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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玩不起的，别犯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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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砚辞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像绝望的眼泪。
他看着她那双漂亮却无情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多么狼狈不堪。
挣扎。
剧烈的挣扎在他眼中翻腾。
自尊叫嚣着让他转身离开，彻底逃离这个残忍的女人。
可是……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
他贪恋那三个月来唯一，虚假的温暖亲吻，贪恋哪怕只是身体靠近时，她带来的短暂晕眩。
他知道自己没出息，卑贱得像她脚边的泥，可他……无法转身。
最终，那翻腾的情绪一点点沉寂下去，化作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垂下眼眸，掩去所有痛色，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我去洗澡。”
祁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随手一指方向。
他僵硬地迈开脚步，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在身上，却驱不散那股彻骨的寒意。
原来他和陈煦，和任何可能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并无不同。
都是她一时兴起的消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在对她近乎卑微的渴望面前，溃不成军。
楚砚辞看着镜子里苍白脆弱的自己，眼眶控制不住地泛红，他猛地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冰冷的瓷砖，肩膀微微颤抖。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无法挣脱的沉沦。
洗完澡，他穿着浴室里准备的备用浴袍走出来，宽大的袍子更显得他身形清瘦脆弱。
祁妍已经靠在卧室的床头，手里拿着一本电影杂志随意翻看，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慵懒的侧影。
听到动静，她抬眼看他，目光在他被热水蒸得微红的皮肤，和湿润的头发上停留片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过来。”
后续的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又麻木不仁。
祁妍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她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处反应，如同熟练的琴师拨弄生涩的琴弦，总能精准地挑起他最原始的战栗。
他生涩而被动地承受。
过程中，他闭上眼，试图屏蔽内心翻涌的痛苦，只感受此刻的靠近。
祁妍欣赏着他情.动时的沉迷与隐忍，却吝于给予任何温存。
楚砚辞只能任由自己沉浮，像暴风雨中海面上一片无依的扁舟，紧紧抓住她这片唯一，却又随时会倾覆的岸。
结束后，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未散的气息。
楚砚辞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下意识地想要靠近那片温暖，像寻常恋人那样抱住她，汲取一点点的温存。
他刚有动作，祁妍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她轻巧地避开了，语气带着刚结束事后的慵懒，却字字如刀淡淡开口，“对了，有句话忘了说。”
楚砚辞动作一僵。
“不要爱上我。”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桃花眼里没有任何缠绵后的温情，只有清醒甚至冷酷的告诫。
“这是游戏规则，一旦你越界，这段关系就立刻结束。”
楚砚辞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她，眼底是尚未散尽的迷蒙和骤然涌上的剧痛。
他哑声问：“……真的爱上会怎么样？”
明明知道答案，却仍像自虐般想问。
“结束，我说过了。”祁妍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微微泛红的眼尾，动作带着一种残忍的怜惜。
“楚砚辞，你玩不起的，所以，千万别犯傻，听明白了吗？”
她指尖的温度像是毒药，渗入他的皮肤。
楚砚辞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翻涌的痛苦都被强行压抑，只剩下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放心，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才不会爱上你。”
“我不会。”他重复一遍，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就好。”祁妍似乎满意了，收回手，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还有件事，后天我要飞一趟柏林，之前拍的《镜中之城》入围柏林短片单元了，受邀参加颁奖礼。”
