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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崔横渠被俘 ...

  •   后来,巴库勒尔族的人见褚攸国士兵疯了一样带着火冲向军营,连忙溃逃,这一仗,褚攸国损失七千余名士兵,将巴库勒尔族逼退五十多里。
      然而这还不够,秦三姑娘又带领五百士兵奔袭近百里前往巴库勒尔族军营,在他们休整之时偷袭,趁乱四处浇上火油,再一把火将他们的粮草帐篷烧尽。
      这一烧,巴库勒尔族的补给严重不足,只能灰溜溜地撤离,不得已又退开二十多里去到他们的补给之地。
      崔横渠也依照原先的计划候在他们撤退的必经之路上,顺理成章地进入巴库勒尔的军营。
      还跟着巴库勒尔的士兵一起去他们的补给城——距离王庭直线距离仅有百里的洛河城。
      巴库勒尔族的军营驻扎城外,而这些天他们抓到的俘虏则被送进城中专门的俘虏营。
      从城外军营到洛河城的路上,崔横渠看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山,隐约能看见水流,联系上一路之来遇见的那条源头往雪山而去的河流。
      崔横渠想到自己与秦三姑娘商议的:洛河城处于要塞,想要直攻王庭,最好能越过此城。
      看着城外的洛河,崔横渠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想直入王庭,也许,洛河可以是捷径。
      只是具体策略还未想好,就被推进一处小门,崔横渠扫视一下环境,想来这里应该就是俘虏营。
      踏入俘虏营后院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
      他被关在铁笼里,赤身裸体,仅有身下用一片绸布遮盖,身体上瞧着疤痕满布,似乎还有未愈的新伤。
      还在崔横渠发愣之时,走过来几名壮汉,将那笼子抬起,往前院走去,崔横渠抬脚想追过去,被一支鞭子拦住。
      “哟,急什么,总有到你的时候,你这么细皮嫩肉的,那些达官贵妇肯定欢喜得紧。”
      崔横渠循着声音望去,眼前的人慈眉善目,嘴角的笑意很是和善,加上那酷似中原人的长相,让这些新俘虏不免有些希望,只可惜长了一张嘴。
      先前凶神恶煞的军官见到这男子却立马换成一副谄媚面孔,讨好地笑着,还上前悄悄塞些东西给那人,“木公子还来专门来一趟啊,辛苦辛苦。”
      “不辛苦,给城主做事哪里能辛苦呢?”
      说着手里的鞭子指了指他们这些俘虏,“今儿怎么就这些人,城里的小姐夫人们可不够啊。”
      领头的军官低头哈腰地向木公子诉苦,“木公子也知道,咱们此战不利,这几个还是在路上抓的百姓呢。”
      那木公子听见这话似是剜了军官一眼,还没待崔横渠看清楚,他又是一脸笑意地打量他们,“行吧,那我先去前面盯着,这些人可要挑好。”临走时还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崔横渠。
      木公子走后,那军官一下就收住狗腿的笑容,冲着云公子的背影“呸”一声,“不过是城主女儿的玩物,你木云绪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呢,呵,以色事人的废物。”
      若是木云绪听见这话定是要呛他一句,“以色事人说明我有色,你有什么,打十几年仗还是一个小小的军官,这次战败还要退回洛河城,咱俩到底谁废物。”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曾经有一个自恃军功显赫的将军在城主宴会上醉酒之后对他言语轻薄,他以此话反讥回去而已。
      自那以后,城主女儿安图赫敏对他更是喜爱,城主对他虽仍不信任,但也默认女儿对木云绪的放纵,所以才有如今的俘虏营。
      早已离开的木云绪自然不知这些人对他的不屑,可即便知道他也毫不在意。
      而此时军官戴着手铐脚镣的俘虏们到后院的水井旁被人泼水用马刷洗澡。
      数九寒天,一瓢一瓢冒着寒意的凉水往他们身上泼,洗马的刷子从上到下的摩擦,实在让人羞愤难堪。
      崔横渠倒也没有觉得不可思议,虽说他出身高贵,基本没受过什么苦,但他从没对巴库勒尔族人有过任何期望。
      被洗刷的过程中,崔横渠余光看见马棚中那一群衣衫破旧、面目不堪的俘虏,崔横渠知道,他所受的不过是那些人最开始承受的。
      刚上战场的时候,他以为战争是最残酷的;到了这里,他以为做俘虏是最残酷的;而此时看着褚攸国被俘的那些士兵在这边的非人待遇,他才懂:世间从不缺苦命人,只是少有人将苦难的人群拉出沼泽。
      在最后一瓢水泼过来后,崔横渠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心底暗暗发誓:定要踏平巴库勒尔族王庭,以慰那些在战场牺牲和被俘后折磨而死的士兵在天之灵。
      洗好澡后崔横渠他们被带到柴房,这里关押的都是战败后被擒的俘虏,只是不同于马棚里的那些俘虏,他们的衣着和面容要干净许多。
      和崔横渠一起被俘的还有三个士兵,都是假扮关外百姓,毕竟真的百姓没有可控性,很容易出差错,士兵倒是方便多了,只需听命行事便可。
      崔横渠进屋假做害怕,他浑身发抖的低声啜泣,“我要回家,我要我爹我娘。”
