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颠》花噙香

20、襄王有心

　　病情反复之后，慢慢的余毒竟然清了。沈君澈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寒毒这样容易解，当初也不会为了解花颜身上的素，吃了那许多的苦头。
　　雪衣也想不明白，只有花颜不以为然：“所谓毒，不过是相生相克，说不定因为什么克得住好了也不一定，为什么非得究出个明白来？”沈君澈便不再多想，倒是雪衣，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夜离见沈君澈大好了，想赖在落凤园终是不能，众女神色冷淡，也只有花颜才姐夫姐夫的叫得亲热。
　　蝶衣曾问过为什么花颜要叫他姐夫，花颜又用那种看白痴的眼光看她：“姐姐嫁了他，便是姐夫！”凤言背过身子悄悄的笑了，蝶衣无语，这里面的事说于花颜听，她也不会懂。
　　沈君澈大好之后，夜离便住回主院。只不过时时的跑来落凤园，美其名曰，来找花颜。花颜和他打得火热，一个是一口一声姐夫，另一个天天献宝似的拿些宝贝来讨好。两人在沈君澈面前说个没完，沈君澈只做不见，该看书看书，该写字写字，吵的厉害了，花颜是不舍得骂的，夜离就没这个好命了，光蝶衣一人就说得他脸上挂不住。
　　夜离接过暗线传回来的消息，看完后轻轻投进火盆中，招来暗卫吩咐几句，等暗卫消失后才叫李继过来。
　　李继进来便听得他问道：“查出来了么？”李继回道：“此事经年太久，沈府的旧仆大多已被遣散，能得知的消息太少。”一抬首见夜离一脸凝重，目光凌厉，便又回道：“不过沈夫人当年所居之处，现乃是将军所居，他并不于公主合居。”夜离冷道：“继续查，查清楚为止，且莫要露了风声。”李继答应着退了出来。
　　等晚上，夜离照例来瞧花颜，笑嘻嘻的样子很是讨喜。
　　园里却是冷清的多，也并不见蝶衣来冷言冷语。夜离略略有些奇怪的感觉，踏入厅中感觉更是怪异，沈君澈却正在等他。
　　夜离上前，握了她手道：“这样冷，为什么不在暖阁中？”沈君澈抽回手，笑笑。夜离不以为意，仍是笑着：“我带了样宝贝来，颜颜呢？”如是平时，花颜早跑过来瞧宝贝了。
　　沈君澈笑道：“她回去了。”夜离诧道：“回去？去那？”沈君澈接过他手中玉盒，打开一看，是极精巧的玉人，雕的栩栩如生，正是花颜与自已的模样，旁边还有个小人在笑，可不是夜离么？沈君澈笑道：“雕的真好，我代她收下罢。”
　　夜离见她不想多说，携了她手坐到暖阁中。
　　两人默坐了一会，夜离心中有话要说，却不知要怎么开口，见沈君澈仍是摆出疏离的样子，不由的也有些气，又只能忍着，到底是有些烦燥。
　　沈君澈知他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当初嫁来不过是权宜之计，结局也早定好，灵药暖玉寻到，定是要走的。暖玉虽然未得，而碧雪莲和火烈草的药性相配却比预料中的好，假日时日，等花颜功夫大成，料定也便无碍了。
　　而自已的余毒这次竟然莫名的清除了，也便用不着暖玉了。既然暖玉不是必得之物，留下昭王府，也便无必要了。
　　这一番话自然不能说于夜离听，不过总得寻个由头，夜离若是同意自然最好，有他掩护也方便的多，若是不成，只有诈死一途，方便彻底，永无后患。
　　夜离却是细量了一回，越想越是心惊，直视着沈君澈道：“你送走了颜颜，你那几个婢女也不在了吧？”沈君澈点了点头。
　　夜离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道：“我说你这园中为何人竟这样的少，原来是随她们走了。”沈君澈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夜离心下极是不解，守得这落凤园铁桶一般，那些人又是如何出府的？
　　看沈君澈仍是一派自在模样，夜离拧着眉头问：“接着你如何？诈死？这个便是方便。”
