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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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场，准备——”
这场戏，是祝言饰演的戚五月成为魔主之后，第一次与男女主角正面交锋。
直到场记板落的前一秒，即将入戏的四个人还在面面相觑。确切的说，贺靖西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祝言身上，另外三人，全都看着他。
祝言想不明白，她手底下无名无姓的龙套为何莫名其妙换成了贺靖西。雇主先生所谓的客串，就是在她手下演个路人甲？龙套长了一张如此抢镜的脸，制作组难道没有人提出质疑吗？
宋玖美作为资深颜控，看到一身魔族装扮的祝言和陆西同框，极大冲击的视觉冲击让她完全失去了立场。魔族的颜值也太逆天了吧！她现在只想叛变！她要成为魔族的一员！
拥有话语权的盛鸣风见到昨天开着大众还嚣张至极的小白脸出现在片场，当场拉下脸，不高兴道：“导演，这什么情况啊？”
女配还有她身边的路人甲，脸蛋身材都这水平，戏还怎么演？
王导再次秀出他和稀泥本事，“小陆是我朋友表弟，将来要出道的，先来片场试试戏。”他在场外摆摆手道，“客串个小角色，你们只管把他当龙套，照常演自己的就是。”
祝言：“……”
盛鸣风：“……”
宋玖美默默感叹：好生俊俏的龙套，这届观众可有眼福了。
导演指挥道：“来，action！”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盛鸣风亲身体验过终于有了发言权，原来拍戏时不仅搭档的状态会影响入戏，她身边的路人甲照样可以。
祝言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每当盛鸣风准备说台词的时候，总逃不开一道轻谩又不屑的视线，他快要被逼疯了……
导演第三次喊“卡”，对着拍摄场里的几个人道：“鸣风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完全没进入状态啊。”
“导演，都是……”抱怨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想起自己昨天就是这么针对祝言的，甚至更过分，只能哑巴吃黄连道，“对不起，我再找找感觉。”
贺靖西双手环抱胸前，不咸不淡地哂笑道：“业务水平堪忧。”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他一身玄色劲装，发髻高束，眼尾和眉梢隐约泛着赤色，剑眉上挑，嘲讽意味十足，举手投足间将魔族狂狷傲慢的人设体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挑不出毛病，场内外的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唯独盛鸣风气到内出血，他撂挑子道：“不拍了！他在场我拍不下去。”他矛头直指贺靖西。
一边是小方讳莫如深的‘亲戚’，一边是当红流量，两头开罪不起，导演的头风病眼看又要犯了。当初就不该看在钱的份上接这担子，真是夭寿了！
他无可奈何道：“先休息十分钟，你们都尽快调整好状态。”
盛鸣风的跟组助理早在第一时间就给经纪人通了电话，等老板回了休息区，立即举着手机递给他：“盛哥，吴姐找你。”
“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吴经纪正为程元远带的两个艺人签约《奇旅》第二季的消息感到头疼，自家的艺人在剧组里还不省心，她气不打一处来，“我警告你，今天剧组安排两家粉丝探班，你要是敢闹出耍大牌的新闻，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吧！”
在片场受气，在经纪人那里还受气的盛鸣风委屈地向助理控诉：“我耍过大牌吗？”
小助理摇头，他跟过几个艺人，盛鸣风虽然二了点，私下脾气算是不错的，至少不会拿他当奴才，呼来喝去的使唤。今天这情况，助理估摸着大概是颜值被人压了一头，心里气不过，但平心而论，长成那样的人出演龙套，的确更像来挑事儿的。
‘龙套’本人丝毫不受影响，靠坐在折叠椅上，长腿一搭，气定神闲地对着祝言摇头点评道：“这人演技不行，脾气倒挺大。”
祝言：“……”
她不知道贺靖西在背后的一举一动，站在盛鸣风身边宋玖美却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是在帮言言出昨天拍摄时受的气吗？”
什么意思？
两位当事人不约而同地转向对方，又默契的同时开口：
“你刚才在背后做了什么？”
“他昨天拍摄时也搞小动作？”
最后他们异口同声道：
“没有。”
宋玖美在旁边都看蒙了，这两人不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吧，也太有默契了。
不知道雇主先生打的什么算盘，放着好好的公司不管非要跑到片场来打酱油，当着旁人的面，祝言不能问，只得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待会儿开拍之后，不要再为难人了，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贺靖西突然坐起身凑到她眼前，扬着眉梢问：“你在哄我？”
两人鼻尖的距离仅有几寸，她的目光停留在他下眼睑细长的睫毛上，他眨眼了，像只蝴蝶轻轻煽动翅膀，搅乱她的思绪。
祝言不自在地往后闪躲，如果非要这么理解，也算是吧。她自动略过雇主的问题，道：“可以么？”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回答祝言的不是贺靖西，而是举着手机满脸花痴笑的宋玖美，不是她想磕‘蟹脚’，但这两人同框的画面真的、真的、真的太好磕了！
“啊，那个……我这张照片拍的真可以。”她尴尬地冲两人摆摆手，假装在自拍。
主啊，请务必原谅她！宋玖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退到角落捧着手机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刚刚拍的CP照：
