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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东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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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池坐在床上,左思右想,却还是想不通。
顾浅池身在江湖,不知明堂事,更不知道皇家家事。他想着楚北辰要是真的喜欢男人,那……子嗣该如何?他是逢场作戏,要是以后有天楚北辰登基了,他又该怎么办,他以后该去哪儿?
这么想着想着,粥已经喝完了。顾浅池倚着床柱,没有叫宫女来收拾碗筷,只蹙着眉,眼里落着凤鸾殿大红色的布置。
楚北辰走进内殿,走到顾浅池前面,他都没有察觉。
“怎么也不叫宫人来收拾?”
“楚北辰,我……” 顾浅池好似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楚北辰说话,答非所问。
“我……我不是女子,不可能生子。但是……你终是要继位,是要有继承人的……我是想你的子嗣怎么办?”
“别担心,你要是想给我生孩子,也可以。”楚北辰温柔地回答他,“白辞国师出身上古异族,上古异族有一种秘药可以使男人逆天受孕。他如今身为国师,那药也传到了他手中,你若是要生,我就去问药。”
“没有,我不生。你不用去问药,我也不会吃的!”顾浅池回过神来,大声拒绝。“楚北辰,我昨晚吃的东西里,没有下药吧?”
楚北辰看着他这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没有放药,你说不生那就不生。”他有额头抵着顾浅池的额头,轻声说道,“你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起来走走吧”
顾浅池一听能出去,想来自己也没有见过皇宫大内的样子,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他当即应道:“好,我们出去一会吧。”
楚北辰看到他眼里闪过的光,笑了笑,扶着他下地,替他穿好鞋,拿过挂在衣架子上的绛红色绣金蝶外袍给他披上。
顾浅池擦过药,楚北辰昨夜也没有真的弄疼他。在床上躺了一天,腰腿什么的早就不疼了。顾浅池看着楚北辰给他穿鞋、更衣,心里一暖。最后楚北辰牵起他的手,顾浅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硬是没有反抗,没有睁开楚北辰的手。
顾浅池所在的内殿点着蜡烛,拉上了遮光的帘子,所以分不清昼夜,走到外面才发现原来已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个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眼尖的宫女看见他们忙给旁边的人使眼色,当即跪下。
“奴婢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两位殿下大喜”一群宫人就这样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嗯,都起来吧!”楚北辰淡淡地说。
“太子妃娘娘安好,奴才王安德,是这凤鸾殿的管事。娘娘往后就是这东宫除了太子殿下以外最大的主子,缺什么少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直接跟奴才说。”管事的王公公道。
然而顾浅池是个不得宠的丞相儿子,没见过几十号人乌鸦鸦的对自己下跪、毕恭毕敬的样子。又听这什么王安德的一番话,当即有些紧张,反握住楚北辰的手,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他没想到楚北辰正一脸柔情的看着他,当时就脸颊泛起红晕。楚北辰看着顾浅池这个样,心中大喜,捏了捏出顾浅池的手心,示意他没事。
有了楚北辰的暗示,顾浅池心中了然,“管事请起,我初进东宫,日后还烦你指点。”
“娘娘折煞老奴!”一听顾浅池客客气气,王安德的头更低了。
顾浅池把自己的手成楚北辰的手里抽出来,他走到王安德跟前扶起他,直身又对跪着的人说,“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老奴不敢当。”王安德立刻就对这个谦逊儒雅的太子妃心生好感,感激道。不仅是王安德,这一院子跪着的十几号人也是如此。
“尔等日后不必称‘娘娘’,与吾一样,称‘殿下’即可。”楚北辰突然说道。
“啊,是是。奴才见过殿下。”王安德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以“娘娘”称男子,无论位分如何都有轻视的感觉,他自然明白这是太子爱重太子妃。
果然有他开头,也就没人管这一声“殿下”合不合规矩,表明立场才是真重要的。
“奴才(奴婢)见过殿下,殿下万福。”众人立即行礼道。
果然楚北辰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
这天傍晚,顾浅池见过凤鸾殿的管事公公、主事嬷嬷还有侍卫队长。
用完晚膳,与楚北辰逛院子消食,顾浅池算是意识到他居住的凤鸾殿有多大。
这凤鸾殿除了他住的主殿以外还有两处与主殿差不多偏殿,有一处朝阳的书房,周围种着修竹,前殿也种了高大的玉兰;后面的院子里堆了假山,挖了荷花池,盖了小凉亭,种了不少的明话名草;此外还有宫女、宦官的居所和独立的小膳房。而这些都被围在四方的宫墙后。
而这偌大的宫殿也只是东宫的一处而已,因为太子楚北辰有自己的一处紫辰宫、一处政业殿。东宫更有不少次一级的给侧妃、良娣等妾室居住的殿、阁;宫人的住房;膳房、酒窖、冰室……赏景的花园,戏水、看鱼的池子,九曲回廊,歇脚的亭子和小花亭。
东宫侍从众多,顾浅池自是不能一个个管理到,索性还有王安德,他是楚北辰一手提拔上来的,楚北辰的理事风格多少学了个三四分,在这没有侧妃侍妾的东宫也能好生打理。
晚间就寝的时候,顾浅池躺床上了还拿着东宫的分布图,看了看楚北辰。
他问:“楚北辰,这么大的东宫,为什么你一个妾妃也没有?”
