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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待机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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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几乎一夜未睡风尘仆仆地带着那孩子回来，布鲁斯.韦恩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离开这里一个世纪。
但或许那又是错觉。
庄园还是那个庄园，景色也依稀能看出没什么变化的模样，只是花园的一些花草经过阿尔弗雷德的修剪。
吹过耳边的风还是能感受到一些带着青草气息的柔软感，只是无论怎么样，一些很重要却又能清晰感知到的东西，永远都失去了。
这让他此刻感到一种无形的空洞，却又因为另一个存在而感到踌躇和犹豫。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那孩子杰森的死亡。
死亡是沉重的，是被狂风卷落的草皮，又是被露水压弯的最后一颗稻草。
有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意识到它的来临，以为它并不存在，可它却又那么突然地，像是一场雨，把你浇得浑身湿透。
而他早已在八岁的时候就懂得了一切都不可挽回，甚至由于那种痛苦和悲伤，明白了这一切形成的本质，最后走上了这条注定不会成功的道路。
但即便是如此，在这一刻，在面对他的孩子、他的罗宾，面对杰森的死亡时，他仍旧感到愤怒、产生恨意。现在胸腔中涌动着的最强烈的念头，是把杀死了杰森的小丑杀死。
他在头脑清醒的疯狂。
却并不想阻拦半分。
而那个孩子同样在八岁的时候面临了同样的痛苦。
就像戏剧重演，旧日再临。
一个可怜的孩子被绑匪抓住威胁，而父母为了救下他，宁肯自己用身体挡住子弹，也不愿后退一步。
那或许正是哥谭的每一个缩影，也正是那些无法饶恕的罪恶。
那孩子本不该面对这些，也不该面临死亡。
即便在那一刻来临之前，那孩子还一直无法理解离别和死亡的含义，更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而更深刻的残酷是，他和杰森的关系很好。
就像曾经的他和汤米一样，不，或者说甚至超越了他和汤米，就像是真正的兄弟。
那是一种天天与之相对，已经形成惯性却又消失了的存在。
不像迪克一开始由于那些情绪而和杰森产生了矛盾，也不像那孩子对自己始终留存着般的陌生的生疏。
他对杰森的感情，是足以为之难过、为之担忧、为之关怀，为之产生一切心理上变化举止的存在。
他把杰森当做了真正的兄弟。在他真正的明白了一切，懂得了痛苦和死亡之后。
可是杰森死了。
永远地离开了他，也离开了自己。
永远只能存在于回忆之中。
想到这，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攥紧了拳，闭上眼收了收那些即将挣扎出瞳孔的红血丝，只是看向了走到眼前的阿尔弗雷德道:“我们该走了，阿福。”
“我们该去见见那位格拉凡尼.洛斯卡索——那位同样为我的父母制造了棺材的先生。”
至于杰森，他会带他到莱斯利那里，让她为杰森…整理哀容，让他干净整洁地离开这个世界。
布鲁斯转过身，没有再看一眼他甚至没有进去一步的庄园，打算就此离去。
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另一道脚步声，“杰、布鲁斯叔叔。”
是那孩子。
布鲁斯回过头:“海德。”他做出了一副寻常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些礼物，就在车上。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做了个噩梦，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需要谈谈吗？”
这几乎是他与海德相处时的常态。
所以海德没有怀疑。
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我是做了个噩梦，但是不是昨晚。”
脸上看起来有些空白还有些不解，有一些糟糕的青黑痕迹挂在眼底，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他所说的没有做噩梦的样子。
不过还没等到布鲁斯试图去将话题带到那边，海德他就自己开口做出了解释:“那个噩梦应该是中午偏下午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事实上我的记忆似乎告诉我我当时是昏迷了，之后就做了那个噩梦。”
布鲁斯听到这里皱了下眉，不过他没有打断海德的话，只是继续听了下去:
“我当时应该是在看书，阿福待在厨房，准备我和他的午饭，因为布鲁斯你和迪克、杰森都不在的缘故，要快很多。”
“但是我似乎没等到午饭，也并没来得及食用晚饭。”海德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似乎在感受里面的空荡程度。
“非常抱歉，海德少爷。”阿尔弗雷德终于回忆起在海德昏迷过去后，他忘了继续制作的午饭，以及在布鲁斯打来电话说明杰森的死亡后同样忘记了的晚饭，“我想这件事完全是我的责任。”
“我昨天忘记了制作午饭和晚饭。或许您现在需要一些食物?”
