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顾晓七

2、第二章

　　“好了，现在就劳请圆明小师傅向我好好的介绍一下了空大师了。”
　　“是圣僧！”圆明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楚知忆吐吐舌头道：“好好好，我以后注意。”
　　圆明对楚知忆知错就改的态度非常满意，好整以暇的道：“圣僧天生佛骨，修大慈大悲佛，是佛门之光。”
　　短短几个字便生动形象的阐释了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楚知忆疑惑地喃喃出声：“大慈大悲佛？”楚知忆对佛教不是很了解，这个佛道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圆明解释道：“慈悲是佛道之根本，慈爱众生并给与快乐，称为慈；同感其苦，怜悯众生，并拔除其苦，称为悲。二者合称为慈悲。佛说，自作善恶，自受其报。一念慈悲即是天堂，一念恶心即陷地狱。”
　　“懂了，就是让人们以慈悲为怀，心存善念，多行善事。”
　　圆明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楚知忆。
　　“那为什么说圣僧是天生佛骨，这是怎么知道的？”楚知忆把已经到了嘴边的“了空大师”这四个字强行咽了下去。
　　“这个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圣僧出生之时，天降异象，整个屋子被佛光笼罩，似有梵音阵阵。当时正好在附近云游的得道高僧慧恩大师寻着异象找到了圣僧，称其为天生佛骨，与佛的缘分极深，并在争得其父母同意后便将其抱到了国寺伽蓝寺。”
　　楚知忆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圣僧从小就是在寺里长大的。”那他的童年该多么的枯燥无趣啊，楚知忆这么一想，便对了空的童年充满了同情。
　　“而且圣僧在佛学上的造诣极深，体现出了极高的领悟能力，无论是多么晦涩难懂的佛经在圣僧的眼里都变得通俗易懂，他在十三岁时便与以他的师父慧恩大师为首的七位当时的颇负盛名的高僧进行了佛法辩论，并最终取得胜利，一战成名，圣僧之称便是从那时来的。”
　　接下来，楚知忆一边吃饭一边听圆明说了空大师之前的光辉事迹，偶尔插两句嘴，吃饭时光便这般和谐的过去。
　　待圆明走后，楚知忆根据了空的过往和成就基本就已经确定了了空妥妥是拿的男主的剧本，按照她以前看的各种穿书小说的经验来看，她应该顺应小说中剧情的走向，走完小说中的内容，她也许就能从这本书中离开了。楚知忆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当时看的小说梗概，女主和男主是彼此喜欢的，只是因为身份问题，中间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阻碍，而且重点是她当时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至于中间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的结局，她并没有特别清晰的印象。不管怎么样，楚知忆现在先给自己定了一个方向，那便是——攻略圣僧。
　　楚知忆头疼的抚了抚额，感觉自己的前路一片渺茫，先不提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主动的追求过任何人，且恋爱经历为零，她要做的可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将出家之人拉入红尘是被无数世人愤慨的，更别提她的攻略对象还是受万人敬仰的圣僧，看来，她注定是做一个受万人唾弃的妖女了。
　　思及此，楚知忆默默地念了句“阿弥陀佛”，虽然她是无神论者，不信神佛，但在此刻，她还是希望佛祖不要怪罪自己将他最忠实的信徒拉入红尘，心生杂念。
　　接下来三天，楚知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用在思考如何攻略了空了。在这期间了空基本每天过来一次，陪楚知忆简单闲聊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但不得不说，即使了空每天都过来，楚知忆也会在第一眼看见时眼中充满了惊艳。不得不说，这个颜值真的是吃的她死死的，完全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圣僧太过高冷，可远观而不亵玩焉。楚知忆突然觉得自己的前路完全没有希望啊。
　　虽然，楚知忆并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计划，但她觉得多刷刷存在感还是没错的，所谓的日久生情嘛。于是，今天，楚知忆决定去找了空去兑现他当时答应陪她逛浮屠寺的诺言。
　　楚知忆一路上都没看见一个人，就像一直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空。怪不得她一路上都没见到一个人，原来是了空在给众人讲经。
　　只见了空身穿青衫，脚上穿着白色长袜，用青色的布带缠紧，眉间一点朱砂鲜红欲滴。左手立掌于身前，右手拨弄着黑色的佛珠。大概是刚刚刚刚讲完经，他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向楚知忆站立的方向望过去，与楚知忆静静地对视着。
