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宴会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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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狼的自杀
是极其残忍痛楚的
因此，狼也绝不会让它的陪命者死的痛快
——————柯妮莉雅·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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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牢房门被巨大的铁链锁死，而几个房间里却关押着许多人，有人正骂骂咧咧的咒骂着，而有的人却是低头沉默无言。
史提夫伦·佛雷便是默默无声的靠在铁门内，他从小是跟在瓦德·佛雷身边教养长大的，瓦德侯爵或许有千般不好，但对家族的所有人却都看的极为重要，而他自然也如此。
他没有想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史提夫伦侯爵！”
突然一道明显的女声从牢门外传来，嗓音柔婉清脆，甚至尚且还带着一些稚嫩，与这地牢内的阴森氛围格格不入。
是以哪怕这个声音并不算大声，可在寂静的牢房里却尤为的引人注意，无论是正在低咒的或是闭目沉思的都一个个抬头望去。
就见牢房的走廊里正站着一个人，她身着浅色衣裙，外披雪白色斗篷，在如此黑暗的地牢里格外显眼，大大的兜帽遮掩住了容颜，但看着身段衣着以及音色都足以知道这是一个女孩。
“你是谁？”
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史提夫伦更是站起了身走到牢房栏杆边冷静凝视着面前的陌生女人，或者是...女孩？
“史提夫伦侯爵，您没事吧？”柯妮莉雅轻声问候着，随后走上前来，伸手拉下兜帽抬头，笑着道：“我是柯妮莉雅·史塔克，凯特琳·徒利是我的母亲！”
“史塔克小姐？您怎么会在栾河城？”史提夫伦满面诧异，对于面前女孩的话将信将疑，面上却苦笑道：“我也..不是侯爵！”
“你当然是，你是瓦德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现如今栾河城这般情况，你自然便算是侯爵，就如同我父亲前往君临，我的哥哥就是君临城城主。”柯妮莉雅点着头肯定，哪怕只是暂代也是一样，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栾河城偌大一座城池也是同样的道理。
随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浮上歉意：“对于瓦德侯爵的事，我很遗憾...”
遗憾自然是不可能的，然歉意...却也并非完全没有！
但与其说是对瓦德侯爵的歉意，不如说是对她所杀的第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歉意，无论这个人是谁皆会如此，她从未与瓦德侯爵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但她却从多年以前就想要亲手手刃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可上次在山谷大道上，那些高山部落已经对她下了死手，她反击或许称得上是情有可原。
瓦德侯爵现在还算是一息尚存，到底也与死也毫无差别了！
可...至少他目前确实从未危害到她，哪怕她知道未来的事，但那到底尚未发生．．．
然而因为那些记忆，她对于瓦德侯爵的恨却又丝毫不减，人就是这般复杂的生物，所有的情感思绪不是简单的一条分界线就可以一刀切的完全区分开来。
柯妮莉雅不想去纠结这件事的对与错，因为这并没有意义...
也太过于虚伪！
“史塔克小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史提夫伦想到父亲的状况默了默，转而问起更关心的话题，更何况这位史塔克小姐他虽然不曾见过，但传闻却听闻过许多。
史塔克公爵十几年前生下的天生盲女，同时也是史塔克家族的长女，可此时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眼盲的模样。
但她们母女二人经过栾河城也确实有可能，前几日佛雷家族的几名士兵外出任务归来，就曾与父亲禀告过在十字路口客栈偶遇史塔克夫人小姐的事情，当然小恶魔失踪的事他也已经知情。
“母亲带我一道前往君临寻父亲，后又去了鹰巢城，昨日回来的路上才经过栾河城，便想借宿一晚，却才知道栾河城居然突逢大变，伊尼斯也日夜派人提防着我们，是以母亲已然猜出其中定有蹊跷。”
柯妮莉雅环顾了一圈紧盯着她的各个佛雷家族的成员，这些人都是那两日她观察到的史提夫伦一派，莉雅收回目光直视史提夫伦：“而我来此，当然是为了帮助您！”
他们的人数其实并不少，只不过伊尼斯那些人更加聪明狡诈一些，史提夫伦若不是着了暗道，也不会轻易沦为阶下囚。
那日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伊尼斯打算动手了，而计策却是一个名叫罗索的跛子佛雷出的，他似乎是瓦德侯爵的第十二子，莉雅看着就觉得这人极为狡猾且善言。
像是史提夫伦这种理性又正直的人，一时不察落了圈套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并不代表此人毫无能力，正是恰恰相反。
一个自小听从瓦德侯爵教诲且视为继承人培养长大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个没有手段又愚蠢之人，可到底对于家人的重视也使得他疏忽了那些人的野心勃勃。
“史塔克小姐，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能帮我们什么忙？”史提夫伦的长子莱曼·佛雷嗤笑出声，这位史塔克小姐简直是可笑至极。
柯妮莉雅轻抬眼眸看向莱曼，眼底深处漫上一丝寒意，交杂着隐秘的不屑与轻蔑，又令人不寒而栗。
“我或许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但...”
