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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待机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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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无论是哪位‘蝙蝠侠，’对自己的要求都是同样的苛刻。”管家先生拿着医药箱，一边给鼻青脸肿的布鲁斯处理伤口，一边如此讽刺道。
“那是因为苛刻使人进步，而蝙蝠侠的敌人总在进步。”布鲁斯有些吃痛，知道这是管家先生对自己的报复，但对于管家先生的话还是假装自己没听懂，转到了其他方面:“那个世界的‘蝙蝠侠’战斗经验要比我充足，也比我的狠辣。”
“那是上过战场的人才拥有的气势。”曾经的军情五处特工如是判断。
“我刻意用超人的猜测试探他的时候，他没有反驳。”布鲁斯抬起胳膊方便管家先生包扎，思绪却没有一刻停顿。
“这说明肯特先生确实是遭遇了什么。”管家先生给一道被重新撕裂的口子上好了药，开始裁剪纱布，“或许是他的家人遭到了伤害?”
“那位玛莎…”布鲁斯声音低了下去，想起了那位和自己母亲名字相同、也同样温柔和蔼的女性，“或许正是小丑伤害了她。”
“从往常的经验来说，小丑更喜欢针对您，还有罗宾。”管家先生动作熟练地给那只倒霉的胳膊做好包扎，语气却染上了些悲伤和沉痛——他在为另一个世界可能发生的事感到哀伤，“但不能排除一个疯子的喜好，或许他就在那么一瞬间突然改变，转向了肯特先生。”
“超人不该是这样脆弱的人。”但布鲁斯的话近乎冷酷，“那个‘我’对他进行了误判。”
“他认为克拉克.肯特能靠他那伟大的精神，那些过往的责任、正义，还有所有他爱的人继续支撑过这段痛苦的日子，从这段愤怒与失控中恢复。”
就像不久前出于同样的精神，答应了总统前来阻止他杀死小丑的这个世界的超人一样。
他永远伟大、包容，令人信任。
“听起来您的话更像是对肯特先生有所偏见。”管家先生收拾着医药箱，却并不对布鲁斯的话完全认可，“虽然我们都知道，您不是这样想的。”
优雅的英国人语气从容，却更像是安慰。不过他一向如此，也一向风趣诙谐的让人向往。
“好吧，阿福。你总能知道。”布鲁斯听到这里泄了口气，他这副样子倒颇有些像他年幼时撒娇的模样了——但与那不同的是，他先把最关键的事甩在了最前面:“这是我的问题。”
“超人是联盟的一员，无论是作为队友，还是搭档，我都不该对于他的家人有所疏忽，让小丑得逞。”
正如那个‘蝙蝠侠’所说，有些事从一开始就能看到结局，只是如何选择，还有思维惯性，总会在不知名时刻对那颗掉落的石头造成影响，以至于最后无法到达正确的落点。
“但没有谁能料到一切。”管家先生将医药箱放回了原位，“就像我上周进行采购的时候，就绝没有想到原本预定好的西蓝花被踢出了采购清单。”
这听起来像是突然从西部牛仔的枪战转移到了田园牧歌。但布鲁斯没了那些复杂心绪的同时，自然感到了同等的心虚。
可以说如果芝士焗龙虾是他前世未曾在一起的恋人，那么西蓝花就是持续三辈子到现在都无法甩脱的仇人。
虽然布鲁斯心知肚明，无论是芝士焗龙虾还是西蓝花，都无法对他回以同样的感情。
但此时此刻，他同样要为了自己的偏爱而对管家说出彼此心知肚明的谎言:“或许这是配送人员不小心出了失误。”
“好吧，那么突然增多一倍的澳洲龙虾或许确实算是他们重大的失误。”管家颇有些理解似的挑了半边眉毛，那让他看起来有些嘲讽又似乎很有股英国人风趣的气质，“毕竟澳洲龙虾可要比西蓝花的成本高上太多——只是付出比那低上几十倍的代价，就能得到同等批量的澳洲龙虾。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可怜的失去了如今的职位，正在等待新的其他的机遇。”
听起来这段话的重点完全在其他的新的机遇。
但确实联络了配送人员，让他们将西蓝花踢出清单换成澳洲龙虾的冤种金主，却实在是为这里面的辛辣讽刺感到无言以对。
不过他显然会岔开话题，并且在语言上适时的圆滑:“或许机遇总是藏在微小的生活细节之中，而那位配送人员足够幸运发现了这一点——对了，小扎她和海德谈的怎么样？”
他到底是没忘了可能陷于魔法或是其他能力作用下的养子。
“扎坦娜小姐正和海德少爷进行友好交流。”管家体贴地选择了接受，却仍旧没忘了拉回话题:“在我下来目睹您和另一位老爷进行亲切友好的拳脚..交流之前，他们正坐在通风绝佳的环境里享用当季水果。”
