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23、初恋这件小事

　　※本章为希尔视角
　　暑假里我跟凯西还有莉莉约好开学前一天来对角巷购物，八月最后一天下午，我按照约定在古灵阁门口等她们俩，百无聊赖之间我学着毕达哥拉斯低头观察起地砖上的纹路，突然有人叫我名字，抬头一看奥利弗正迎面走来。
　　“你是中了生长咒吗？奥利弗，你这个假期又长高了好多。”我有些拘谨地后退一步刚好踩在台阶上，又伸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之间的身高差。
　　他把腿稍微岔开些，降低了重心刚好能跟我平视，“现在呢？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跟他对视了不到五秒，我就没法再看他的眼睛，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上细微的灰尘。
　　“你一个人来对角巷吗？”
　　“在等莉莉跟凯西，我跟她们约好的。待会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买东西？”
　　“我跟姑姑一家来的，”奥利弗向帕特奇坩埚店的方向一指，“现在要回去了，我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那好吧。”我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别扭地搅在一起，“福斯科家的冰淇淋很不错的。”
　　奥利弗的那个拉文克劳表弟在喊他，他遥应了一声才跟我告别，“下次吧，下次一起去吃，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鞋尖碰碰鞋跟发出点失落的声音来。奥利弗确实又长高很多，几乎比我高出一个头，他不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可爱的圆圆脸小男孩了，可能是很久没见面的缘故，我觉得他好像一下子就长成了大人，而且绝对是那种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
　　幸好凯西跟莉莉很快就来了，我们买好清单上学校要求的所有课本以及学习用具后，莉莉还额外多买了一个坩埚以应对O.W.L.s年残酷的魔药课。家长们说许久未见要先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我们三个在对角巷闲逛了一会儿，最后坐在福斯科冰淇淋店外露天的圆桌边闲聊，一人面前摆了一大碗冰淇淋。
　　“艾米，暑假里怎么样？”莉莉朝我挑挑眉。
　　“暑假吗？我暑假一直忙着做往年O.W.L.s考试的原题，总结各科目的考点，但是校外不能用魔杖耽误了进度，估计到十月中旬才能完成，我们三个一起复习的时候应该多少能派上点用场。”
　　“是伍德！”凯西语气娇嗔地提醒我。
　　“我刚刚在古灵阁门口碰到他了。”我悔恨万分地抱住头，“但我太害羞了，甚至都没敢看他的眼睛，也没多说几句话。”
　　“古灵阁门口？”凯西焦急地问我，“怎么不邀请他一起逛逛？”
　　“他刚好要回去。”我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大勺草莓冰淇淋，好让脸颊降降温。
　　莉莉嘴里还塞着一大口冰淇淋，凑过来含糊不清地问东问西，“对了，他假期给你写信没有？不会一个假期一封信都没有写吧！”
　　“七月份写了几封信问我借论文来着，我真看不出他也喜欢我，你们确定吗？”我周围尽是莉莉冰淇淋的巧克力味。
　　“当然，你好好看着他眼睛就知道了。”凯西说完又接着问，“信上没有别的内容吗？”
　　“八月倒是写信给我说过他的猫，还有……跟他表弟们打了一整天魁地奇，以及想到了适合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战术。”
　　“魁地奇我可以理解，他的猫？”凯西皱紧眉头，“不过主动分享生活，也算是迈出互相了解的第一步了。”
　　“对，他的猫叫魔山。”我回忆着奥利弗信里的内容，“姜黄色的，胖到摊开来像张饼，毛很长，有个下雨天不小心被淋湿，舔毛舔得太累直接趴在他表弟的巫师棋盒子上睡着了。”
