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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待机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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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is given to us, we earn it by giving it.
“我们的生命是天赋的。我们惟有献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泰戈尔《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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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八个月前，一个仓库内。
“杰森！！”有着一头金发的女性，看着挣扎着爬起的杰森.陶德眼里闪过愧疚和震惊。
“你还活着，哦，天，上帝，你还活着！”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连发出几声惊呼，“这太好了！杰森，杰伊…”
“你能帮妈妈拆了那个炸/弹吗？”
她表现的像是一时被艰难挪动到她身后的杰森.陶德引走了注意，语气里满是庆幸和后怕，却在最后暴露了她的目的。
“不，妈、希拉女士，我…无法…咳咳咳…解决那个。”满身血污和伤痕的孩子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动作却尽力快而平稳，“时间…来不及，我的手也…不够稳，不能确定…那个炸/弹…是什么型号…咳咳咳…”
显然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甚至可以说是在最后的生命去救自己的母亲。虽然他才刚刚被她背叛。
“哦，是这样吗…”希拉的脸上露出一丝心虚，却又很快转变成复杂，“我很抱歉，杰森，我很抱歉我听了小丑的话，我很抱歉我为了那个能回去的机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对了，你还好吗，杰森，小丑他刚才…”
她像是没话找话，也像是真的感到了愧疚和后悔，亦或者说她实际上只是想再一次哄骗这个即将死去的孩子帮她逃命。
“你自由了，妈…妈。”反正谁知道呢？
“快…跑…”杰森.陶德不想知道。
“跑…”他现在只想静静的躺在这里，看着这并不好看的仓库顶端，看着可能永远也见不到的黑色大蝙蝠——虽然那只是个想象，看着一直亮着光，等待着他去联络的小圆点。
他不想动了。
“过来。”可希拉却像是不依不挠，亦或者真的产生了愧疚，她走过来背起了杰森，“让我来帮你。”她这么说。
然后一步一步地把杰森带到了门边。
一个大铁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而且他们没有钥匙。
而希拉她说:“我们都能一起逃出去。”
甚至在快到时说:“就快到了，我去开门。”
还颇为贴心的让他先靠在了一个集装箱上。
“这门！”但开不了的。
小丑不可能会留下这么一个破绽。
就算是在里面放了一个炸/弹，就算他是一个谁都知道的疯子。
“小丑把门锁起来了！”
看吧，他果然锁了。
杰森.陶德并不意外自己会面临这个绝境。
他太自傲，也太自以为是了，就像布鲁斯说的一样，还有很多缺点，过于冲动，甚至没有听他的话，自己一个人去救希拉，结果落入了小丑的陷阱。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也是他该受的惩罚。
即便代价是性命。
“怎么办？倒计时快结束了，杰森，你有办法开这个门吗？还是需要什么工具?我帮忙找…”
但希拉.海伍德仍不认输。
她一向是个倔强的女人，当年在哥谭打拼的时候就是如此，只是运气不好，被丢到了埃塞俄比亚，而今天又信了小丑，一时鬼迷心窍才落得如此境地。
她坚信天无绝人之路，不相信她会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儿子一起死在这里，死于她的背叛。
“咳…没有了。”杰森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不服输，不放弃，就像之前的他一样。
但，“我开不了门。”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肋骨那里在发疼，右眼高高的肿起已经影响了他的视线，最糟糕的是他的腿骨被打断了，根本无法走动，需要人搀扶，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直接对准那个大门一踢，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和布鲁斯一样，直接踢开它。
他开不了门，也撬不了锁。
“滴、滴、滴——”
“退后！”
“什么?！”
只能当一个肉盾。
“砰！”
还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肉盾。
“B…bru…bruce。”
生命的最后，轰然炸开的烟尘，晃眼得几乎能灼烧掉所有的火光，还有那突然占据了所有心神的过往回忆，以及下意识输入的那句话:
