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鸟与窝》夫斯基

15、第15章

　　第十五章
　　开饭的时候钟遇才敢走过来。
　　梅时雨做了糖醋排骨、土豆牛腩、麻婆豆腐、蒜蓉西兰花，还有一个豆腐鱼汤。他在客厅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此时看到这些菜五色俱全，更是垂涎欲滴，拿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
　　“还要回去吃你的外送吗？”
　　钟遇使劲摇了摇脑袋，他正忙着吃东西呢，哪有空余说话。
　　瞧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可怜。莫语迟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梅时雨的糖醋排骨小时候就一绝，现在更是不得了，得让他快点发现。
　　“这也太好吃了吧！你怎么做的，梅时雨？”钟遇终于把所有菜吃了个遍，抬头看到梅时雨正眼神不善地看着他，“梅……梅大哥？”
　　这就认大哥了？被梅时雨一顿饭就收服了，人林渊当年好歹是打架打球都打不过，成绩也比不过才服气的呢。莫语迟嫌弃地看了看他，这没出息的东西。
　　梅时雨没有理会他，看着莫语迟说：“你还没有给我夹菜。”
　　钟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刚吃的排骨是莫语迟夹的，再看梅时雨的碗，只有米饭，“我再吃一点马上就走！”
　　莫语迟后知后觉，马上给梅时雨夹了排骨、牛腩、西兰花，用勺子舀了勺麻婆豆腐小心翼翼地淋上去，还给他盛了碗汤，梅时雨终于满意地动筷子了。
　　还行，还算容易哄。
　　再看看钟遇，囫囵吞枣的样子让她怕他今晚消化不良。她想叫他慢点，但一看梅时雨的眼神，欲言又止。算了，怂就怂了，这位才刚哄好的，还是别再招惹了。
　　钟遇说到做到，不一会就拿着碗筷站起身，犹豫着直接走还是洗了碗再走，洗碗又要耽误几分钟。
　　“放下，我洗。”
　　就差直接赶他走了。
　　“好咧！”
　　这孩子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别人让他滚还这么高兴。
　　无关人士终于走了，梅时雨给莫语迟夹菜，“来，多吃点。”
　　每次莫语迟的碗马上空了的时候梅时雨就又给她夹，原来真正的报复是这个！她还以为已经哄好了呢。不敢说话，继续吃，但是她真的有些吃撑了。
　　“你喂猪呢？”
　　“不要这么说自己。”
　　说她是猪！算了，不跟他计较。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说说，你错哪儿了？”
　　怎么还咬着不放了呢！
　　“我不该给钟遇夹排骨。”
　　“还有呢？”
　　还有？
　　“想不到了！”莫语迟拿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吃撑了为什么不早说？你不是猪是什么？”
　　原来他并不是报复。而是真的不知道她的食量。
　　梅时雨跟女人一起吃饭的次数除了家里人和同事便屈指可数，而且也不会留意对方吃多少。
　　“我记得你小时候吃的不止这么多。”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长身体呢！你这医生怎么当的。”
　　梅时雨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肚子，硬邦邦的，确实是撑了，替她揉了揉。
　　他还在边吃饭，没有看她也没有刻意靠近，莫语迟却感受到了浓烈的男性气息，这个动作有些暧昧。
　　“要不要去散散步？”他突然看她。
　　“要。”她正有此意，“但是你吃好了吗？”
　　“走吧。”
　　等电梯的时候，莫语迟学着梅时雨的方法给自己揉肚子。
　　很快电梯就来了，里面有一位怀着孕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女人靠着电梯壁站着，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小男孩站在电梯中间蹦蹦跳跳。见到他们进来，小男孩迈着小步子往女人身边靠近。
　　电梯缓缓下行，孩子终究是孩子，总是有一个又一个问题，也不会像大人一样会说悄悄话。
　　“妈妈妈妈，我刚刚看到阿姨摸肚子了，是不是那里也有一个小宝宝呀？”
　　“应该是吧，你看叔叔一直护着她。”
　　“那我安静一点，别撞着她了。”
　　小男孩很暖心，莫语迟很尴尬。
　　梅时雨本不想解释，但看到莫语迟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微笑着看着小男孩开口，“没事，阿姨就是吃多了。”
　　莫语迟更不自在了，脸都红了，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说呢。
　　“不好意思啊。”那位母亲道歉。
　　“没事，孩子很可爱。”
　　“两位这么年轻，应该也快了吧？”
　　梅时雨用余光瞟了一眼莫语迟，笑着说：“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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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一楼到了。
　　那位母亲和她的孩子先走，莫语迟毅然选择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脚步蹬的飞起，生怕他们回头叫她一起走似的。梅时雨无奈摇摇头，迈大步子跟上。
　　莫语迟一向喜欢弯弯曲曲的小路。她带着梅时雨走上草坪里的鹅卵石路，走完了这个再走进另一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区外围。
　　前面就是保安亭了，正有人跟保安发生争执。
　　“我就是忘带门卡了啊！你让我进去怎么了？”
　　“你可以让你家人打电话来，我只要确认了你住这儿就给你开。”
