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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孰不能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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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倚一见她的这副样子心中已自后悔,虽说花颜名分上是个小宫女,可是看王爷对她的态度,却是掌珠宝玉一般,又见她喊王爷师父,心中早就有了数,这是个不能惹的。
可是皇后一直与惜贵妃不合,婉儿刚巧又碰到了惜贵妃,惜贵妃有意刁难,婉儿不死也得脱层皮了。绿倚本来是想给花颜说一声,要她莫要怪婉儿久去不回,那知她一副要替婉儿出头的样子,顿时头大,这惜贵妃现在正是皇帝的心头好啊,得罪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花颜却只嫌她走得慢,回头看着她哼笑道:“听说宫中死个宫女什么的也不算是大事吧?”绿倚点点头,走得快了起来。
要说花颜为何知道这些个事,就要问她身边原来的两个丫头福儿如儿了,那可是天下一等会讲故事的,把道听途说胡乱猜测发挥的是淋漓尽致,欧阳和君澈不在身边的日子,花颜就靠这些故事来打发日子,上至皇家秘事,下到荒野趣闻,可以说只有不敢发生的,没有这两丫头不敢说的。
花颜受那些故事荼毒,只道宫中人命如草芥,那些个皇妃主子动不动就是要杀人的,那婉儿有趣的很,可不想她就这样死了。
天知道那婉儿有趣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人家其实不爱说话的。
花颜赶到时婉儿正在挨板子,花颜心中叹了句没创意,为什么这么多人爱打人板子,难道真的很好玩?
不过这样正合花颜心意,暗暗的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住手!”花颜顿时热血沸腾,她入戏了。
容惜吓了一跳,凭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后宫能叫她住手的人也只有皇后一人而已。眯起眼晴看了看这个黄瘦的小宫女,,这不是王爷带走的那个小宫女么?容惜笑了,有趣,果真有趣。
打板子的两上太监看着她张目结舌,活了这些年,终于见到一个嫌命长的。
绿倚早自动自发的去扶婉儿,婉儿不知那来的力气,扑到花颜身上涕泪交加:“主子,你别管我了,婉儿得罪了娘娘,就让婉儿以死谢罪吧。”
花颜心里撇了撇嘴,太夸张了吧?皇后娘娘身边果有能人啊,随随便便这一个小丫头都这样的能演,这皇后一定希望有人难挫挫这容贵妃的气焰吧?
看在她送的丫头尚合心意的份上,帮帮她吧!花颜像是拍花月宫里她的长命(一只小狼)一般拍拍婉儿的头,温声道:“莫怕莫怕,我与你做主就是。”
说罢看向容惜:“喂,你打了我的丫头,我也不与你计较,你给她陪个不是好啦。”容惜冷笑一声:“一起打。”
得令的太监就来拉她们俩,绿倚的脚都软了,想了想还是去找王爷吧!刚一动脚步,两人同时喝道:“不许走!”
花颜看看容惜,容惜也奇怪的看她,花颜不管这么多,向绿倚道:“你来看着她。”把婉儿推向绿倚后,花颜把裙摆打个结,向容惜道:“这些人不是我对手,你找侍卫来吧!”
容惜正待说话,脸上一热,火辣辣的痛了起来。花颜奇道:“叫你找侍卫来,你为什么不说话。”话因刚落一连串的巴掌招呼到脸上,花颜笑道:“我听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骂人我是不会了,打人还凑合。”
四下大乱,想要捉住花颜,花颜身形轻灵,连一片衣角都没让人碰到。反观容惜,脸早肿成了馒头。
总算花颜心不狠毒,没有像如儿说的那样,拿金簪画花了她的脸。
闹的大发了,容惜头发散乱,爬倒在地上,她的丫头一声声叫着有刺客。果真有侍卫来,花颜打叠好精神,兵来兵败将来将残。
花颜每到一处,不管是何等美景的亭台楼阁,一律连讽带讥的嘲弄一番,念紫与香君额上冷汗加剧,两人也不敢反驳,便任由她说,仔细听来,花颜倒也不是乱说,虽然言词锋利说得不客气,倒也句句在理,听了一会念紫也觉得有趣,心想,这位小姐倒也不是一味蛮横,还是有些才学的,不愧是十九王爷的高徒。
