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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待机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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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本世纪最优秀的魔术师看看,这个小可爱是发生了什么?
堪称天纵奇才、领悟了反语魔法的魔术师扎坦娜.扎塔拉无声地念了一串咒语,检测起了那个被屑养父引走了所有注意的青年的情况。
唔,似乎一切正常。又好像没什么问题,等等,那里似乎不太对,是有什么力量控制了那片区域,还是原本就是如此?
扎坦娜皱了皱眉,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就是布鲁斯所说的“失去的记忆”。
毕竟黑发青年看起来毫无异常,面色红润。
刚才显露出的痛苦也已经在这片刻之间完全消失殆尽,唯留一片庆幸之色。
此时还正在和对面意识到青年并非是受其他人所控制、于是恢复了正常态度的布鲁斯聊着什么:
海德(回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布鲁斯,但是我好像看到了,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看到,那个画面里的杰森在攻击着困住他的木板。”
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套话):“哦,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就是那个讨人厌的黑漆漆呢?我以为你知道的海蒂,我非常非常讨厌那个怪家伙。”
海德(慌张):“我很抱歉,布鲁斯。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刚才就蹦出了这个想法,而且我似乎有点记起了,Jay、我有点记起Jay他在那个仓库里的画面了…”
布鲁斯:确认对方没有说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没什么的,海德、海蒂,都过去了,我知道这非常痛苦。”布鲁斯说到这里顿了顿,伸出手抱了抱这个和他同样伤心、也或许同样无法走出这一天的青年,“但是它总会过去的。”
不,它过不去。
“就像一年中最会到来的那几场暴雨。”
这就像是一个缠入灵魂的噩梦。
“初时阴云滚滚,几乎每一处都在流淌着小河。”
开头只是如同错觉般能感知到那股无法甩开的痛意。
“严重时,甚至能看到树木被压弯,花草全然萎顿。”
形成本能后更是如同跗骨之毒,从头到尾都只能陷于那段惩罚之中,直到你不得不被惊醒。
“每到那与之相伴的飓风刮过原野,我们甚至会以为世界会倾倒。”
甚至那与之相关的每一件物品、每一个人,都能引起你的回忆。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发现——只要天空开始放晴,那么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但无论过去多久,也无论你如何痛苦,它都会死死的、死死的捆缚住那颗心脏。
布鲁斯近乎自虐地在心里每说一句便反驳一句,面上却还是不变的沉稳。
“可你看起来并没有放下,布鲁斯。”海德有些担心的看着布鲁斯。
他现在确实是很迷茫,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有些奇怪的记忆闪现,但他很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谁,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此时的情绪。
他很痛苦。
布鲁斯.韦恩很痛苦。
而布鲁斯.韦恩作为海德.格尔最重要的人之一,海德.格尔应该帮他。
“我想我需要给你一个拥抱。”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海德按照记忆中通用的方法选择抱住了眼前的养父。
“好吧,海德。”布鲁斯表现出有些无奈的模样——他已经确定了面前的孩子仍然是原来的海德,而不是被替换,来自于反转世界或闪点世界。
“虽然我并没有那么的难过,现在也好了很多。”他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伸手回抱了一下青年,“但还是谢谢你的拥抱。”
“这没什么,布鲁斯。”海德有些发愣的看着布鲁斯的轻松的笑。心里却知道他仍旧没有从杰森的这件事中脱离。
但他做不了什么。
就像曾经看着莎莉和萨里为了挡住那两颗子弹抱住那两个劫匪。
他替代不了一个完整的人的重量。
也并不想替代。
而这会儿观察着他们俩聊的差不多的扎坦娜也走了过来,直接看着还在互相安慰的两人打趣:“或许两位先生还记得这里有个可怜的女士在等着你们?”