“不想、不喜欢,女人多是非多,麻烦!”楚北辰想都没想就说。
哈!他这一说把顾浅池的下一个要问的问题都给答了。
“哎!你看,别人都是娶娇妻、纳美妾,你怎么就娶了了男人,是让我来管账的?”顾浅池又问。
“你是账房先生?”楚北辰枕着一只手,反问他。
顾浅池捏着分布图,撇了楚北辰一眼,“当然不是!”
楚北辰听着他的呼吸声,心中一阵浮躁。奈何他想了想,这可是他连蒙带骗好不容易才能留宿凤鸾殿的机会,他要是在没有被下药的情况下对顾浅池做那样事。否则,以后别说同床共枕,就是夜宿凤鸾殿都难。
楚北辰权衡利弊一番,对他说:“明日祭拜太庙,需得早起,你还不睡吗?”
顾浅池一听“早起”瞬间就泄了气,收了分布图,背过身子,一言不发。没过一会儿,顾浅池呼吸均匀,他睡着了。楚北辰慢慢地靠近,把顾浅池揽进怀里,嗅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安然入睡。
***
旭日东升,此时东宫是一片忙碌。
“哎呦~一群泥腿子,小心点~”王安德甩着拂尘,捏着嗓子对几个毛躁的小太监、宫女道,“都仔细着,利索点~”
而端着洗漱用具,捧着华服、配饰的太监宫女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是”,步履匆匆地进到凤鸾殿中。
王安德看着殿门合上,转头走了
“浅池”楚北辰好声好气地哄着顾浅池起床,“起来吧!咱们今天要祭天,不能去迟了!”
“唔~嗯!”顾浅池应了一声,睁开眼,有些迷茫地从床上做起。楚北辰一边扶着他下床穿好鞋子,一边招手唤来宫女伺候洗漱。
宫中能近身伺候贵人的宫女都是经过严格教导的,“多做事、少说话、眼力好”就是金言。这些宫女深谙这点,自然而然地恭顺且迅速地伺候好两位主子。漱口、净面、更衣、束发,佩戴上繁杂华丽的配饰,随后宫女们捧着托盘,低眉顺眼地疾步走出寝殿。
只剩下两个身穿华服的美男子。
顾浅池身穿一袭金紫色广袖吉服,暗紫色的牡丹暗纹,裙摆上的是金丝绣出的凤凰,衣袖垂地,金丝滚边。外袍上的凤凰花纹也是金丝绣成,红玛瑙镶成凤眼,凤凰展翅而飞、舞动九天。为了不然他如墨缎的头发遮住精致的凤凰纹,宫女把顾浅池的头发全部梳起,用一个双凤衔珠冠束好,凤冠的底座是由紫翡翠雕成,镶上的一圈金珠花中两只凤凰衔珠飞出,两边的流苏正好垂在耳边。左腰间挂着羊脂白玉佩,右腰间悬着五彩绳结成的同心结。脚踩黑色金丝滚边的靴子。
楚北辰则是一身明黄色广袖正袍,金丝滚边张牙舞爪的盘龙盘踞在裙摆上,站在顾浅池的右边,龙首与风头相望。广袖堪堪摆至地面,外袍的纹样是飞龙在天,夹杂着银丝的龙鳞泛着银色的光辉。乌黑的头发扎起一半,用玉冠束好,另一半与发带一起安安静静地垂在后背。腰间也是一边挂着玉佩一边悬着同心结。同心结是一模一样的,而玉佩的前后都不一样。顾浅池的玉佩前面雕凤纹,楚北辰则是龙纹;而背面刻着他们各自的名字和身份,镀上了金粉。这块玉佩就是皇家玉牒,是身份的象征。
楚北辰牵着顾浅池的手缓步走到前厅,王安德就领着两个拎着食盒的宫女走进来。
“殿下,还有些时辰,大典的时间长,奴婢怕您和太子妃饿着,所以就自作主张去膳房拿了早膳,不如就先用用?”原来王安德是去膳房了。
他这么说着,又示意两个宫女把食盒里的碗筷和早膳拿出来摆桌上去。
楚北辰怕时间久了顾浅池会饿得难受,就摆了摆手表示不追究王安德“自作主张”的过错,拉着顾浅池的手走到桌边,说“大典要很久,一会儿会饿,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好。”顾浅池说。顺势坐在楚北辰的旁边。
王安德见状,殷勤地为楚北辰布好菜,又连忙给顾浅池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