楚砚辞怔了一下，心底为她涌起的由衷欣喜刚冒头，就被巨大的失落淹没，他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色，低声道：“恭喜你。”
“你不用学他们捧我，这一点都不像你。”祁妍心情颇佳，随口问，“要不要一起去？就当提前见世面，不过要去一周，可能会耽误你开学。”
楚砚辞怔住，心底因为她前一句话涌起的荒凉悲怆，又被后一句话带来的微末希望冲淡些许。
她愿意带他一起去？
几乎没有思考，楚砚辞立刻回答：“可以去，没关系。”
祁妍闻言，倒是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记得他可是每节课都不缺席的模范生，“这次你自己请假。”
“好，开学第一周一般不讲重要内容，回来我自己补上就行。”他欲盖弥彰地解释。
他不想错过任何能待在她身边的机会，哪怕只是以这样一个不堪的身份。
楚砚辞今晚的诧异表现，在祁妍心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其他思绪取代。
“行，那早点睡。”她背过身去，很快呼吸变得均匀。
楚砚辞躺在黑暗中，听着她的呼吸声，身体疲惫酸痛，内心却一片冰凉的空洞。
他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半分。
***
柏林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现场，星光熠熠，名流云集。
祁妍和楚砚辞坐在相对不起眼的角落。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礼裙，妆容精致，桃花眼在灯光下流转着野心和自信的光彩。
她微微侧头，靠近楚砚辞，低声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看着吧，楚砚辞，未来我要把这里的奖项，拿个大满贯。”
楚砚辞侧目看她。
她被光影勾勒的侧脸线条完美，眼神明亮而炽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渴望和掌控欲。
这样的她，耀眼得令人心折。
他轻声回应，语气是毋庸置疑的坚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主持人开始宣布短片单元的提名名单，大屏幕上依次闪过入围作品的片段。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楚砚辞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微微出汗，他低声问身旁看似镇定自若的祁妍：“你不紧张？”
“不紧张，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祁妍唇角勾着一抹淡笑，目光依旧盯着前方，声音平稳：“不是我的，我也会把它变成我的。”
她的自信并非盲目，源于前世的记忆和此生绝对的实力碾压。
果然，当颁奖嘉宾念出“《Mirror City》，Yan Qi, China!”时，聚光灯瞬间打在他们这个角落。
祁妍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光芒。
她优雅起身，与身旁几位同样入围的国内外导演拥抱致意。
楚砚辞下意识地想伸手，替她整理一下并不存在的裙摆褶皱，手指却僵在半空，最终只是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自信从容地走向领奖台。
他在台下，看着她用流利的英语发表获奖感言，幽默得体，光芒四射。
那一刻，她离他那么远，像是站在云端，而他只是仰望着她的尘埃。
颁奖礼后的酒会更是名利场的缩影。
祁妍端着香槟，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游刃有余。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她以为楚砚辞会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但事实上，楚砚辞除了话不多，却并不拘谨在这样的场合，来人问好他都能从容应对。
就在这时，曾想签下他的李伟走了过来，而李伟身边跟着的，正是当下红得发紫的顶流爱豆陆枫。
李伟眼睛一亮，端着酒杯走过来主动打招呼：“楚砚辞？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还记得我吗？”
“李哥。”楚砚辞礼貌却疏离地点头：“好久不见。”
李伟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和惋惜，“听说你签约公司拍戏了？真是可惜，那晚在酒吧本来想跟你谈签约的，结果被人搅黄。”
“竟然有这回事？”楚砚辞回想起那晚与祁妍的相遇，心中有了答案。
李伟遗憾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骗我说陆枫被私生饭跟踪，害我着急赶过去，结果什么人都没有，白白错过了签约你。”
楚砚辞难得笑了笑，“想必那人也是担心则乱，一片好心。”
“谁知道呢，唉！”李伟重重叹气，又寒暄了几句便走开。
一旁的陆枫却留了下来。
他长相偏女相，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娃娃，但眼神里的嚣张和挑剔却破坏了那份美感。
他上下打量着楚砚辞，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张过分出众的脸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轻蔑。
“李伟倒是越来越不挑了啊，还惦记着你，不过我看也就只有一张脸能看了吧？运气真好，能傍着导演来这种场合见世面。”
他显然认出了楚砚辞是跟祁妍一起来的。
楚砚辞脸色一白，抿紧嘴唇，没有回应，这种场合，他不想给祁妍惹麻烦。
祁妍刚应酬完一位评委，转身就看到了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