　　“魔山？西班牙语吗？”莉莉努力模仿我的发音，结果听起来更奇怪了。
　　“德语。”我也耸耸肩，“很奇怪对吧，怎么会有人给猫起这么刁钻的名字。”
　　莉莉撇撇嘴，又练习了一遍魔山的发音。“对了，这位球员家属，您方便透露一下他们今年的新战术吗？”
　　“实在无可奉告。”我无奈拒绝了莉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战术是什么。”
　　“嚯，好残忍。”莉莉眯着眼睛质问我，“今年我们跟狮院，你到底支持哪一队？”
　　“当然是赫奇帕奇，”我不假思索地表示，“不过各队今年都必须招新人了，比赛不到最后一秒钟，结果都还是未知数不是吗？”
　　“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莉莉假装生气地说，“你伤透了我的心，艾米。”
　　“要不你还是看看别的男孩子吧，比如罗尔夫，你们之间有共同话题，将来结婚了还可以一起研究神奇动物。”凯西似乎觉得奥利弗在感情方面已经不可救药，开始认真攀扯起了其他男生。
　　“凯西，你哪怕随便列举个什么人也好啊，你还记得他们俩养的那窝嗅嗅吗？”莉莉把挖空的冰淇淋碗推到一边，“她跟小斯卡曼德仿佛是嗅嗅们的一个妈妈和另一个妈妈，你看她为罗尔夫害羞过吗？纠结过吗？两位母亲之间除了溢出公共休息室的慈爱，根本看不到半点爱的火花。”
　　虽然罗尔夫是各方面都最像斯卡曼德先生的那个孙子，但绝不可能动摇纽特·斯卡曼德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不需要一个纽特的替代品啊，如果要结婚我宁可穿梭时空，直接就跟他本人结婚。”我盯着凯西的眼睛，“再说恋爱也不是必须的，我又不是随便捡一个人就谈恋爱。凯西，你为什么不放弃迪戈里，也看看别的追求者呢？那些男生排着队能从丽痕书店排到预言家日报大门口。”
　　“那太巧了，艾米，”凯西学着我的语气，“我也不需要随便找个人填补自己的空白，我自己就是完整的。别只问我，你花了那么多时间去想，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我立即找出个我尚且能认可的句子回应凯西，“雪莱写的是：爱情就像灯光，同时照耀两个人，光辉并不会减弱。”
　　“你们俩怎么尽说些埋在土里的老古董们才说的傻话，尤其是你，艾米，你总是想些这个年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莉莉小声抱怨我，“你才十几岁，又要分析自我又要定义概念，先约会看看嘛，你老是担心自己犯错误，但是这个年纪总会犯错的，尽管去试试，感觉不合适就分开好了，到时候把他当成盛过冰淇淋的塑料碗，那个人很快就能像断了腿的桌子那样在你的世界里可有可无了。”凯西立即为莉莉的这番高论鼓掌。
　　“真有见地，人们往往都说爱情像食物，像呼吸的空气一样重要，是生命里一件必不可少的东西，”我也抚掌称赞她道，“你就是我爸爸理想中的完美女儿，莉莉，毛姆或者王尔德肯定都会愿意跟你结为生死之交，不过我不确定能找到他们的幽灵。”
　　我们三个吃完冰淇淋后才慢悠悠往破釜酒吧走，这个晚上我们还在对角巷吵吵嚷嚷，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坐在霍格沃茨城堡礼堂的长桌前，等着分院仪式跟开学晚宴开始了。
　　“艾米，你心里的那位先生进来了，而且刚好坐在了你背后，”凯西往身后瞥了一眼，凑到我耳边轻声说着，又伸手把我左边的头发挽在耳后，“来，把你的脸露出来，方便他待会儿偷偷看你。”
　　“凯西，我听到了。”我刚刚听到他的朋友叫他名字还抱怨他动作太慢，不过人们为什么总要把喜欢一个人描述成在心上或者心里呢？明明是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整颗心脏都像冰淇淋球那样融化掉了，所有的甜蜜跟苦涩都沿着边缘坠在最下面，最后一点点滴落下来，也许用心尖上更恰当，心尖本身就在心的下方。
　　麦格教授领着新生进来了，分院仪式马上开始。莉莉抓着我胳膊把我拉过去，“那个罗杰·戴维斯今年也是球队队长，他刚才在列车上跑来说今年比赛会让着我们几个小姑娘的，我真是越来越讨厌这只花瓶了！不止他，还有斯莱特林那个巨怪弗林特，他竟然说我是没天赋的女妖！”