氛围拉满，构图满分，她甚至能从一高一低对视的眼神中看到暗流在涌动，难道这就是颜狗的滤镜么？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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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镜头前。
盛鸣风的状态勉强算是调整好了，他对祝言念出顾凌风的台词：“戚师妹，经年未见，没想到你竟自甘堕落，与魔族为伍！”
宋玖美饰演的桑拂晓是朵心地善良的小白花：“师姐，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祝言冷冷地瞥了眼曾经处处维护她的师兄，以及被他护在身后的小师妹，面无表情道：“二位认错人了。”
“有眼无珠的家伙。”贺靖西饰演的魔兵突然开口，语气甚至比她还像个魔头。
祝言愣了一瞬，导演对他擅自加戏不置一词，说明拍摄还在继续。
她走到指定的机位前，正对镜头，拇指轻轻一挑，利刃出鞘，冷光一闪而过，她拔出手中的长剑，直冲男女主角交握的手刺去——
“既然来了我魔界的地盘，今日便休想轻易离开！”祝言说出台词。
“OK！”导演喊麦，“打斗的细节就交由你去A棚继续了。”他对祝言笑道。
盛鸣风脱口而出：“导演，我想自己试试。”
导演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了眼时间，探班媒体和粉丝马上要进场了，反正丢人的不是自己，试就试吧，他点头应允了。
“小美你呢？”王导征询她的意见。
宋玖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也可以自己打？”
带一个也是带，干脆一拖三得了，反正是仙侠古偶，脸蛋才是最重要的，导演自我安慰。
“只此一场。”他坚守底线道。
手持通行证的几家路透社签了协议，进场后可以拿手机对着监视器拍一些现场照和短视频，但不能直拍演员，也不能拍摄高清图。
娱记们挤在场边交头接耳，其中有道青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场上那两个穿黑衣服的就是主角吗？”
周围陡然安静，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哪家媒体派来的新人，连主角都分不清？
“不是……吗？”小新人诚恳地发问。
大家又看了看场中央——
不怪他没眼力见，《拂晓》剧组真是卧虎藏龙，什么时候找了两个颜值和气场都拔尖儿的娱乐圈新面孔，竟然完全没有宣传！瞒得这么严实，一定是准备在预热阶段放出来当杀手锏。
有人为他解惑：“对面那两个穿白衣服的才是主角。”
娱记们对热点的把握几乎成了本能，虽然今天是探主演的班，但大家心照不宣，拿出手机将两幅新面孔一秒不落全拍回去，生怕被人抢了独家。
“威亚可以再高点儿。”场内传来声音。
武术指导在场边指点，“小祝，下个动作，你需要后空翻，手里的剑记得往鸣风左肋下方刺。”
缓慢升高的同时，祝言在思考如何完成武指老师说的动作。后空翻不难，但光靠威亚的拉力，动作会显得刻板僵硬。要想完成的流畅自然，她需要一个借力点。
祝言在视线范围内寻找，身旁贺靖西忽然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听对方说了两个字——
“踩我。”
心跳似乎漏了几个节拍，为他们之间其妙的默契。
威亚升到最佳位置，她见贺靖西架起手臂，当机立断，足尖在对方的臂膀借力一蹬，乘势而起，脚下的托举之力助她完成了一个利落的鹞子翻身，祝言手里挽着剑花向盛鸣风刺去——
“漂亮！”
“非常好！”
导演和武指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不约而同地夸赞道。
祝言尽量配合两位主人公的动作，刺、勾、挂、挑的幅度均有所收敛。初次交锋，男女主角的实力不敌修魔后实力大涨的女反派戚五月，暂时落了下乘。
武戏告一段落。
祝言拔出盛鸣风胸口的魔剑，两指轻轻划过染血的剑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苍穹弟子的实力，不过尔尔。”
顾凌风半跪在地上，以剑支撑，不屈地瞪着她。戚五月向前迈了两步，弯下腰，带血的长指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怎么，不服气？”
-“镜头拉近，捕捉动作特写。”
导演在场边指挥。
祝言自由发挥的动作完全超出导演的预期，盛鸣风此时的错愕和震惊恰巧也能贴合人物的反应，画面成果令人满意。
一触即离，祝言撤回手，转身后却满脸嫌弃捏着属下的衣摆擦干指尖的血迹。魔女的形象，她只用几个自由发挥的小动作就勾勒的活灵活现，与前期清丽淡雅的宗门弟子形成鲜明对比。
直到导演喊了“过”，盛鸣风还处在神游物外的状态，宋玖美难戳了他一下，好心提醒，“喂，导演说过了。”
离场的时候，宋玖美拉着祝言，摇晃她的手臂，“言言，你刚才在空中翻身的动作，真的——太漂亮了！你和小陆提前商量的动作吗？”
祝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宋玖美的小助理匆匆忙忙拉她去和探班的粉丝互动，她才得以躲过盘问。
犹豫了一下，祝言还是走向贺靖西，在他左侧低声道：“刚才冒犯了。”
贺靖西放慢脚步，气定神闲地撩起衣摆，转头看向她，“你说这个？”祝言想摇头，他却松开衣袍，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觉得你应该擦在这儿，才更符合人设。”
心里猛的一跳，努力把他构建的画面赶出脑海，“我说的不是这个。”祝言否认。
她指着自己的胳膊，第一次当着雇主的面夸赞：“看不出，你还挺有力气的。”
贺靖西的身量修长，看不出力量训练过度的肌肉感，但从他刚才起手的架势来看，这人至少算得上半个练家子。
“没想到？”
祝言点头。
“我练挺多年了。”他说，“曾经有个人告诉我，拳头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祝言沉默不语，心底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贺靖西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也许并不像他展现出的那般一帆风顺。
“你信了？”贺靖西脸上带着笑，“逗你的。”他挑眉道，“其实是我担心将来被老婆家暴，特意练来防身的。”
祝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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