“请问你是?”海德抬起头,看到带着礼帽的扎坦娜时却满眼疑惑。
他并没有见过这位穿着西装、看起来职业是魔术师的女士。
毕竟在此之前他的日常都是在外求学,而3岁那年的检测他仍昏迷不醒,醒后下意识收集的那些无意义讯息也多半被删除清空。
“她是扎坦娜.扎塔拉,我的朋友,也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布鲁斯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海德,脸上并没有太多尴尬,只是十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扎坦娜,然后看向了海德,“因为一点小事故,她今天大概要在韦恩庄园借住一晚,而且在来之前,她还说了要给我们表演一场魔术作为报酬。”
“是这样吗?”海德看了眼笑容神秘、只是情绪上似乎不太愉快的女士,又看了看满脸真诚神色笃定的布鲁斯,“我觉得这位扎塔拉女士似乎并不太愿意这么做。”
他的直觉和分析似乎都在告诉他这一点。
虽然变种人抑制器的作用其实已经把他的分析能力给压制得近乎没有。
但仅靠他自己的智商,他也能感知出对方的情绪。
“不。”扎坦娜露出了在社交礼仪上十分标准的笑容,“我非常感谢韦恩先生能让我用一场魔术秀来作为住在韦恩庄园的押金。”
“这让我看起来非常有价值,亲爱的。”
她看起来愉悦的像是在面对一舞台观众。
但海德却觉得这句有价值更像是在对布鲁斯进行无声的辱骂。
“首先,一只兔子。”不过魔术师女士真的非常敬业,她手法随意的拿下了自己戴着的礼帽,然后打了个轻快的响指,便让那黑洞洞的帽口蹦出了个兔子,“给我可爱的小王子。”
她抓住那兔子的耳朵放进了海德的怀里。
“呃,谢谢?”海德完全是下意识的抱住了兔子的双腿,然后发现这只兔子乖顺的可以,甚至直接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看起来它或许在跳出帽子前正在睡觉?
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的海德将目光又看向魔术师女士。
她在微笑,并非之前那种模式化的礼仪,而是带着一点奇怪的慈爱:“不用谢,我的小王子。我想你现在需要一位兔子骑士来陪伴。”
然后她又看向布鲁斯:“至于布鲁斯、哦,韦恩先生——”
“我想我需要他做一点配合。”
“一点小小的、小小的配合。”她笑容灿烂的重复了两遍Little,仿佛这才是那个需要强调的重点。
“好吧,万分荣幸。”而布鲁斯也回以了模式化的微笑,牵着魔术师女士的手给了她一个吻手礼。
看起来默契无间,确实是非常好的朋友。
但海德现在更想说的是,或许他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年幼?
说真的,有的时候——好吧,大部分时候,作为长辈的人们似乎总对他带有一种奇怪的滤镜:他很小,他很脆弱,他并不应该承担那些负担。
然而他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而且已经超过法定饮酒年龄。目前甚至任职韦恩集团的CEO助理,参与酒会时,偶尔也会喝上一两杯香槟应酬。
所以这个问题是到底是谁带给其他人的错觉?
托尼?
好吧,或许是他,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每年不变,必出自罗德上校之手的布娃娃,或许有谁还记得托尼喜欢叫他爱丽丝,十几年如一日,所以罗德上校就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一个未成年女性。
这只能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那么布鲁斯就能逃出选项了吗?
同样不能。
事实上对于杰森的死亡他一度认为布鲁斯会比自己更痛苦。那是一种失去,还有重蹈覆辙。就像西西弗斯的石头,或者说蹦极时反复下落的那个过程。
一旦你下去了,你就很难上来。除非上面有个拽着绳子拉你上来的伙伴,或是下面有个开着船在等着你回来的家人。
而杰森就是那个伙伴和家人。
他两者都是。
这是双重的失去。
可杰森对于他来说只是家人。他的弟弟。在年长者都离去,而他又再次获得了年长者的这个过程里唯一纳入范围的年幼者,他所该照顾、所该陪伴的人。
这是两个概念。
布鲁斯总还把他当做那个失去了父母的8岁孩子。
他的心里的记忆点更多的是突然明白一切、不再受变种能力所困扰的海德.格尔。
那个还只会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的孩子。
他不是不明白海德.格尔已经长大,更不是认为一个已经22岁了的成年人像个智力障碍患者一样,什么都需要他担心——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让他去担任韦恩集团的CEO助理。
只是一个人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也太过庞杂。
当你想要去记忆什么,或是想要铭记什么的时候,你只能去采取一个记忆点。
而这个记忆点往往是令你印象最深刻,换言之甚至无法忘记的。
而我们无法不承认,有时候悲剧更符合这个特征。
更何况记忆者本身也具有同样的特点。
这会使他有所倾向。
至于查尔斯?
这件事或许该谈及一些不太友好的问题。对于查尔斯来说。
但可以明确的是,在资助过莎莉并看着她成年结婚生子后的查尔斯,会将她的孩子看成一个孩子是十分正常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
有谁要求一个成年人不能同时是一个孩子呢?
海德看着被魔术师女士变了满头花、看起来像是个被新手做了个乱来园艺的布鲁斯,忍不住捂住嘴笑了笑,心里那股不知为何有些虚假的悲伤也平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