　　沈君澈不语，给他来了个默认。夜离噌的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你想都不要想。”沈君澈静静坐着，冷睨着他，看他急躁发火。
　　夜离在沈君澈面前走了两圈，又回到她面前：“你让你父亲请旨嫁了进来，我没逼你吧？”沈君澈知道他又拿这个说，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夜离哼了比她大声：“那又如何？你当我昭王府是什么地方，任你想嫁便嫁，想走便走么？”沈君澈见事已至些，索性赖到底：“我便是想嫁就嫁，要走就走。”
　　夜离看着她像看个怪物一样，也是当世这样不拿婚嫁当回事的，也并没有几个人。
　　沈君澈耐心的劝道：“冰月已有了孕，我走后，正好你把她扶正……”
　　“啪！”话没说完，夜离已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你还想怎样？府上的姬妾能遣的我遣走就是，冰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就不能容下她？我以后……你若不愿我去，我不去就是……”
　　沈君澈啊的一声，看着他，也急了起来，天地良心，她对夜离可并无觊觎之心啊！嫁入昭王府也确是有些依仗……依仗往日有些情分……但当初并不想让他知晓的……见夜离这样说，沈君澈反而有些吃惊，现在并不是自已以前所在的世界，一夫一妻是合法必须的，这里三妻四妾可是平常，更何况他是正宫嫡出的王爷，遣散姬妾，冷落侧妃，夜离想如何？
　　沈君澈知道今日不说明白是不行的，见夜离急眉赤眼的，又明显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急的也站了起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怎么样？我知道沈夫人……阿澈，我决不负你！”夜离挽了她手，目光灼灼。
　　沈君澈不自觉得讽刺的笑笑：“不负我？王爷你拿什么做保，永不负我？”夜离恳切的道：“你要什么才信我？”沈君澈想起往事，见夜离这般模样，讽笑：“我是不会信的，你定然对冰月说过不负她吧，结果呢？”
　　夜离摇头：“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
　　“一样的，王爷，古今皆同，好时便是要天要地都好，不好时，便什么也不是了，都是一样的。”沈君澈掰开他的手指，一步一步的退后：“我本来还想在些日子，现下也不必了，就此告辞吧！”夜离冷眼看她，忽然一笑：“便是倾你花月宫全力，也救你不出。你累了，歇着吧，你园中人少冷清，随我去主院。”
　　说着去扶沈君澈，沈君澈后退，不论多快，夜离如影随形。
　　“阿澈，我和你动手，从未尽过全力，不如今日我们便比一比，看看是你家传绝学厉害，还是我旁学杂收的强些？”夜离从容的调侃，语言带笑，声音却冰冷无情。
　　“好啊，不过得先说明白，我家传的可并不只有武功。”沈君澈与他几次相比，均占上风，好胜之心一起，便尽了七八分力。
　　夜离谈笑自如，挥掌间逼得沈君澈招式有些凌乱，沈君澈正想说他往日藏私，身后细微风起，有暗器自背后袭来，她招式用老，已避无可避。
　　夜离手臂一捞，带着沈君澈转了半圈换了位置，另一手五指合拢，把暗器扣在了手中。
　　沈君澈待要说休碰暗器已来不及，摊开他手掌一看，果真暗器带毒，夜离手掌带着幽幽的绿光。
　　沈君澈拿出随身所带丸药喂他吃下，破开手心，让他自行把毒逼出。
　　园中这时管事的是彩衣座下，急匆匆的赶来，见夜离也在，便问道：“小姐可有受伤？”沈君澈道：“王爷受了伤，着人去请李侍卫过来。”
　　李继过来，夜离吩咐了几句，便叫他下去了。
　　夜已深了，夜离借口有伤，便住了下来。沈君澈无法，只得让他仍住在暖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