手里的雨伞塞在他手里，用咒语把他身上弄干，“不要责怪自己好吗？今天只是个意外，还有两场比赛，只是一百分可以追回来的，你看我们院队很难赢鹰院或者蛇院的，但是你们一定可以，你们是霍格沃茨最好的魁地奇球队，而且……”
　　“我搞不清楚我们之间究竟怎么了，但你这么不想被认为是我的女朋友吗？”奥利弗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我，“那你应该去公共休息室庆祝胜利，跟你的赛德里克或者罗尔夫。”
　　我一下子愣住了，“胜利确实值得庆祝，但是那都跟我没关系，在魁地奇这件事上我唯一关心的只有你，奥利弗，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
　　“我还以为你这几个月已经被迪戈里彻彻底底迷住了……所以才不想继续跟我在一起，也不愿意来看我的比赛。”奥利弗的声音冷冰冰的。
　　“迪戈里？你还在说迪戈里，你跟迪戈里在球场上的较量跟我无关，”他的话惹恼了我，我后退一步，离开了雨伞的保护范围，“你当我是什么？魁地奇比赛获胜的奖励吗？我不会以奖品的方式出现在任何人的比赛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奥利弗向前一步，挡住了淋在我身上的雨，“我只是想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看到你，让我觉得还能有点希望而已。”
　　他的话并没有平息我的怒气，他弯下腰想看着我，这反而更让我恼火，“不要那样看我的眼睛！我就不能是我自己吗？玛米看我的时候当我是她夭折的小女儿，爸爸一直把我当成那段恐怖记忆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马琳，你呢？现在当我是谁，伊莱扎吗？我没办法用迷情剂解释所有事情，奥利弗，离我远点。”
　　“等一下，艾米，什么迷情剂？伊莱扎又怎么了？”奥利弗好像又问了什么，但是我脑袋里已经不清醒了，刚刚回忆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跟求救声又回荡在我耳边。
　　我捏紧魔杖，冲周围不肯停歇的声音大吼，“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要再在我脑子里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