      一旁有心疼的士兵出言相告,“小兄弟,别哭了,省着点力气吧,咱们进来后都没出过俘虏营。”
      有心疼的人自然也有挑事的人,靠墙坐着的一人上下打量崔横渠,嘴里叼着树枝,不屑地说道:“哟,咱们褚攸国现在这么小年纪都能当兵?那看来是没救了啊。”
      埋头哭泣的崔横渠没有理他,倒是坐在崔横渠身边有点年纪的中年男子开口解释,“军爷误会了,我们是楚门关外邱家沟的人,前两日不是说停战吗,我们就说今天上山采点野菜,谁知道遇上回来的巴族兵,一行也就我们三四个人,哪里打得过那么多人啊,这不就被他们抓了。”
      中年人轻轻抚着崔横渠,“这孩子也是可怜,半月前巴族兵来我们村子抢粮食,他爹被打得下不来床,娘又是个多病的,这才说和我们一起上山找些吃食带回家,哪晓得……”与崔横渠同行的中年人摇头叹息,偏头抹下眼角。
      一时间,柴房里安静得只有崔横渠一抽一抽的啜泣声。
      入夜之后,有人送来饭菜,崔横渠看着碗里的一个馒头和两片菜叶,抬头发现屋里人都默默地吃着,心头微酸。
      一旁的中年人以为他是吃不惯这馒头,担心他过早露馅,就出言提醒,“伢子,快吃点吧,你不是最爱吃白面馒头吗,多吃点。”
      坐在最角落里穿着黑衣的男人在中年人的那声“伢子”里抬起头看向崔横渠。
      恰好此时崔横渠身旁的门被打开,男人的眼神和站在门外的木云绪撞个正着,只是男人看见木云绪后不屑地转过头,避开木云绪的目光。
      门开之后木云绪直接是让人带走其中三人,柴房的门再度被关上,崔横渠想到白日里木云绪说的话和在院子里看见关在笼子里的男人,大概明白木云绪带走那几人要干嘛。
      加上刚刚看见的那一番眼神流动,崔横渠大胆猜测:这两人应是一同被俘虏的,只是木云绪屈从于城主女儿,坐在角落的男人不甘被俘,两人后来就此分道扬镳。
      趁着此时屋中议论声起,崔横渠和身边几人低语,“这群俘虏里肯定有巴库勒尔族的奸细,行事说话要注意些。”
      得到肯定后崔横渠又说:“我们要尽快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最好是能取得他们信任。”
      坐在中年人身边的青年人不解,“元帅,我们不是要慢慢暴露身份吗?为何要取得俘虏的信任。”
      崔横渠想想还是没有将真实目的告知,“个中缘由你们不必知晓,你们平日里和他们多聊聊,我这几日看能不能去试试那个木云绪。”
      想着先前木云绪望着他意味不明的笑,还有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黑衣男人,崔横渠总觉得他们的身份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翌日,天刚微亮柴房的大门便被打开,昨夜带走的那三人又送了回来,扔在地上,三人满身伤痕,看起来奄奄一息。
      崔横渠环视一周,发现屋中刚刚还在埋怨被吵醒的人又重新闭上眼,坐视不理。
      他本想起身去看看那三人的情况,心里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可他同那些人一样闭上眼后,耳边尽是那些死去俘虏的嘶吼声。
      崔横渠昨夜其实并未睡着,见过那些俘虏的惨样,又如何能安然入睡,思来想去,他还是起身走向躺在地上的三人。
      他也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看在眼里,既然本就是要暴露的,那就暴露得彻底一些。
      就这样,在监视他们俘虏的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白天胆小怕事晚上爱管闲事的小孩。
      久而久之,他的异常举动自然也让看管他们的木云绪知晓。
      就在木云绪知道崔横渠所作所为的当天夜里,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闯进柴房拖起崔横渠就走。
      同行的士兵三人下意识上前被人拦住,他们只能焦急地看着崔横渠被带走,柴房的门被慢慢关上。
      而坐在角落里的黑衣男人和崔横渠第一天来出言讥讽的男子相视一眼,又默默移开眼神。
      拖着崔横渠的壮汉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一路将他拖到前院,带到木云绪的面前。
      崔横渠还没来得及伪装,就被木云绪着人扔进房间的浴桶,“洗干净再出来。”
      一句前后不着的话却让崔横渠不敢动作,因为木云绪已经支开旁人,如今屋中只有他和木云绪。
      崔横渠等着木云绪的下招,他却迟迟不说话,“木公子找我究竟为何?”
      木云绪轻抿一口茶水,“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崔横渠隔着屏风换好了木云绪给他准备的衣衫,“难道不是木公子你沉不住气吗。”
      木云绪看向换好衣服的崔横渠,示意他接着说。
      崔横渠倒面对木云绪坐下来,“我以为木公子还要再观察半月才会来找我。”
      这个说法让木云绪很是意外,“原来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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