【Jason:我…回不去了，海蒂。】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就此陷入黑暗。
他终究是…没有回去。
*
韦恩庄园。
“杰、杰森！”闭着眼的黑发青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脸色惨白的坐起了身，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去。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睁开眼，似乎还在回忆或思考着什么，可以看出眼珠在转动。
——这也让他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点。
“海德少爷，你怎么了?”阿尔弗雷德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动作，却也并未阻拦。
之前黑发青年突然在客厅的沙发上昏厥时，他还在厨房准备着午餐。
布鲁斯老爷不在家，迪克少爷远在外星球，而杰森少爷‘离家出走’，他只需要准备海德少爷一个人的份。
庄园里难得的有些冷清。
可就在他这么一进一出的功夫。
原本还在拿着书籍阅读的海德少爷就面色痛苦的昏倒在了沙发上。
而他将海德少爷带回他的房间。
简单的检查了之后却没发现任何问题。联络过布鲁斯老爷后，更是用能检测出特殊能力效果的仪器对着海德少爷又扫描了一遍，结果却仍旧没有异常。
唯一的问题是他提到了杰森。杰森少爷。
“或许你需要一些帮助，而我能做到些什么?”一向优雅的庄园管家潘尼沃斯先生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他深知这种预感，往往不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所以这使他的面容不禁有些严肃。
“阿福?”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海德.格尔终于睁开了眼。
“是我，海德少爷。”管家先生点了点头，对于他这疑问似的语气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试探着问道:“你刚才是梦到了什么吗？”
“梦?”黑发青年似乎还有些意识不清，“是梦。一个噩梦。”他这么道，语气有些含糊。
“是和杰森少爷有关吗？”管家先生问，“我记得杰森少爷离家出走了几天，而老爷恰好有些事现在前往了贝鲁特。”
他完全是不经意似的口吻，像是只是顺便想起了这些事。
“没错…”黑发青年似乎没有发现，如同梦呓般点点头，“是Jay，我梦到他出事了。”
“什么事？”管家先生问。
“很严重的事…我见到了小丑。”黑发青年似乎卡了一下壳，但又很快又变得顺畅，“小丑抓住了Jay。”
“那或许只是一个单纯的噩梦。”管家先生安慰道，“小丑他还在阿卡姆，而蝙蝠侠仍在哥谭。”
“可是我看到了一场残酷的虐杀。”黑发青年听完顿了顿，只是双眼无神地继续阐述，“非常残酷。胸口。肋骨。大腿。指节…左眼。右眼。他没有放过一个肉眼可见的地方。”
“Jay…他的身上都是血，或许是肺泡，亦或是其他地方被打碎了。我还看到他吐血的时候吐出了不知名部位的组织。”
这段话说得有些混乱和语无伦次，但管家先生莫名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
“这听起来确实很符合小丑的风格。”管家先生拉着似乎在恍惚的青年坐回床上，“如果不是小丑他仍在阿卡姆，我会怀疑您做了一个预知梦。”
“不太美好的那种。”
“可这听起来就像是我中了诅咒。”黑发青年似乎被什么给击中了一样，眼里突然蓄满了痛苦，“阿福，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是个中了诅咒的家伙。”
“我并不这么认为。”管家先生很不赞同这个观点，“正相反的是，我觉得自从您来到了韦恩庄园，您就带来了幸运。”
“可是Jay死了！”黑发青年像是有些崩溃，脸上却没什么神情，只是语气略微激动，“一场爆炸，小丑捆住了一个女人，Jay他动不了，他在救人，直到最后一刻…然后他死了！”
“或许他原本该活着的。”
“或者我在那天拦住他。”
他嗫喏着，像是置身于一场变故，却又始终面无表情，显得有些诡异。
但阿尔弗雷德显然明白这个中的原因，他并没有觉得这奇怪，甚至有些怜惜。
“或许这只是一个噩梦，海德少爷。”他如此笃定，只是希望给一个孩子一点安慰，“或者如果我们再睡一觉，梦醒的时候就会发现一切都恢复原样了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童话。
让人如此安心。
“那么我再睡一觉会不会一切都变回原样呢？”黑发青年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似乎在琢磨着这其中的意味，又只是单纯地在放空。
“会的，海德少爷。”但管家先生回答的毫不犹豫。
就像他知道这是一个问题，而问问题的人是在不安。
“那…好的…阿福。”黑发青年点了点头，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拉开被子又重新躺了下来，“晚安。”
“晚安。”管家先生走到了门口，“祝您做个好梦。”然后在黑发青年合上双眼时关上了灯。
——他没有看到在他关上门后，黑发青年骤然清明的双眼，以及那眼底浓的粘稠的幽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