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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莫比乌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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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恢复的那个瞬间。
耳边传来的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雨后初晴的水汽。
——清新、冷冽，没有一丝生锈的红。
海德睁开被下降的风压迫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熟悉的金红色身影
“托尼——叔叔？”
他迟疑着看着那个极速飞来的男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坠落。
“hydd？！”
“小海德？！”
“kid？！”
“别站在那儿！”
“乖，听托尼叔叔的话，那很危险，快下来！”
“该死！”
……
以及他忽略的那些声音。
……
……
……
“托——尼？”
呼啸声把海德的声音拉扯得有些变形，他努力睁大他那双眼，试图将眼前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
“啧，等我把你带下来后，一定要用库存里所有型号的Mark战甲挨个打你屁股！”
托尼几乎被气得有些喘不上气。
天知道他看到这小子闭着眼，双手摊开，跟返回母亲怀抱一样掉下去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恐惧——他真怕他再来晚一步，这小混蛋就变成地上的一团模糊血肉，然后第二天早上被惊叫的环卫工送进纽约警局。
“托尼叔叔，我——”
而海德，海德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但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被被动重启了一遍，所有的记忆资料都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堆被放进回收站搅碎的垃圾文件，紊乱杂糅得让他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
“我——”
因为他分明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为莱克斯和布鲁斯的行动拖延时间，忍着厌恶和那个最高统领虚与委蛇。
可睁开眼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竟看到了还用着旧式战甲的托尼。
“看什么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托尼咬牙切齿地瞪了这个还在发傻的小混蛋一眼，推动战甲在他身旁维持平衡，按照老Jar测算的速度匀速下降。
“我是托尼.斯塔克，这个世界上最帅最有钱的男人，你叔叔。”
“——不够看就下去看，别在这块儿发傻！”
直至自身速度以及加速度与海德下坠的情况一致，他才小心地用着同样的速度，没好气地抱住了这个在他面前玩心跳的小混蛋，把他安安稳稳地送回地上。
“情况怎么样？”
看到托尼平稳地把海德从半空中抱下来，布鲁斯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抵着背后的兰博基尼上站直了身。
“小海德还好吗？”
他靠近他们的动作不紧不慢，身上一如既往地带着些许花花公子气，话里却难掩关心与担忧。
“托尼.斯塔克出手，你说呢？”
托尼让Jar打开面甲，转头就对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老对头挑了挑眉。
他倒不对这位从小吵到大的发小的行为有什么怀疑，毕竟众所周知:
哥谭的布鲁西宝贝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又菜又爱玩、成天因为一些极限运动摔断腿，又偏偏喜欢凑到危险地点第一线的花花公子。
平时宴会的时候总爱踩着点的玩迟到，和他抢封面女郎的时候，却一次也没慢过。
而且，能在纽约市区当着他的面和他比速度，踩着二百迈地开着兰博基尼和他玩飙车，已经足以看出他这位发小对这个小混蛋的关心。
——这家伙上次这么死命飙车，还是因为要赶着去给他家最小的那个小子开家长会，原本的行程又一次因为那个绿得十分有特色的小丑，给拖得晚了两个小时。
“倒是你，来得这么慢，你那个黑漆漆大蝙蝠就没有想过开着飞机来接你？”
他奇怪的是他这倒霉发小的老情人，怎么连架飞机都舍不得开？
“我和那个蝙蝠怪没有关系。”
布鲁斯对于这种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污蔑已经十分习惯，否认的话几乎是张口就来。
“每次都这样，你不嫌累？”
但托尼显然不想换个话题。
“但我们确实没有，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即使布鲁斯已经明晃晃地表示了拒绝