　　我只觉得匪夷所思，“不是，去年输给你的不是他们本人吗？”
　　汉娜·艾博第一个被分到了赫奇帕奇，我热烈鼓掌欢迎着她，顺便还凑在凯西耳边小声说，“凯西，拉文克劳的戴维斯是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开学第一天就跑来挑衅莉莉。”
　　“很遗憾，”凯西小声嘟囔着，“我不会注意一只花瓶的。”
　　“对了，就是他吧，帕尔小姐需要提防黑色头发的男性，”我突然想起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依我看莉莉迟早把他套在袋子里打一顿。”
　　“那我可以赞助一个麻袋，两个也行。”凯西表示强烈支持。
　　整晚的剧情高潮都在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身上，他被分到格兰芬多，整个礼堂一片欢腾。晚宴很快结束，按照往年的惯例，作为级长，我们要带着一年级的新生去公共休息室。起身时我还傻兮兮地瞟了一眼奥利弗，我现在很需要一种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看而不显得傻气的方法。
　　从这学年上课的第一天起，每个科目的老师都在反复强调O.W.L.s考试对我们的重要性，这关系到将来的择业，关系到高阶班需要选修的课程，好像大家的未来都在这点分数里一样。宾斯教授在魔法史课上讲的内容几乎都是往年的考点，而我们在魔药课上必须得一人守着一只坩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两三个人一组了，斯内普教授还说他的高阶班只接受最好的学生，但是又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至少拿到“A”通过。连弗立维教授都额外花了一个多小时让我们复习飞来咒，另外还专门布置了很多课后咒语作业，更不要提原本就很严厉的麦格教授了，五年级的学生个个都叫苦不迭。
　　课余时间我忙着整理考点，除了偶尔去海格小屋看一眼那几只刚出生的小嗅嗅，几乎就是图书馆跟休息室两点一线运动。刚开学半个月，晚餐时间我刚在长桌旁坐好，莉莉就神神秘秘地附在我耳边问，“格兰芬多今年没有找球手，你听说了吗？”
　　“艾米，准备好要转院去当找球手，去陪你的心上人了吗？”凯西又开始调侃我。
　　“找球手已经有了，我下午问完草药学的问题，从温室去猫头鹰棚屋的路上碰到了奥利弗，他说已经找到了。”格兰芬多今年没有找球手的事，我还是在昨天的算数占卜课上听拉文克劳的女生级长佩内洛说的，她跟格兰芬多的那个珀西·韦斯莱好像关系很好。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告诉你的，新找球手是谁？”莉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我没问，这种事应该要保密吧。”我现在只担心刚刚脱口而出他应该在上魔咒课的话，会不会显得对他的事情过分熟稔了。
　　“是哈利·波特啊！”凯西脱口而出，“你们不知道吗？公共休息室里大家都在说。”
　　“他才刚入学！飞行课都还没上过吧，”莉莉有些震惊，“艾米，明天晚上格兰芬多球队训练的时候，你去魁地奇球场看看，帮我刺探一下这个新找球手技术到底怎么样？”
　　“对对对，顺便刺探一下他的心，看看他会不会赶你走。”凯西补充说。
　　我指尖轻轻点在手边的笔记本上威胁道，“你们俩好好反省一下，打发我去刺探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然后害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刺探什么呀！你要多休息，艾米，学习不要那么刻苦，”莉莉给我倒了一杯南瓜汁，“我们第一场打拉文克劳又不是格兰芬多，到时候我一定打戴维斯个落花流水给你的学习事业助兴。”
　　“就是！这个季节的魁地奇球场多冷啊！就算去看也应该是他主动请你去看，我们艾米这么可爱，他一个男生怎么能不主动！”凯西软绵绵地挂在我身上，给我捏了捏肩膀。
　　“谄媚！”我佯装生气，斥责她们俩，可没想到一周之后，奥利弗真邀请了我去看训练。