香君只是听到好笑处,苦苦的忍着。花颜看她忍得辛苦,便也忍不住笑了道:“想笑就笑罢,何苦忍得这样辛苦!”香君便也掩唇轻轻笑道:“小姐真是才华出众,奴婢从来没见过如小姐这般的人。”花颜哼道:“那当然,我渴了,要喝茶!”香君便向前看看道:“小姐,你到前面坐坐,我这去拿茶来。”花颜嗯了一声,抬步便向前面小花亭走去,香君忙忙的去了。
走到花亭里,花颜四下一顾,便向念紫道:“这么脏怎么坐啊?你去把锦垫拿来。”念紫迟疑道:“王爷吩咐过,小姐身边不能离人!”花颜冷起脸道:“王爷现在在这么?你也不听我话?”念紫急跪下道:“奴婢不敢!”花颜轻轻踢她道:“那还不快去!”念紫只得迟疑着回初阳宫。
等她一走,花颜大出了一口气道:“谁一路跟着姑奶奶,滚出来罢!”“那里来的蛮丫头!”“不知教养!”“简直放肆!”“见了娘娘竟然不跪!”……
花颜只是冷然的看着那些个宫女狗仗人势的呼喝,怕念紫和香君会回来的早了,便不好玩了,想罢,甜甜一笑向那几位妃子道:“原来我还以为皇宫中是何等佳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笑容虽甜美,话语却难听,再者,众妃从她一路走来品评各宫各殿,把自已的住所说的如同狗窝一般,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气,但碍于皇帝的女官及皇后的陪嫁宫女陪侍左右,一时摸不清底里,不敢得罪,现已打听明白,原来只是十九王爷是徒弟,十九王爷虽然尊贵,但他的徒弟嘛……
众妃心气难平,又知了她的身份不高,自然是要寻事的,却不料正落了花颜下怀,支开念紫与香君,又怕她们回来的早了,于是激怒众妃,轻步向前面那小小的桃林中走去。当今皇后独爱牡丹,宠妃容惜却独爱桃花,原因人人皆知,皇帝便是和她相遇与桃花林,所以,皇帝便在御花园里辟出一处,单栽桃树。花颜便是向这桃林走去,众妃迟疑。花颜回眸一笑,宛若百花竟放,容姿天人难敌。众妃大惊,此女幼齿稚龄,便此等风姿,若是年岁渐长,不敢想像。一时冲动便随她走入桃林之中。
桃花花期已过,落英缤纷,地上残红无数,花颜漫步其中,悠悠然漫不经心。众妃渐渐胆怯,不敢前行。花颜倚树而立,忽的便想起那年也是此等季节,姐姐说要来看自已,自已也是如此刻般日日立于树下,算着姐姐的归期。沈君澈言笑晏晏,温柔美丽的脸庞便在眼前一般。花颜心中一悸,捂住心口。此等体态风流,胜似西子,桃花树下,落英之上,一抹嫩黄身晾婉转风流。花颜敛眉闭目,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
“参见容贵妃!”“见过容贵妃娘娘。”花颜正自思念沈君澈,耳边突然传来众人见礼声,花颜心下恼怒。睁开双眼便看到优雅的容惜慢慢行近。花颜本来今日便是存心生事,见事至些时,心念一动,心下便有计较。有心要挑拨,便不开口,也不向容惜行礼。
谁知那容惜是何等人精,昨夜见一向冷情的十九王爷抱着她不撒手,今日洗去脸上黄粉后,又现出此等姿容,便以为心中有数,又见皇帝过身边女官给她当侍女,便有心要好好笼络花颜,此时,面上便堆起十分笑容,温声道:“小姐原来喜难看桃花,可惜桃花落了,不如我们去外面瞧瞧牡丹?”花颜亦是笑道:“可不是,可怜花残红颜老,皇帝又不是与你在牡丹园中见面的,你去看牡丹有意思么?”挑拨,激怒,花颜冷眼看那容惜是何反应。
谁知容惜只是面色一变,笑容便又回到了脸上,仍是温言道:“那小姐想去看什么?”花颜叹气道:“可惜,我没嫁过人,也没人为我栽个桃园什么的!”此言一出,众妃脸上已不好看,不过她们恼的可不是花颜,自然是恼皇帝宠爱的容贵妃了。容惜心下恼怒,又不能与一个孩子见识,哼了一声。
哼声刚落,便听一人冷笑道:“可不是,我们都是命苦的,嫁了人也没人给载个桃花园。”正是新晋晴妃娘娘。晴妃是刘相之幼女刘雨晴,从小便是美貌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原来以为进了宫,虽不至于坐了中宫,皇帝也是要十分宠爱的,那知一个容惜走在了前面,皇帝平时连个正眼也不看,更别说雨露均沾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出,今个本来是听说有热闹瞧,这一来赶上个时候,没忍住便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