莉雅轻启薄唇，声调婉转柔和，一段意味深长的沉默之后，却是转而扯起嘴角轻笑道：“但帮您清理一些老鼠还是足够的！”
柯妮莉雅话音刚落，便抬起左脚往前迈了一步，与此同时以左脚为中心，四周的地面突兀的冒起一阵寒气，地面迅速的结成坚冰，且直直的往莱曼所处的方向而去。
“叽！！”
寒冰在莱曼身前戛然而止，一只肥硕的老鼠躲闪不及，只在一秒之间就被冻成了冰雕，姿势还固定在逃跑的那一瞬间，显得尤为的滑稽。
可看到这一幕的佛雷家族成员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一阵莫名的凉意由心而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上的寒冰，以及那姿态诡异的老鼠冰雕，双脚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一把小巧的匕首冒着寒光，急速的穿过牢门的栏杆缝隙直直刺入冰雕，老鼠冰雕发出“咔”的一声便转瞬碎裂开来，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牢内显得格外突兀。
地面上没有一丝血迹，事实上场面一点都不血腥，可却诡异的让他们狠狠咽了口唾沫，史提夫伦收回盯着冰雕碎片的目光，转而看向还未收回手的柯妮莉雅，心里满是震撼。
“抱歉，我实在是很讨厌老鼠，所以...”柯妮莉雅将投掷匕首的手缓缓放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摆，随后笑道：“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她的能力也不可能再继续隐瞒多久，总归战争即将来临，届时她不可能不使用能力，而此时就算佛雷家族的人知道了，也并不是马上就会被宣扬出去，估计许多人还根本不会相信，就如同他们觉得异鬼只是传说一般。
“当然...不会！”史提夫伦深吸一口气，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冒昧一问，史塔克小姐为何要帮我们？”
史提夫伦回想起那些传闻，顿觉谣言皆不可尽信，而或许也是奈德·史塔克隐瞒的太好，可想想也有道理，这样异于常人的能力若是不隐瞒，又会如何呢？
“我母亲这两日暗自调查也猜到了事情原委，而按照王国礼法您才应该是栾河城的侯爵，况且瓦德侯爵还未真正逝世，母亲身为徒利家族的一员，认为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是以才希望我来此一趟。”
柯妮莉雅将手中一直捏着的匕首刀鞘抬起，看了两眼之后也没打算将之前扔出去的匕首收回，便松开手也将刀鞘扔到了地上，没有用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了。
“至于我...也深觉有理，佛雷家族既是徒利家族的封臣，那么佛雷家族向徒利家族效忠是你们的义务。”
莉雅随意的拍了拍手拂去不存在的灰尘，后抬头看向史提夫伦，又笑意加深地补充道：“反之亦然，我们予以佛雷家族保护也同样责无旁贷！瓦德侯爵突然中风昏迷，也不知何日才能苏醒，那么史提夫伦侯爵您已然便代表着栾河城的佛雷家族，既然我外祖父与舅舅不在此处，我自然愿意代之效劳！”
史提夫伦眼神看向地上被遗弃的刀鞘，以及尚未有丝毫融化迹象的寒冰，随后肃然道：“感谢史塔克夫人以及小姐，大义出手！佛雷家族定然不忘此恩！”
他知道若是今夜没有柯妮莉雅出手相助，等待明日史塔克夫人带着小姐一道离开了栾河城，那么三弟伊尼斯绝无可能轻易放过他，或许其他跟随他的几个兄弟可以逃过一劫，可他的几位儿子女儿却绝对难逃死劫，而父亲也将再无希望。
他从不愿意兄弟手足相残，可是伊尼斯他们却丝毫无所顾忌，那么他也绝不会再手软！
柯妮莉雅勾唇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然后才上前去将手搭住铁链，触上铁链的一瞬间坚硬的链子就被极寒的坚冰所冻住，随后莉雅抽出定天剑，抬手一挥用力崭下，早已冻得清脆的链子轻易的就被砍断，发出一声脆响便滑落在地。
其他的几个牢房门都被莉雅如法制炮的打开之后，她便收起长剑笑道：“大堂正举办着宴会呢，我们该去添把火，是要更热闹一些才好！”
最近一段时间，柯妮莉雅发现她尤为喜欢热闹，而今夜的栾河城也定然会如同前几日那般的热闹非凡！
灯火通明的大堂里，所有人正举杯畅饮，坐在首位的伊尼斯心下欢喜，凯特琳刚刚才说他们一行人明日便会离开，而明日之后事情便终于有了定局。
可就在此时，大堂的门被推开...