　　“他们不在家。”
　　“那没办法了，公司是这么规定的。”
　　“我在这儿住这么多年了，你让我进去不行吗？”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说我还都放进去啊？出了事我要负责任的，你知不知道！你到时候又要说物业没管理好了。”
　　最后是女子打了电话，让孙子用家里的物业电话打到保安亭才进来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女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了眼前这出热闹，莫语迟突然想到那天。
　　“你那天怎么进来的？”
　　“我说跟女朋友吵架了。”
　　“他就让你进来了？”
　　梅时雨笑了笑。
　　路灯下两道出色的身影引起了保安亭里的人的注意，男人高大帅气，女人高挑靓丽，极为般配。他对男人有些印象。
　　“老婆哄好了？”他朝他们大喊。
　　“嗯！哄好了。”男人看了过来，朝他说。
　　莫语迟才知道保安是在跟他们说话，老婆？他那天说的是老婆！
　　梅时雨把她的脸按到自己锁骨上，不让她那样看他，跟保安致谢，“那天谢谢你！”
　　“啊！客气客气，大叔也是过来人，能帮一点是一点。”颇有是男人都懂的意思。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他这促成了一段姻缘，也算是积了功德了。
　　梅时雨放开了她，又要揉她的肚子，被她挡住了。他顺势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肚子舒服点了吗？”
　　“嗯。好多了。”
　　“那我们回去吧，有些起风了。”
　　“好。”
　　回去的路上，人少了好多，四周有些安静，偶尔传来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要入秋了。
　　“你上次不是说姥姥住在你家吗？”
　　“对啊，你想见她啊？”
　　“不是，我那天去的时候没看到她呀。”
　　“哦，她那天去见朋友了，在那住了几天。”
　　“这样啊。”
　　“她今天才回家呢。”
　　“咦，那你不是回来还没见过她？”
　　“嗯，我不仅没见过她，我爸妈也没见过呢。”
　　“你……还没回过家？”
　　梅时雨点点头。
　　“那你快回去吧。”
　　“你这是卸磨杀驴吗？”
　　“不要这么说自己。”我只是不想被别人认为是红颜祸水。
　　梅时雨坚持把她送到楼上才走。
　　他回到家时，母亲和姥姥正在客厅聊天，见到他进来，齐齐看像他。
　　“你最近有什么事？”
　　“有点事。”
　　“孩子不愿多说你就不要总是问。”许南雁劝说女儿，随后问，“玩的开心吗？”
　　姥姥怎么知道跟工作无关？她是不是还知道点什么？
　　“嗯，还不错。”他也不打算刻意隐瞒，“我先上去了。”
　　“去吧。”母亲放弃了追问。
　　但是他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母亲和姥姥嘀咕。
　　“妈，你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呀？之前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的，这次出差回来几天了才回家来，您还在这儿呢，按照以往来说他肯定会先去看看你的。”
　　“我这个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就是觉得他就是谈恋爱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会不会是医院里的？感觉不是。会不会交流会上认识的……”
　　“哎呀，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小雨是个稳重的孩子，真是的话，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跟我们说的。”
　　还是老太太活的比较通透。
　　第二天，梅时雨一大早就出门了，他要去跟莫语迟一起吃早餐，然后再去上班。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林舒早上起来都没有见到人，有时候晚上也没见到，因为他夜里回来的越来越晚。后来，他晚上也没有回来了。不过听林渊说，是住在公寓。确实，家里离医院太远了，他前几天回来是为了看看老太太。
　　明天他轮休，今晚总该回来了。晚上是等不到他了，她特意调了早上的闹钟，终于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逮到了他，他正在换鞋。
　　“又出门啊？”
　　“嗯。”他丝毫没有放慢手上的动作。
　　“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不多睡一会。”父母的试探就是明知故问。
　　“嗯，约了朋友。”
　　“女朋友？”
　　“是。”
　　“真的呀！”儿子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些眉目，林舒十分宽心，继续问，“是谁家的姑娘呀？”
　　“妈妈认不认识呀？”
　　“你认识的。”不仅认识，还很喜欢。
　　她认识的女孩子家世、品行、样貌都不错的，听儿子这么一说，更满意了。
　　“什么时候带回家让妈妈瞧瞧呀？”
　　“你让孩子自己决定不行吗？”
　　许南雁就住在一楼，老人睡眠浅，林舒“嘣嘣嘣”下楼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现在被她激动的没轻没重的声音扰的再入睡不了，干脆起来，这会已经来到客厅。
　　老人也是有起床气的，“你当初恋爱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叽叽喳喳的，一大早扰人清梦。”
　　“妈……”这山更比那山高，林舒见到母亲生气如小鸡见了老鹰，完全没了刚刚的叽叽喳喳。
　　“我先走了。”梅时雨瞅着机会马上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