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被“真爱”牺牲的女人们（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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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如霜篇（上）
一，
这一次的事情，跟三教有些关系。
严格来说，关系还挺大。
三教应该是受万民敬仰的存在，非要说，在胡不归看来，跟逆海崇帆之类的组织也没有本质区别不过一个是彻底利用，到时间就割韭菜，一个自诩名门正派，却拿无辜人的性命开玩笑。
胡不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也不像是恶鬼，按理来说，她应该搞很多事情，借着其他人的身体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而不是到处做好人好事，哦不，是好鬼好事。只能够归类于她遇到的都是自诩名门正派，一点也不会玩阴的......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可惜，要是当时回到易教没有覆灭之前，她就可以趁机杀死那些三教之人了。她早就看那些三教之人不顺眼了！
三教的人自诩名门正派，结果一个个嫉妒易教，虽说易教的大多数人确实有些眼高于顶了，但是怎么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即便是严苛的卫无私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星河靖海魄如霜，胡不归现在用的身体是这个名字，身份是天羌族的人。结合魄如霜的记忆（魄如霜的记忆有一部分她并没有得到，可能那些记忆是魄如霜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再根据自己之前先前的所见所闻，魄如霜的家人都是被名剑无名倦收天所杀。这不算血海深仇，什么算？天羌族族人有迁徙的习惯，之前胡不归也听说过天羌族和道真之人的战争，却是另一个原因，想必是由于沟通不善所造成的问题。
不过，难道就因为误会，天羌族之人的血汗就白流了吗？
就算是误会，结果已经造成，倦收天就该付出代价。
能够让自己附在身上，十有八九都是出了什么事，之前还没有出现过一辈子平安无事的情况。就算附身成阿猫阿狗，也是被人欺负过的阿猫阿狗，还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盲猜魄如霜爱上了自己的仇人倦收天。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然后就是一系列虐文，什么就算知道你是我的仇人我也还是无法克制我自己啦，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啦，然后却换来冷漠的对待……
【刹那间的一眼，从此盲了心，动了情。
明知他是自己的灭族仇人，可为何心中还是放不下他？
魄如霜深情道：“就算你是我的灭族仇人又如何？我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你。”】
↑以上都是胡不归的想象。
当然事实很有可能跟胡不归的想象有很大的出入。
不过，艺术创作一向是夸张了生活上的一些事情的。
或者说，这两个其实是走的苦情路线。
这个可能性虽然不是那么大，但是其实也是有可能。
【“你走吧，我们没可能的。”魄如霜冷酷地看着倦收天。
倦收天痛苦道：“不，你听我解释！”
魄如霜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以上，是胡不归的修改版脑洞。
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发现自己被困冰层，胡不归一剑斩之。
吓了一旁守着的漂鸟少年一大跳。
漂鸟少年是魄如霜的好朋友，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聊过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胡不归觉得魄如霜跟漂鸟少年一起玩更好，她到底看中倦收天什么啊！脸吗？
根据话本里的说法，魄如霜就是美丽坚强的女主角，倦收天就是高贵优雅的男主角，漂鸟少年就是一旁默默守护着女主的痴情男二。
这都是啥奇葩剧情啊！
胡不归不要求别人跟自己一个想法，她的想法很简单，做错了事情就要被惩罚，杀了人被人杀了也是应该的，不可以埋怨。没有好人杀人就可以被原谅这一说法，就算是坏人被杀，他的亲人仍然可以选择复仇。亲人不复仇是他们宽容大度，而不是别人用来蹬鼻子上脸的凭证。
魄如霜可以原谅倦收天吗？当然可以。她选择原谅是她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她的家人也要如此选择。她可以觉得自己的大哥变得面目全非，然而，倘若天羌族没有逢此巨变，他何至于此？没有经历大战的魄如霜，将一切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当然，她从旁观的角度看待魄如霜，同样是将事情看的太理所当然的表现。
“漂鸟，你会憎恨若叶家的人吗？”
“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不得不离开故土，做一漂泊的飞鸟，漂鸟岂能不恨？”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说话的习惯，但是漂鸟少年的文艺，总会让胡不归产生一种自己其实是个文盲的错觉。其实漂鸟少年说话还好，胡不归遇到的其他先天才过分，说话咬文嚼字的，好像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一样。
胡不归自己还是更加喜欢简单明了的大白话。
“漂鸟，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倦收天打一架？不过我这样不太好吧，总觉得这样上门喊话有失我的水准，要不还是走街串巷宣传宣传我天羌族和倦收天的仇恨？人总是同情弱小的，还有比灭族更惨的事情吗？”
黑海森狱的人来势汹汹，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侵略苦境，若是这时候挑上倦收天，难免让苦境的处境雪上加霜，不过，这关胡不归什么事情？