　　周五下午我做题太累，就拿了本《凡尘俗世的哲学：为什么麻瓜们不喜欢刨根问底》去黑湖边看着解闷，或许三年级时，我应该听凯西的去上麻瓜研究，从巫师的角度观察麻瓜确实非常有趣。这本30年前的老书试图解释麻瓜为什么宁愿相信荒谬的理由，也不愿相信魔法的存在，封面上绘制着一种类似“三不猴”的图案，而“三不猴”表达的正是不见、不闻、不言的生活哲学。
　　傍晚返回城堡时，奥利弗恰好夹着个木板箱子从里面走出来，还拎着一只口袋，好像要去魁地奇球场。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就假装要去找海格，随便打个招呼就立刻逃开，可他还是拦住我，还认认真真地问我要不要去看他训练。
　　我连忙拒绝，一心只希望自己就是封面上那三只猴子，且不说别人的好奇心，莉莉也不能轻易放过我，我怎么敢去看他们训练，到时候我要对别人撒谎吗？我抄起书就想打他，笨蛋！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又很纠结，我也很想能经常见到他，所以隔三差五就起个大早，只要不下雨就假装是来黑湖边练习葡萄牙语，实际上主要是顺便来偶遇晨跑的奥利弗。他一看到我就跑过来跟我寒暄几句，聊得太久被我反问还要不要继续晨训的时候又红着耳朵尖闷头跑开，凯西说的没错，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十月中旬，我整理出了十几本厚如词典的笔记，终于能在两点一线的生活里稍微喘口气。周日晚上吃饭时，罗尔夫来找我，他今年是三年级的小獾了，个性跟他爷爷实在很像，只有提到神奇动物才肯多说几句。
　　今年四月份，罗尔夫在禁林边缘救了一只被咬伤的母嗅嗅，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怀孕的动物就来找我，我们俩就一起照料她，一直到她顺利产下六只幼崽。暑假期间我们都不在学校只好托付给海格，开学后我忙于学业，也是他天天来海格小屋照顾，所以莉莉的比喻其实不恰当，他才是真正意义上当之无愧的嗅嗅们的好妈妈。
　　“艾米丽，今天要一起去看嗅嗅们吗？小嗅嗅们又长大了不少，我最近发现他们开始往口袋里藏闪闪发光的东西了，昨天有一只还偷了我一纳特。”
　　“好，我吃完饭就去，等我五分钟。”我一面答应着罗尔夫，一面往格兰芬多长桌上扫了一眼。他们球队的人应该是刚训练结束，穿着队袍病恹恹地吃着东西，但似乎只有六个人在，奥利弗还没回来吗？波特在里面确实显得很瘦小，如果他飞行天赋很高，再加上身高优势，一定会是了不起的找球手。
　　吃过饭后，我跟罗尔夫走到城堡大门前，才发现外面的雨虽然已经足足下了一天，可雨势并没有减弱，奥利弗在这种天气也要拉着大家训练吗？怪不得他们球队的几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艾米丽，你带伞了吗？”罗尔夫问我。
　　“显而易见，没有，”我摊了摊手，“不过我知道一个很古老的咒语可以用，能从魔杖尖端变出一把伞来。”
　　我举起魔杖，轻声念了咒语，一把透明的伞渐渐在空中成型，我迈了一步站在雨里隔开了雨幕，“罗尔夫，来，我们一起吧。”
　　罗尔夫刚要进到我伞下，一道红色的影子突然蹿到他面前，“这个给你用！”奥利弗把他手里的那把黑伞塞给了罗尔夫，罗尔夫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接过伞来愣在了原地。
　　奥利弗也没理我，直直地就要往城堡里冲，身上穿的还是打魁地奇时那件红色队袍，只是摘了护具。明明打着伞，可整个人都湿透了，应该是魁地奇训练时淋的，袍子下摆全是溅到的泥水，正一点一点往地上滴，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等一下，奥利弗。”我扯着他的袖子，用清洁咒仔细把他身上弄干净，“你没带魔杖吗？这样淋雨会感冒的，待会儿去医疗翼拿点提神剂吧，给你们球队的人都拿点。”
　　他既不像平时一样立刻道歉，也没有对我道谢，而是盯着我的魔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要记得把伞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