布鲁斯假装自己没有听到管家话里隐晦的指责:“那么我想海德的心情确实不错。”
至少扎坦娜的到来似乎对他毫无影响，而这两天之中关于杰森离去的悲伤更像是完全不曾存在。
仿佛虚假而又真实。
“但不错的或许不只是心情。”只是管家先生显然有另一个看法:“事实上，在海德少爷开门之前，扎坦娜小姐看起来很担心，那让我以为海德少爷又出现了与三天前类似的意外。”
比如突然晕厥，又比如毫无征兆的发热。
“不是意外。”布鲁斯听到这猛得绷紧了下颌，“显而易见，海德他在我们不曾注意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他走向蝙蝠电脑迅速调出了海德房间的监控，“扎坦娜应该是在寻找他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而且早在到达韦恩庄园之前，我和她就谈起过海德的问题。”
“和那位平行世界的老爷相关?”管家先生也走到了蝙蝠电脑附近，“我记得刚才您和他就海德少爷这件事发生了争执。”
而他也算不上惊奇的得知了海德少爷并不是对方的儿子这一点。当然，这确实十分正常，命运就是这样，每一个小小节点的不同，都能造成结果的截然相反或是添砖加瓦。更何况海德少爷原本就是个特殊的孩子。
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理解的管家先生如是想到。
而眼前的屏幕显示出了黑发青年双眸紧闭，颇有些与三天前昏倒时相似的模样。
“好吧，看来海德少爷确实不是因为青春期的原因而如此精神。”管家先生看到那汇聚成细流浸湿了衣襟的汗水时，明白了那红润面色出现的原因。
那并非身体上剧烈运动造成的后果，也并非什么少年人的精力旺盛，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由脑力运动带来的心率过速和血液循环加快。
“青少年的青春期普遍在12岁到20岁，而海德现在已经22岁。”布鲁斯头也没回的反驳了这个缓解气氛的玩笑，钢蓝色的眼底满是冰冷的刻痕，“当然，或许这位占据了海德意识的先生并不是22岁。”
他调出了三天前海德在和管家先生道完晚安后睁开眼睛的画面，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方在闭眼之前应对管家的反应，近乎于理智的做出了这个判断。
“我不认为他不是海德少爷。”管家先生凭借自己对庄园上下所有人的了解，打断了眼前主人的冷气攻势，“您应该知道在更早的时候，海德少爷也同样是如此表现。”
这自然说的是海德还年幼的时候。
那时的他就像一个才学会行走的婴儿，除却语言交流没有问题，甚至于理解基本的生理需求，类似于人类需要食物和睡眠，在此之外，他就连笑容都是向别人学习模仿。
不得不说，当布鲁斯看到海德那张可爱漂亮的小脸挂着他和其他女性..交流的那种笑容时，几乎整个人都有点绷不住向来很好的伪装，甚至没过多久就做出一副任性的模样，把海德带回了家，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带海德参加那些宴会。
毕竟，他或许不想看到那张原本只会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政客虚伪而油腻的笑容。
嗯，管家先生确信布鲁斯老爷确实如此作想。
但此刻的布鲁斯只是表现的十分理智，甚至冷酷:“如果你坚持认定这一点，阿尔弗雷德。”
他就像是被这几天接连的打击给刺激到认定所有人都是敌人，看着管家的眼神里都甚至有一瞬间是锋利的，像是辩论会上必须辩倒反方的正方:“我并不认为一个真的受了伤的孩子会选择对他最信任的家人说谎，而他甚至十分虚伪的、根本没有表现出多少对他兄弟去世的悲痛。”
“而我以为您明白他一直是个特殊的孩子，布鲁斯老爷。”管家先生的话语依旧冷静而优雅，“当我看到海德少爷还是小小的一团，就那么被您抱着带入韦恩庄园的时候，甚至于您并不了解该如何照顾一个孩子，努力把他当做一个必须负担起的责任又无所适从的时候，我就知道——”
“他是与你极为相似，却又本质相反的异类。”
“而且有的时候您该承认，第二个意外总要比第一个更令人有心理准备。”管家先生注视着晃了下眼眸，似乎对这段话无动于衷的庄园主人，只是将目光落在屏幕里似乎已然熟睡，但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分泌出汗液的黑发青年:
“我们都知道，没有谁总能第二次做父亲。”
那张苍白而脆弱的脸上，有着和庄园主人别无二致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