他走向了厨房，想起了自己甚至忘记了今天的早饭，又想起那个常常来帮助他做饭的孩子，不禁有些恍惚和悲伤。
“没什么，阿福。”海德对此并不在意，事实上他的记忆在这一段上面十分模糊，只是生理机能在提醒着他，需要补充些什么，“而且我现在并不那么饿。”
阿尔弗雷德:“那么这或许是您的错觉，海德少爷。”
“作为同样没有食用早餐的人类，我现在正感觉饥肠辘辘——”他转头看向布鲁斯，“想必布鲁斯老爷也是这么想的。”
布鲁斯想说不，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吃什么早餐，而且杰森的死，去找莱斯利还有那位格拉凡尼.洛斯卡索，甚至于阿卡姆他不在这些天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那个逃之夭夭、据说要成为伊朗作为联合国的新任大使的小丑…他根本无法停下来，只为了去吃那该死的、毫不必要的早餐！
可他看着阿尔弗雷德担忧和同样伤痛的目光，看着仍旧毫不知情、甚至于可能同样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受到了袭击的侄子、也是他没有血缘的第二个养子，却终究是咽下了这些话。
“走吧，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看着仍在发愣的养子，搂住了他的肩，“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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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并不算丰盛，只是日常的吐司和牛奶还有煎蛋。
毕竟仔细说来，包括布鲁斯在内，他们三个人都是时隔十九个小时才吃上了第一餐饭。
所以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就算早餐准备得再丰盛也不能吃得太多。
“看起来那个噩梦十分可怕。”并没怎么拖延地吃完了早餐，布鲁斯擦了擦嘴角，无视手边的牛奶，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了海德:“或许你可以和我们谈谈它。”
经过一顿早餐的缓冲，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处理完杰森的情况不久后，就接到的电话。
当时他才跟当地警方的人结束那些谈话，甚至于也才收敛好杰森和希拉的遗体，正在寻找小丑踪迹的路上。
而那拉住了他即将冲破一切的愤怒。
“或许你可以和我们谈谈它。”想到这，布鲁斯刻意松了松领带表现出一副放松的姿态。
“说不定我们能帮助你解决那个源头，让你再睡个午觉。”
海德不常有午睡休息的习惯，这话多少是为了缓解气氛，也是让海德不那么拘谨。
“谢谢，布鲁斯叔叔。”海德抿了抿唇，眼神却有些偏移，颇像个被老师点到名的中学生，“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不记得那个噩梦具体是什么了。”
“我只记得我和阿福说过它，还好像和杰森相关。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这样吗？”布鲁斯能看得出来海德并没有说谎，而且海德的眼神里透着迷茫，显然他确实是失去了这段记忆。
只是这对其他人来说，十分常见，并且大多数人也不会对梦留下记忆。但对于海德来说却并不是。甚至是异常。
因为海德能做到过目不忘，另外他自己也提起，他昨天和阿尔弗雷德描述过自己的噩梦。
这不太对。
“你还记得海德他昨天说了些什么吗，阿福?”布鲁斯看向眼里同样凝重的阿尔弗雷德。
“记得。”阿尔弗雷德眼里划过一丝伤痛，他像是暗示着什么一样，话里只是委婉的提醒:“昨天海德少爷醒来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个可怕的噩梦。”
“我想如果这是个魔法的话，或许它能令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英国人的心里总有个霍格沃兹。很难说管家先生想表达的到底是好的那方面，还是坏的那方面。
“什么…?”可布鲁斯却隐约有了股不详的预感。
这就像是他昨天放弃去追逐小丑，而选择去寻找杰森时的直觉一样。
冷冰冰，又用那种恐慌逼他去面对。
那让他一下子就推测出海德梦到了什么:那是杰森的死亡。
可不应该，也不应当有这种巧合。
偏偏在那一天，偏偏在那一刻，让他的一个儿子亲眼看着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死亡。
即便那很可能是魔法。
一个人为的、恶劣的玩笑。
“海德少爷他梦到了一场爆炸。”但现实就是喜欢让预感成真:“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一个勇敢的孩子的死亡。还有一个疯子的玩笑。”
阿尔弗雷德沉默的面孔，告知阿尔弗雷德这一切却又完全没有记忆、满脸空茫的海德，还有这些仿佛预示着什么的话。
“是…杰森?”
“是杰森。”
然后是海德提出了这个他前一秒还知道答案的问题，而阿尔弗雷德却像在回答布鲁斯一般，将目光投向了布鲁斯。
那是询问。
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在询问布鲁斯.韦恩，是他的家人、他的管家在问他——
这是否真的是魔法，还是什么更加未知的、一种可怕的巧合?
“这真是个可怕的噩梦。”布鲁斯听到自己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控制般，抱住了那个还在茫然的孩子:“我很抱歉，Hydd，我想我也摆脱不了它。”
“但我们永远可以一起面对。”
有着哥谭王子之称的男人，抱住他的玫瑰轻声做下了承诺。
“我不会离开你的…”而玫瑰抱住了王子，并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布鲁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