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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提灯人.1 ...

  •   我刚刚来到蒙德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派欣然。愚人众在外交上使用强硬手段,而西风骑士团尽力招架。城内的居民虽然对外交方面颇有微词,但还算安居乐业。除此以外,我最直观感觉到的就是居民们自由的品性,因此也和他们常常打交道。
      对于大多数居民,我都喊不上来名字,少数记得名字的人,一个是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凯瑟琳小姐,一个是酒馆“天使的馈赠”的店员查尔斯,还有一个就是自称“全大陆最优秀的吟游诗人”的温迪——他看起来并没有成年,但对酒馆的酒十分沉迷,如果是老板迪卢克在场,目测不会卖一杯酒给他。

      我在蒙德也算得上出名。
      来到蒙德城的异乡人无论白天黑夜都提着一盏明亮的灯,装束古怪,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身无分文,若无其事地吃了白饭以后泰然自若地询问老板:“老板,你们这儿需要帮忙吗?”随后顿上一顿,补充道,洗碗也行。被薅羊毛的店铺常常是猎鹿人,有时候连两间酒馆都会惨遭毒手。短短一个周,“吃白饭的异乡人”便扬名蒙德。
      虽然我并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好坏的说法,但兜里摸不出来摩拉确实会让人有些尴尬与茫然。思来想去,我最终找到了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表示可以接取委托换取报酬,并且只需要摩拉。而接到的委托,从找猫到殴打史莱姆和丘丘人,跨度之大让我一度以为冒险家们都兼职私家侦探。
      一个周以后,我的外号变成了“身手十分了得的冒险家”。
      上到清缴丘丘人营地,下到四处送信,蒙德居民似乎变得很信任尊重我,最明显的特征就变成了我走进餐馆时,老板从“希望我赶紧还钱”变成了“希望我帮个小忙”。而刚刚遇到这件事的我,整张脸都写满了“还有这种好事”,顺便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是食材运输道路被丘丘人营地堵塞这种小事,三分钟左右可以处理好的委托,并不碍事。我通常在夜晚行动,也可以在林中迷路的人需要照明时顺便护送一程,提起手中的灯迈开回城的步伐。
      因此,在路上碰到在黑夜中游走的少年时,我略加思索便上前询问:“是旅行家还是冒险家呢?蒙德城就在前面了。”
      金发少年的眼眸中含着清澈的光,背上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装束古怪、并不属于蒙德璃月甚至稻妻的衣着风格,身旁飞着一个奇怪的生物,还算可爱。

      “我叫千宫池璃子,”我一边自我介绍,一边示意他们跟上我,“一个旅行者。前路黑暗,今夜我会为你照亮前往蒙德的路。”
      “我叫空,这是派蒙,应急食品。我们是旅行者。”空向我介绍了他们两个人,俏皮的回答让我不禁一笑,“……你说你是旅行者,到过很多地方吗?”

      我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询问。
      “你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空的声音带着期待与急切,连带派蒙也期待地飞到我的身旁。“那,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穿着相似的金发女孩?”
      我思考了一阵,遗憾地回答:“抱歉,我没有见过这个人,没能帮上你的忙。蒙德是我的第一站,我才离开家乡没多久而已。”
      空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此后我们便保持了沉默。
      我习惯了在黑夜中为过路人沉默地掌灯,手中的提灯传来一阵又一阵令人安心的光亮与温暖,用腰间的长剑护送他们一条路。这片山坡上的丘丘人已经没有以往那样多了,已经熄灭火焰的锅炉还在路边的小棚子前,树莓结得正好,我们经过那些植物时,空面不改色地将它们塞进了包。我虽然对他为什么收集这些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抱有疑惑,但并没有追问的打算。
      小孩仍然在石桥上喂鸽子,蒙德城的灯火已经不远,蒲公英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在微风不断的大地上飘摇不坠。
      “蒙德就在前面了,”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瞥了空一眼,不打算继续与他同行。“进城安顿下来吧。如果需要摩拉,可以去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小姐接取委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由的蒙德人会更快地接受你的到来。”

      他们的声音仍然顺着微风传来。
      “旅行者,你说那位提灯的旅者会是哪里的人呢?是从没见过的装束。”
      “不清楚,派蒙,她看起来不太想提。”

      铁匠还在敲敲打打,我向守城的卫兵点头问好,从一旁蜿蜒的路走进猎鹿人餐馆交差。我仍然记不得老板的名字,刚才分别的旅行者叫什么似乎也迷迷糊糊地忘记了。
      “不用报酬,就当作刚才交易需要的钱。”每次接到蒙德店铺老板的委托时,我都以此作为回答。而我身上的积蓄,实话实说,并没有多少,还不足以让我启程前往商业发达的璃月。璃月已经算得上靠近稻妻,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吞没了无数生命的光亮,人来人往的港口点亮繁荣的灯火。我终究会踏上那一片明亮的港口,重新回到稻妻的村庄,为长满荒草的墓冢摆上来自蒙德的塞西莉亚花。
      我有问过花店老板,如果是从蒙德出发前往稻妻、塞西莉亚花能不能保持新鲜。花店老板略带诧异地看着我,说,当然是不行的。
      我遗憾的同时低下头,静静注视着木桌上的花盆中、那娇艳欲滴的塞西莉亚,略一思索过后,又问起该如何养护这种花——过程复杂,材料难得。在前往稻妻的船上,这些东西不可能时时满足、美丽的白色花朵必定迎来凋零枯萎的结局。
      退而求其次,我的衣服兜里揣上了一袋子塞西莉亚花种。我不知道这种花能不能在稻妻的村庄成活,但若是在那座墓冢旁能常常吹到清风的地方,大概能在风神的护佑下生存,我猜测着想。

      我付了钱,转身离开,包里的摩拉再次面临“弹尽粮绝”的境地,大概还够两天的伙食费。我踏上阶梯,回到自己居住的旅店。老板还处在龙灾的惶恐当中,看见我时露出稍微担忧的神情,却并没有主动与我交谈有关龙灾的话题。而我在楼梯上,再次看见了旅者。
      ——他和“应急食品”似乎刚刚找到落脚地,风尘仆仆的气息并未散去,向老板定下了二楼采光极好的房间。而面对老板的忧心忡忡,他并未过多迟疑,“应急食品”也选择了直截了当地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楼梯上,垂下眼睑,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她们转过身准备上楼、踏上楼梯时,我们的目光措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出于礼貌,我尽力回忆着旅者的名字,短暂的搜索无果以后,我干咳一声,打了招呼:“晚上好,旅者,和、应急食品。”

      而他们将要做什么也很清晰,我却没什么头绪。我见过温迪,风神巴巴托斯对我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排斥,他最担心是特瓦林、而非一个我。“在问龙灾的事情吗?”我低下头,看着楼梯下的两人,轻声询问。
      旅者点点头,“应急食品”飞到我的面前,问我对龙灾知道多少。
      我停顿了一下,让他们跟我进房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提灯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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