　　他的神情无悲无喜，就像是那被供奉于寺庙里被万人信奉的神佛在垂眼看人间。
　　满身佛性。
　　楚知忆冲他莞尔一笑，一字一顿地道：“圣僧了空。”
　　当世僧人不知有多少人，但能有他这种风采的和尚，仅了空一人。
　　怪不得那日圆明和她说，即使从来没有见过了空，但只要知道他的名号，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便可知道这便是圣僧了空。
　　了空也朝楚知忆浅浅一笑，便收回目光，向那些因他慕名而来，听其讲经的僧人和佛门信徒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那些汇集起来的僧人和佛门信徒们纷纷双手合十，向他回之一礼。
　　待众人散去后，了空朝楚知忆所在的方向走来，不待了空开口，楚知忆便向刚才众人那般，双手合十，道：“小女子见过圣僧。”
　　了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
　　“是圆明小师傅告诉我的，他还给我讲了不少你以前的光辉事迹呢。”
　　“那都是众人夸张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修佛之人，所谓圣僧之名不过是众人强加罢了，小七姑娘莫要拿贫僧开玩笑了。”
　　楚知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好啦，不逗你了，了空大师这般聪慧，想必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
　　“走吧，贫僧这就陪小七姑娘逛逛这浮屠寺。”
　　沿着一条青草夹道的泥土路而行，足底踩过被露水打湿的路面，留下一串浅浅的足印，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声响，和草丛里起此彼伏的虫鸣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悦耳动听。花色似锦，翠柳含烟。扶疏的枝叶随风摇曳，碧翠的细叶层层叠叠，鲜花烂漫，草木葳蕤，好一幅如诗画卷。
　　楚知忆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了空大师，像你这般的出家之人潜心修佛，可是何谓修佛？修佛修的又是什么呢？”是如刚刚所见的念经？还是像少林寺那般练武？
　　“小七姑娘，修佛，其实就是修心。”了空大师此刻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圣僧在给自己的忠实信徒解疑答惑般：“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而修佛，便是让自己游离于这些情感之外，让自己不再为欲望和畏怖所苦、所愁、所怨。”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也是你们修佛所要修的对么？”
　　了空点点头，道：“畏怖，欲望，七情六欲，皆是人生而具有的一部分，接受它们，并与它们和解，不为它们所困，四大皆空，才能身心皆明，这样才算是将‘心’修好了。只是此刻，贫僧对此的了解也不是很通透，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抬起头了，像是看向很远的地方一般，“若是有一天贫僧真的能修成正果，成了佛，不再畏怖，不再为欲望所左右，不再被七情六欲所苦，贫僧会再次回答小七姑娘这个问题。”
　　楚知忆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她要成功攻略眼前这个圣僧的路会漫长而艰难啊。
　　“贫僧今日有一事想同小七姑娘商量。”
　　“哦？”
　　“贫僧原本受浮屠寺主持相邀来此讲经，原先不过在这里打算待几日便走，但因不放心小七姑娘身体，便想待小七姑娘从昏迷中醒来后再行离开，故而再此停留已有半月有余，近几日见小七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故贫僧想来觉得是时候向主持告辞了。若是小七姑娘想要留在这寺里，贫僧便去告知主持，主持定会妥善照顾；若是小七姑娘想去寻找家人……”
　　不待了空说完，楚知忆便道：“对于家人的印象，已模糊不清，虽然近几日我有在努力回想，奈何记起的依旧是零星片段，我对寻找家人一事早已不抱有希望。了空大师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余生只想跟在大师身边来抱大师的救命之恩。”说罢，便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谓是楚楚可怜。
　　“贫僧当日救小七姑娘并不是为了图姑娘的报答，而且贫僧这一行相当艰苦，常风餐露宿，而小七姑娘应当是出生在富贵人家，没必要跟着贫僧受苦。”
　　“怎么会，能够跟着了空大师是小女子的福分，更何况了空大师生的如此好看，即使再怎么辛苦，只要看到大师，小女子便不觉得苦了。”
　　了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七姑娘莫要开贫僧的玩笑了。既然小七姑娘做好了决定，那贫僧便不再干预了。”
　　“多谢了空大师。那我们何时离开？”
　　“明日辰时初刻贫僧在门口等小七姑娘。”
　　“好。”
　　又闲逛片刻后，了空将楚知忆送到门口，便去找主持了。
　　攻略圣僧第一步——留在圣僧身边，日日刷存在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