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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提灯人.2 ...

  •   有关于温迪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旅者。虽然我知道对方可能会参与进这件事里去,但风神巴巴托斯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愚人众滞留在蒙德还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关上城门,城里并非都是自己人。
      我并非蒙德人,我会为这个神考虑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仅此而已。

      而有关特瓦林,倒是说来话长。我并不觉得风魔龙有多么坏,甚至、我能感觉到他波动的些许感情,想来温迪也十分清楚。对于风神而言,自由才是他希望带给特瓦林的。那他会做什么也并不难猜,所谓的魔龙会有真正伴着自由的风飞翔的那一天,自由的光芒永远照亮他的前路。
      “风魔龙是四风守护之一的东风之龙特瓦林,”我解下腰间的长剑、将其放在床头,把提灯放在木桌上,推开窗户,让晚风吹进房间,“现在蒙德城内的居民很多都因为龙灾遇到了生活上的困难,冒险家协会里发布的委托也变得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必要,我建议你不要随意掺和进这些事里。”
      ——蒙德城正是暗流汹涌的时候,对于单纯的旅客来说,不掺和可以全身而退。但对于这位旅者来说,可能做到这一点有些艰难。
      特瓦林为何袭击蒙德?而他散发的光亮也不同寻常。这件事背后必然牵扯多方势力,初到此地的异乡人若是搅和进多方势力的斗争角力中、必定凶多吉少。

      “我并非不担心蒙德的安危,但西风骑士团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初次来蒙德,你不必慌张,龙灾很快就会过去、放下心来好好感受这里的自由与浪漫就好。”我接着说,“夜晚尽量不要去森林与大海,如果迷路了……叫我的名字就好,我会带你回城。”
      我让旅者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坐在床上。

      我瞥了一眼应急食品,她鼓着嘴看着我。我泰然自若地盘起一条腿,甚至颇有闲心地观察旅者那略有些忧心的神情。
      但是,他真正关心的对象应该是风神才对。风神已经许久不在蒙德现身,没有神明统治的蒙德始终吹拂着自由的风,就像每一缕清风都是巴巴托斯,每一缕清风都无法捕捉,风神的身影永远触不可及。

      “说起来,”旅者和应急食品是怎么结伴的呢?有关于这个问题,我却无从问起,虽然我好奇其中的细节,但也知道这时候询问起来难免招惹来猜疑与警惕,于我无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应急食品这样会飞的小家伙,你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有星海气息的人。”
      说完,我微微一笑:“我不太记得住别人的名字,我就用旅行者称呼你吧。”

      旅行者并没有因为我的习惯产生恼怒或者不满,他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示意他并不在意。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派蒙这样的生物,但是,她是我最好的伙伴与向导。”在最后那最好的伙伴与向导几个字上,旅行者的发音格外清晰郑重。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互相交付了信任。
      “那就好,”我垂下眼睑,轻轻点头,“彼此信任才是旅伴应该有的态度。”
      “若是向导……我倒觉得,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要自己去亲身体会才能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旅行者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那,千宫小姐,觉得蒙德城怎么样?”

      蒙德城怎么样?
      “旅行者觉得呢?”我反问。

      “时时刻刻吹拂着自由的风。”他说。

      我点点头。
      其实蒙德城不止有自由自在的风,踩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听着鞋跟与石板碰撞时发出的“哒哒”声,蒲公英籽落在晕着金色光团的发梢、或擦过温热的脸颊飞向天空,塞西莉亚花在日光下盛放,白色花瓣带着圣洁的祝福摇摆起舞。
      人声嘈杂,铁匠一刻不停地劳作,水果摊主与客人讨价还价,孩子们从街道兴奋地穿过,店铺老板站在门口、彼此之间热络闲聊。如果问起这家店铺的渊源,他们能带着热情的笑容同你讲上许久。豪爽的酒客会因为你不能饮酒而觉得扫兴,也会因能够饮酒的人喝彩,甚至拿出钱包为你买单。
      蒙德就是如此自由开放,悠闲自得,温暖,且明亮。
      “你可以趁这段旅途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风,离开的时候,记得带上塞西莉亚花。”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过又一段路,我准备送客。

      旅行者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些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一趟过来,实际上除了风魔龙就是特瓦林以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少年金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映出我平静的脸,他带着一些犹豫,也明白继续追问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我顿了一顿,补充:“当风接受你时,你或许能够听到他的声音。”随后,我就沉默下来,无声地示意他赶紧离开。
      旅行者点点头,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离开时轻轻带上门,脚步声随着关上的房门消失。

      蒙德的夜晚很安静,我靠在窗边,双手环胸,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馆。温迪肯定又在天使的馈赠吧,我想,今天是不是迪卢克先生调酒呢?
      酒馆门口常常有一个男人徘徊的地方此时空无一人,我对那个人有些印象,对那个人的妻子也有些印象。金发男人有一个听起来就很像璃月人的名字,妻子总是在猎鹿人餐馆与百货商店之间驻足,她喜欢和猎鹿人和百货商店的老板聊聊天,碰到我时,她会站在喷泉水池边上,向我抱怨一下丈夫爱酒如命的德行,眉眼间却是甜蜜与无奈。
      我看向那处水池。
      黑发男人弯着腰在水池里翻找着硬币,想起他的遭遇,我几乎是立刻就心软了。

      我有段记忆是关于稻妻的。
      我踏上陆地时还是孩童模样,和人类没什么分别,也没引起别人的警觉。我在稻妻一个没落的剑道世家生活,唯一的兄长没有剑道天赋,但作为下一任家主、他始终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有一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逃走。
      “深海的意志并不会眷顾你,”我说,“兄长,你为什么要离开?温柔的父亲母亲,听话的弟弟妹妹,富裕的生活、并不高的社会关注、这样不是很好吗。”
      兄长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必须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即使在他人看来,那并不明智、并不是最优解……如果我死在海上,记得带上自由的象征来看我。”
      他递给我一个信号弹,我愣了一下。他接着说:“这是我托长野原烟花店做的信号弹,很好看的。不管你在哪里,点燃它,我会找到你。”

      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为他立了墓冢,处理了家里的事,启程前往蒙德。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而非容易的事情。
      我认同了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提灯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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