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前夫的千层套路》乌托帮主

43、第 43 章

　　离开宠物医院，祝言马不停蹄地抱着手机埋头改备注。

　　贺靖西凑到她身边，一看，立刻从她手里夺过手机，举得老高。

　　两手空空，祝言茫然抬首问他：“你干嘛？”

　　“不用改，”贺靖西放下手机，却不急着还给她，“我都说了不介意。”

　　祝言理亏在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手里的猫一眼，道：“那你给它取这名字？”

　　“我喜欢。”贺靖西眼底含笑，一字一顿，一语双关。

　　祝言躲开他的视线：“随你吧，手机还我。”

　　“不改了？”

　　“……不改了。”

　　贺靖西正要物归原主，手机响了，他无意识瞥了眼屏幕，来电显示——【你的宝贝】

　　他眼皮重重一跳。

　　祝言毫无所察，顺势接过电话，缓了口气，开口道：“小予。”

　　“姐姐——”

　　又是“姐姐”，贺靖西现在听到这两个字都觉得刺耳，要是再加个“小”字就更要命了，好在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祝言没有避开他，贺靖西专心撸猫，耳朵却竖得很长。

　　“怎么了？”

　　声音和神色皆是少见的柔软，原来她不只有在闻柔面前才会流露出温柔小意的一面。贺靖西心有丝异样，随后又觉得自己魔怔了，他和祝言妹妹吃什么味？

　　黎舒问她：“我听外婆说你今天回了家，饭都没吃就走了？”

　　“嗯，”祝言避重就轻，“他们找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我约了人，所以没留饭。”

　　黎舒很懂事地没再多问，转而换了口吻，凉凉道：“哦，约了人啊？”

　　“姐姐现在身边有了别人，都快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呢。”她嗔怪到。

　　十分明显的戏言，换做平时祝言肯定会笑着斥她嘴贫，今天却大不一样。
　　因为眼下她的身边……真有个人，还有只猫。

　　祝言心虚地转头打量所谓的“别人”，后者正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种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远在大洋彼岸的黎舒敏锐地从这阵沉默中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叫了声“言言”，控诉道：“你都不想我！”

　　就连撒娇时的语气都如出一辙。若不是小予和玖美长相完全不同，祝言都要怀疑她妈妈是不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妹妹，从小失散了。

　　“想的。”祝言道。

　　怎么会不想呢？转给陆西的三万块钱，原本就是她为了出国准备的。

　　没告诉小予，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后来因为贺靖西的“合约”耽搁了，祝言又庆幸自己没有提早透露，让妹妹空欢喜一场。

　　“言言的嘴，骗人的鬼。”黎舒想起微博上看到的合照，半真半假道，“魂都被别的小妖精勾走了，心里头哪儿还有我这个妹妹的位置。”

　　这回祝言终于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笑着反驳：“胡说。”

　　祝言站在风口，余光瞥见贺靖西被风撩起的发尾，以及那张在黑发的映衬下更显苍白的脸。

　　想起他刚才还说自己有点着凉，祝言不忍他陪自己一起吹风，于是伸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口，移开手机低声道：“你先上车吧。”

　　贺靖西摇头：“不用。”

　　他配合祝言压低了声音，电话里原本是听不到的，却在话音落下后，抑制不住的咳了一声。

　　“言言，”黎舒叫了一句，音色如常，“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啊？”

　　“是。”祝言承认。

　　“谁呀？”

　　如果不是黎舒最开始的一句调侃，祝言是不打算刻意隐瞒的。

　　她反复斟酌适合的介绍词：雇主显然不行，上司也不妥当……

　　无意间对上贺靖西的视线，心脏陡然一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仿佛也在等一个答案。

　　祝言想，如果顺利结束合约，他们可以从朋友做起么？
　　私心作祟，她说：“我的，一个朋友。”

　　黎舒问：“是沈邻哥哥？”那声咳嗽显然不是出自女性。

　　“不是他。”

　　“哦。”

　　黎舒安静了片刻，没有刨根问底，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换了个话题道：“对了言言，佑安哥联系你了吗？他最近一直都在燕城。”

　　祝言照实回答：“有联系。不过我这几天在外地录节目，梁导演也忙，所以没怎么交流。”其实是根本没打算交流。

　　“不说这些了，”祝言把话题转回到她身上，“你呢，最近学业怎么样？”