柯妮莉雅出现在门外，手里的盲杖却没有探着地面，而是紧握在手中，她抬脚姿态优雅的走进了大门，一边缓步走着一边抬手解着披风的绳结，手指捏着长长的绳子轻轻一拉，漂亮的蝴蝶结瞬间散开...
“史塔克小姐！没想到您会来参加宴会，不知道身体如何了？”
素雅的白色披风滑落在地，柯妮莉雅却毫不在意，同样也没有给予伊尼斯任何回应，反而怡然自若的继续向凯特琳和波隆的身边走去，白色披风被孤零零的遗留在远处。
“我的大人，我自然是要来参加宴会的，并且...还顺便给您带了一些人来，宴会嘛！人多才热闹！”
柯妮莉雅握住母亲的手笑着安抚的拍了拍，然后才抬头看向此时正稳稳端坐在首位的伊尼斯·佛雷，眼尾带着一丝笑意，可眉眼深处却一点温度也遍寻不得。
伊尼斯心下升腾起不祥的预感，正待开口祥问，就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就赫然见到本该在牢房里的史提夫伦带着一众人马冲了进来。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耳边却回想起刚刚柯妮莉雅所说的话，猛地转头看向站在下方正满面笑意，原本丝毫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史塔克小姐：“你！是你！”
“是我！难道你不喜欢热闹吗？你们应该很喜欢才对吧！”柯妮莉雅看着伊尼斯勾唇笑着，瞳孔却不经意的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寒光一闪即逝。
面前的画面何其的熟悉...
同样的夜晚、同样是宴会、同样的宴客厅...
也是差不多...同样的人！
那些画面困扰了她整整十三年，她每天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惊惧当中惶惶不可终日！
大厅里已经乱了起来，史提夫伦带的人与伊尼斯的人打成了一团，波隆守在凯特琳的身边护卫她的安全，柯妮莉雅也同样护在母亲身前。
“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就在此时，气急败坏的伊尼斯却是迅速的向柯妮莉雅这边扑来，同时站在附近的罗索·佛雷也一起举剑攻击而来。
柯妮莉雅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处，未曾挪动一丝一毫的步伐，体内的力量逐渐凝聚，以她为圆心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凝滞而寒凉。
凝结的寒冰往外不断扩散，举剑刺来的两人不过瞬息就被冻成两座冰雕，肉眼可见的寒气不断冒出...
体内本就不多的异能几乎像是一瞬间被抽光，地面上的寒冰也因此不再往外蔓延，可那入骨的寒意却席卷了大厅的每个角落，混乱的人群逐渐鸦雀无声...
柯妮莉雅缓缓抬头环顾四周，水蓝色的眼眸凛若冰霜，像是永夜里裹挟着冰雪的飓风，带着万古不化的寒...
良久，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面前的两座冰雕，此时落针可闻的大厅，与记忆里的画面不断重叠，分开又重合...
直到终于彻底分裂...
柯妮莉雅缓缓抽出隐藏在盲杖中的瓦雷利亚长剑，锋利的剑刃在烛火下闪着寒光，蓄势待发...
今日，这个噩梦...
她要亲手粉碎！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宴会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