他仍是半调侃地把话题扯到那些乱七八糟的的桃色绯闻上。甚至停都不停，像是个四处乱拋豌豆的豌豆射手，把那些甚至称得上有些尖锐的话语，毫无顾忌地就朝着试图反驳两句维持人设的布鲁斯喷射而去: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地下情人嘛，我知道。”
“不过这种的——连给你开个你出资的蝙蝠飞机都不愿意，你这金主当得未免太没面子？玩深情倒也不必专门体现在这种方面……”
……
布鲁斯叹了口气，算是放弃了挣扎。
当然，他本身也不那么坚持。
他知道自己的发小就是那种小孩脾气，越理他就越上头。更何况他很清楚，这个满嘴跑火车、成天喜欢戳人痛处的家伙，自从那次外星人袭击就一直很焦虑。
——焦虑到看到海德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发了疯。
刚才他往海德飞去的速度，绝对有超出他那副战甲能承受的极限。
“还有——”
而且这个过程也没持续太长。
“我想你还是不清楚一件事，kid。”
在他这位发小的心里，明显是无缘无故就跑到反派先生新基地里玩无辅助蹦极的小混蛋更加重要。
“托尼.斯塔克无所不能。”
托尼转过头，将仍被战甲覆盖的手按在海德的肩上，焦糖色的眼里满是严肃和认真。
“抱歉，我，不是，我只是——”
海德听到这熟悉地让人眼角发酸的个人宣言，不知为什么，竟难得的感到了些委屈。
“我只是——”不确定？还有太累了？
他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要对眼前的人解释，却又猛得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为什么会觉得累？又为什么会感到不确定？
“我，抱歉，我——”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会开玩笑会别扭地关心人的托尼.斯塔克，可为什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道冰冷的白影？
“我很抱歉，托尼。”
想到这里，海德突得觉得自己有些发晕，高空坠落的影响，持续发作着让他眼前的景象都变得一片混乱，只留下红色金色黑色蓝色一大堆像是被无序堆砌的颜料。
“kid！”
“海德！”
彻底陷入黑暗前，他的耳边只剩下这熟悉的呼喊声。
·
海德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原因倒不是什么他的脑子终于重启，或是托尼直接实现意识数据化钻他脑子里打他屁股。
而是因为眼前的画面:
穿着一身黄色制服、在太阳光下闪得刺眼的最高领袖正从半空中下落，猩红未消的双眼里正完整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形。而他则是努力维持住嘴角的弧度，尽量让自己和面对克拉克时一样笑得自然，而非看到这个冒牌货就不自觉的心头火起。
……
“滋——滋啦!”
……
“海德？！”
卡尔.艾尔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惊疑不定。
海德晃了晃头，注意到他的脸色很有些古怪。看起来像是对自己站在这里，甚至是笑着迎接他感到十分不解和怀疑。
对了。
好像是因为…
在他愤怒地烧毁自己房间的房顶，又一次冲出地球、消灭了一波想要进犯地球的外星军队之前，他和自己还在因为称呼，以及一些其他的问题而争执…
他想起来了。
海德眨了眨眼睛。
他是执行官。
是卡尔领袖最忠诚能干的助理。
黑发青年机械般勾了勾嘴角，任由一种惯性将自己裹挟。
……
而卡尔.艾尔，黑发蓝眸的男人，仍旧低着头。
他望着微笑的海德，眼里满是带着点怀疑的惊喜:
“是我在做梦吗？”
“还是你在做梦?”他这么反问。
然后继续看他:“海德，我的海蒂，你终于肯真心对我微笑?”
连连三句反问。充满感情。
可惜过于生硬，以至于夸张到令人作呕。
海德不知为什么反射性的这么评价。
“卡、卡尔领袖?”他疑惑的眨了眨眼，心里却有一种声音告诉他不要表现出来。而身体本能更是让他继续微笑，甚至于表现出一种诡异的感动:“为您微笑是我的荣幸。”
或者这和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危险的男人有关。
海德垂眸一瞬，掩下眼底的若有所思。
“我想无论何时，我都乐意为您效劳。”他想了想，选择暂时以不变应万变，他主动对眼前人张开了手臂。
“海——”
果然，这个行为令对方的眼中爆开一大串惊喜，就像是陷入了核.弹.爆.开后的蘑菇云。
海德看着它愣了愣，莫名觉得那不该是这个样子。而是更…更澄澈…更温和…更包容…?
“C、K…”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脱口而出另一个首字母，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眼前人是个威胁，又对他毫无畏惧。
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把那个单词说出口——那会引来一个大麻烦?
而且…
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从对方口中传出前，他似乎出乎意料的听到了些别的东西:
【卡尔.艾尔知道是他在自找不痛快。】
那似乎是…
心声?!!!
黑发青年感知了下身前人忽得下坠又上升的情绪，思索一番后猛得瞪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