　　聊到学业，黎舒的话匣子一下打开，满腹牢骚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先是后悔她的研究课题选得太过复杂，接着又吐糟导师超乎寻常的严苛和变态。

　　祝言将她的抱怨照单全收，坚持和她统一战线不动摇，黎舒倒完苦水后感动道：“言言，还是你对我最好！”

　　“——Damn！组长又催我要实验报告了！”

　　祝言笑着催她：“你先去忙吧。”

　　黎舒却不着急挂断，又说：“言言，我最近换了新的大提琴，你想当第一个听众吗？”
　　得到祝言肯定的答复，她才心满意足地说了“再见”。

　　回到车上。

　　贺靖西看她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褪去，随意道：“你和妹妹的感情很好。”

　　祝言点头：“她从小到大都很黏我，也很招人喜欢。”

　　贺靖西想了想，问：“所以你才对年龄相仿的宋玖美一见如故，处处维护她？”

　　私心被人一语道破，祝言怔怔地偏头望向他。愣了半晌，她佩服地赞叹道：“不愧是理科状元。”
　　观察分析、逻辑推理具是一流。

　　贺靖西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你都知道？这趟收获不少啊。”

　　祝言无意识看向后座上的背包，心道：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你笑什么？”

　　“我笑了么？”祝言板着脸否认，“没有。”

　　贺靖西凝视着她的眼睛，琢磨道：“总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

　　祝言毫不心虚地迎上他的视线。
　　彼此彼此。

　　成年后的陆西，或者说现在的贺靖西，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小时候的影子，若不是有照片为证，祝言甚至怀疑她记忆中的人是否真的存在过。

　　祝言很想问问他：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寡言少语斯文秀气”的——小男孩儿，变作眼前这位“能言善辩八面玲珑”的雇主先生？

　　还是她从小就看走眼了？

　　想起小时候乖巧的他，祝言恶胆向边生，出其不意地伸手拨正他的脸颊：“专心开车！”

　　“……祝言。”

　　“在。”

　　她立刻换上一副老实听候差遣的模样，贺靖西对此毫无招架之力，喉结上下一动，道：“我发现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和你学的。

　　祝言：“我以前很胆小么？”

　　贺靖西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我收回前面那句话。”

　　祝言忍不住弯起嘴角。
　　自从她认清自己的心意，又发现贺靖西的小秘密之后，有些东西似乎在悄然发生变化。

　　可惜融洽的氛围没能维持多久。

　　当手机响起“程经纪”的来电时，祝言有种预感，她今天注定要失信，无法兑现给贺靖西做甜汤的诺言了。

　　上天似乎存心在考验她，电话铃响了不到三秒手机就因电量不足黑屏了。

　　要不要回电话？接上车载充电线时祝言还在左右摇摆，下一秒，她又自我谴责到：万一程姐真有急事找她怎么办？

　　在她等待开机的间隙，贺靖西递过一支手机：“先用我的手机给她回个电话吧。”

　　祝言一愣：“好。”
　　她着急回电，一时也没去细想为什么贺靖西会有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而另一边。

　　宋玖美见经纪人给祝言打的电话提示声从「待接听」变为「不在服务区」，脸上立刻换了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个时间段人家小夫妻肯定在深入交流，探讨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程姐你也太会挑时候了！”她在经纪人面前也秀了一波车技。

　　程元远瞪她一眼，训人的话才到嘴边，手机来电了。

　　“怎么是陆西？”宋玖美瞄到来显，“咦——看嘛看嘛，被我说中了，他们俩肯定是在一起的！”

　　程元远看她笑得一脸花痴，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手机里传来祝言的声音：“程姐，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电了。”

　　宋玖美一语中的，这两人还真在一块儿，程元远忽然有些拿不准自己这通电话打的是否真不合时宜……

　　“我没打扰你们吧？”

　　“啊？”
　　打扰什么？

　　祝言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立马回答道：“没有没有没有！我和……陆西在外面呢，正准备回去。”

　　“那就好。”

　　祝言：“……”

　　贺靖西在旁轻笑了一声。

　　果然，刚才程姐问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程经纪快人快语直奔主题：“是这样，下周有个时尚杂志主办的慈善晚宴，我向主办方拿了两个名额，你和小美一同出席。”

　　“好的。”

　　程元远又道：“方便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过来试礼服，需要调整的地方，可以让设计师提前改一改。”

　　“好。”

　　“需要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吗？”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程元远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用。”回答她的是贺靖西。

　　“地址发我手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