做错事情的人还不能够被问责，那才是天理难容，如果要为了百姓暂缓报仇，不然就是不够善良，那胡不归无话可说，跟一群观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人应该在自身得到满足的情况下去帮助别人，如果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让别人锦衣玉食，那就不是道德高尚，而是一个好欺负的傻子。
也没真见哪个先天是缺衣少食的。
三，
“大哥，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虽然说自己知道原因，但是也不好直接暴露自己并不是魄如霜的事实。其实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有些时候原身的家人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自己只是一个冒牌货吗？即便是小孩子都能够感受出她与原身的不同，就算一时被忽悠过去也会心存疑惑，更何况是大人？看出来了，还是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以为是遭逢巨变性格大变？更大的原因恐怕是自己能够给他们带来好处，所以才会默认自己的存在吧。
“还不都是倦收天害的！”百里定势神情癫狂，“都是他害的，我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就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我自己，更何况是你。”
胡不归哑然，若不是被对方认出，她是肯定认不出对方是谁的。他如今这个模样，不要说是她这个陌生人了，就算是魄如霜见了，也是认不出来的。
为了得到力量，将自己变得面目模糊，这值得吗？
有人觉得值得，有人觉得不值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谁一定就是正确的，谁说为了大局就一定要忍气吞声呢？
“可是我不后悔，我也不能够后悔，他是名门正派，那我们呢？”
午夜梦回之时，他回想起过去，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的日子，竟是那样遥远。
他看着两个妹妹聊着族里的事情，他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们，时不时插一句，被她两嘲笑明明不懂她们说什么却还要接话，他也跟着笑。
梦醒之后，只余一人。
他有时候做梦，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做梦，他像是走在仅仅能够容纳一人的悬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他看着妹妹们惊恐的脸，家人们责备的神色，陌生人的恐惧，正道的指责，还有面目全非的自己，然而他不后悔。
“小妹，你不愿报仇，我能够理解，我不强迫你，只要你不阻止我报仇。”
“大哥，别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报仇，我是一定要参与的。”胡不归认真道：“亲自动手我可能做不到，但是，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小妹，你怎会……”百里定势看着她，神色复杂，“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仇恨。”
“不过，大哥，报仇有时候并不一定是要杀死对方才算。”
其实按照胡不归的想法，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方法才是最靠谱的，别人打了你你当然要打回去，别人骂你你也要骂回去，别人想要杀你了你也得把对方给杀死了才行。
或许是后来看的事情多了，胡不归想法逐渐没有这么暴戾，除非真是罪大恶极非死不可，其他人总还是有迂回的余地的。
在这江湖里，就算是再怎样号称正义，又有谁没有杀过人呢？
若真按胡不归这想法来，苦境恐怕永无宁日了。
到时候受罪的不还是普通人？
“小妹，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倦收天！何必对他这样留情，你心疼他，谁来同情我们死去的族人？”
胡不归扯扯嘴角，“大哥，在你眼中，小妹就是这般人么？为了个男人，连亲人性命也不顾了。”
百里定势想想之前魄如霜的那些表现，很想要点头说，对，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想了想，还是给忍下了。算了，小妹既然有所改变，何必这样伤她的心？
“当然不是，在大哥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小妹。”
“嗯，大哥，我原谅你之前的口无遮拦。”
胡不归隐隐约约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太对，自己破冰层而出，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有原本的发展，那百里定势是怎样知道魄如霜并不同意向倦收天复仇呢？
再想想百里定势见到自己时，并无多少见到亲人的开心，反而更多是痛苦迷茫和憎恨，这种眼神不应该是对自己亲人的眼神。
他真的是百里定势吗？
他的眼神不对劲，起码放在现在这个时候并不对劲，然而在胡不归说出要去报仇时，百里定势那一瞬的眼神从不解转为震惊——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种反应其实是不正常的。魄如霜兄弟姐妹几个关系一向很好，比起倦收天这个现在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为家人们报仇当然是首要且必要的选择。
百里定势的反应倒像是自个儿一定认识倦收天似的。
不光是认识，还得是做出了一些让百里定势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这样未卜先知，倒不知是得到了怎样的机缘。
百里定势确实是一个好大哥，即便在心里已经将魄如霜这个妹妹宣判了死刑，当胡不归对他说出愿意报仇这句话时，他仍然为这个妹妹的事情奔走着。
“大哥，你难道只想要杀了倦收天？杀一个人固然容易，不过是一剑的事情，可要磨灭一个人的意志，让他做一些在自己看来很难接受的事情，让他一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单调而无聊的事情，岂不是有意思的多？”
“小妹，你的意思是？”
“天羌族既因他而灭，理应因他而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被“真爱”牺牲的女人们（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