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颠》花噙香

24、脂粉污颜色

　　花颜一觉醒来，揉揉眼晴，打量着陌生的地方，雕花大床软罗帐，锦绣棉被玉枕香。
　　花颜撩开帐子眯起眼看着房里陌生的华丽富贵，一时迷糊不知身外何方。
　　才要说话，床头一小小侍女已含笑说道：“小姐醒啦？可是要起床么？”花颜不答她话反问到：“小姐？我不是宫女么？”那小侍女笑回道：“奴婢是侍奉小姐的丫头呀，小姐要是宫女，那奴婢是什么呀？”
　　花颜笑眯眯的道：“也对，不过你别小姐小姐的叫我，叫我阿颜就好。”那宫女也笑眯眯的，又说道：“是，小姐，晏佳人才来过了，见小姐没醒，奴婢便叫她回去了。”花颜道：“呀，怎么不叫醒我？”那宫女看看门外，忍不住提点她：“小姐现在是小姐了，谁敢叫醒小姐呀？王爷对小姐可好了，一直看着小姐。”花颜被他绕的头大，点头问：“那现在，那王爷呢？”
　　“阿颜醒了么？”欧阳轻轻推开门，阳光从他身后洒了进来，一室的光明温暖，原来已近正午了。
　　欧阳转过屏风，看到花颜正捂额皱着眉，一惊，脸上笑容便敛了几分，仍是温声道：“不舒服么？”说着探了探她脉息，气血不浮，想再探。
　　花颜已缩回手道：“师父，原来你也是王爷啊，怎么都是王爷！”
　　欧阳笑道：“什么都是王爷。”见那婢女退下，花颜才笑道：“姐夫是王爷，师父也是王爷，不过姐夫对姐姐可好了，不似师父这般，爱和姐姐置气。”欧阳见她这般说，不由得一怔才道：“我那有？”花颜半仰着脸道：“你有你就有，我都听到了。”
　　欧阳见她一脸蛮横，罢明了不肯罢了，就妥协的道：“那好，我有就是了。”花颜跳起来，怒道：“你凭什么和我姐置气呀？要不是你气着我姐，她要不是气着了，怎么会把我扔在这里？不行，你给她陪个不是，我要回家。”欧阳不待她脚沾地，便揽起她劝道：“花颜，先莫要生气好吗？”
　　花颜一转过脸不看他，心中却在偷笑，师父气焰不高，自已便可为所欲为了。
　　欧阳正欲打叠起精神好好哄自已这个怒气冲天的徒弟，一转眼看到她微低着头，脸上露狡黠的笑容。心下好笑忍不住又要逗逗她。
　　“花颜！”欧阳笑容完全敛去，眸色深沉，“既然你在这敢不开心，不若送你回去也好！”花颜明眸暗淡，噘嘴道：“我就知道你想送我走，现找到了借口如了你的意了吧？”
　　欧阳笑道：“要走的是你，顺了你心意，如何又成借口？”
　　花颜扑入他怀中撒娇道：“师父你耍赖。”
　　欧阳揽她入怀，轻声安抚：“好啦好啦，你若是喜欢这里，便住下，不喜欢，我便带你去！”花颜仰起头，伸出小手指，欧阳宠溺的点点她眉间，小指与她小指相勾，定约。
　　欧阳帮花颜穿戴整齐，洗漱也不假他人之手，一切亲力亲为，便如当初在溪谷一样。
　　花颜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见欧阳不出一声的如往常一样照顾她。又想着他竟是王爷，骗了自已这么久，想想还是心有不平，便有心刁难，洗漱后看了看身上嫩黄的宫装罗衣，抬头道：“师父，这件衣服好难看！”
　　欧阳见她神色，便知她所为，一言不发，拿过一件淡粉色的给她换下来。
　　换时花颜一声不出，等换好后才道：“师父，这件太薄了，我冷——”
　　欧阳笑笑，又拿过一件粉蓝夹衣给她换上。花颜在地上走了几圈，为难的看着欧阳道：“师父，我看还是那件黄色的漂亮些！”
　　欧阳看着极力装做平淡表情忍着笑，无辜的看着她的花颜，花颜也无辜的望回来，溪谷终日无聊，两人早玩透了这一招。
　　欧阳含笑叹道：“那还换回来吧！”
　　花颜拍手笑道：“呀师父又输了！”到最后，谁听话谁便输，欧阳从未赢过，也不算输。因为他下一句便是：“走吧，先吃药，再吃饭！”又加头向她笑道：“这件衣服是你要穿的，一会可不要嚷嚷！”花颜头一抬傲气的道：“你才嚷嚷，我是大家淑女，从来不会嚷嚷！”欧阳伸手点她额头道：“这可是你说的，大家淑女！”
　　花颜得意的看他：“还有，我用不着吃药啦，身子早好了。”欧阳点头：“毒虽清了，药还是要吃的。”花颜苦着脸，磨磨蹭蹭的出去。
　　花颜一出房门便看着初阳宫，愁容散开，嘻嘻直笑。
　　欧阳不解，被她笑得直纳闷，知道花颜的脾性，你越是问，她便越是不说，便也不问，由得她笑。
　　笑归笑，那一碗苦涩的药汁还是要喝的。花颜十分不解的道：“师父，怎么我到那里，是人都忘不了让我喝药呢？”
　　欧阳正给她盛粥，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因为你这条命来之不易！”花颜吐舌道：“难道我还很金贵？”欧阳正色的道：“不是很金贵，是非常金贵！”花颜嬉皮笑脸的道：“有多金贵，有师父的命金贵么？”说罢也不待欧阳回答，径自喝粥。
　　欧阳看她良久，慢慢的叹息一声！
　　席间美味皆是花颜爱吃之物，味道也如从前一般。
　　花颜吃的兴高彩烈，当初在溪谷之时，每逢饭毕，欧阳便带小小的花颜悠然的走过溪谷的彩叶池，等回程花颜走累时，再抱她回来，十年如一日，每当花颜病重，欧阳便日日与她讲彩叶池的变化，等她好时便带她看。
　　今日，在炎阳皇宫初阳宫中，花颜便是坐在荷池边想念彩叶池的风光。
　　欧阳被人匆匆请走，花颜便也不问。
　　早上在花颜床边的那小侍女，原来是皇后宫中的小宫女，是皇后给来侍奉花颜的，叫做婉儿，还有一个是绿倚。花颜独独喜欢皇后差来的那个婉儿，见她语言伶俐可喜，又和自已年岁相当，便和她顽笑，就如在花月宫福儿如儿一般。
　　坐了一会，虽然炎阳春日，毕竟花颜体寒，便让她拿衣。这方刚去不久，绿倚就独自慌张的回来了，如此这般的一说，花颜便心生恼怒。也不怕这是在宫中，自已打定主意要隐的，立刻站了起来，跟着绿倚去了。
　　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一派的骄蛮横态，直想惹事生非的气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