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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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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裙,橄榄树,以及树下搭起的吊床。
这是谢熹第一眼看到的东西。
第二眼去看时,他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吊床上休息的荆南梓。
她穿着白色长裙,耷拉着一条腿,头戴花环,脸上盖着一本书,以谢熹优越的视力,可以清晰的看见封面上的烫金中文大字——《如何判断早期老年痴呆》。
鬼使神差的,谢熹莫名觉得,这应该是买来应付议院老头儿们的。
有趣的荆南梓,谢熹在内心第一次夸赞。
像是察觉到他的存在,荆南梓抬手揭开了书,她盯着他,短短几秒后,皱眉点了点头,像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
“如果元老院愿意把你的照片递给我看,我会敲锣打鼓的把你迎进来。”
她这样说道,有失远迎啊,……朋友。
谢熹内心波澜万丈,面上却不显神色,他很早就听说过她,传奇故事主角式人物:15岁遭遇恐怖袭击,被挑选为试验对象,中途逃脱又被逮回,全球首位也是唯一一位被注射了“YL7352”病毒的实验者,“Death Mask”恐袭组织的最终瓦解者,[The Best Oralist]的独裁官,大名鼎鼎的苏格拉底。
他是为她而来,福克涅说她对他很感兴趣,想要见他,所以他从意大利连夜坐着飞机赶来,来赴她的约会。
而刚刚,她夸了他漂亮?这似乎是对他很满意。
福克涅判断的对又不对,在谢熹的童年乃至少年时代,因为高于常人的智商和低于常人的情商,加之显赫的家族背景,他的确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用他母亲的话来说,谢熹看别人的眼光就像是人在看草履虫,带着疑惑,无语,和同情色彩。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用自己刚刚语言描述的眼神。
没关系,伟大的母亲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薇拉图德家族的惯例是天才辈出,而天才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自己的儿子,最多是病的很严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毕竟自己的丈夫看着也没有多正常。
仔细算起来,儿子的奖牌比丈夫同龄时期拿的多,由此推导出,儿子的病比丈夫程度深,就是一个很正常和谐青出于蓝的结论了。
眼高于顶独孤求败的这个状态在谢熹十七岁的某一天突然终止,那天谢熹举着一张报纸冲进了母亲的卧室,指着上面的新闻板块给母亲看,神情激动难耐,像是潜藏在地球的外星人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同类。
他认为对方是他命定的朋友,同样的聪明,强大,以及优异于他的,温柔。
这个情形并不陌生,熹妈很淡定,谢熹的父亲向自己求婚的时候,脸上有着同样的神情。
干得漂亮,好小子,你比你爹行动早了足足十年。
天才的母亲低头去看新闻照片,下一秒僵在原地,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生硬的把报纸从自己儿子手里拽出来,反手拍在谢熹脸上。
“盖维斯·薇拉图德(谢熹的意大利名),我允许你同性恋,但你必须找个漂亮的,薇拉图德出美人!这是家训!”熹妈歇斯底里的大吼。
??????
谢熹一头雾水的捡起报纸,仔细去看,不由嘴角抽搐,关于荆南梓的新闻,配图是个侃侃而谈的白胡子老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时候荆南梓刚刚脱困,[The Best Oralist]出于保护观念隐藏了她的一切信息,图上的人是安东尼亨利,[The Best Oralist]的创始者,而关于荆南梓,全文只有一个代号——苏格拉底。
与古希腊最伟大的哲学家同名。
在言简意赅的解释过后,熹妈立马接受了面前的一切,给与了儿子极大的鼓励支持,并且当即答应下来,会为他和[The Best Oralist]组织牵线,让他见到苏格拉底。
然后就是整整两年的拒绝,[The Best Oralist]拒绝接受会面,没有任何理由。
谢熹做的种种努力,提供各种理由,都没有任何回应,申请见面的信函雪花状的飞去希腊,拒绝的信函又雪花似的从希腊飞回来。
碰壁如此,但是谢熹从没停止过努力,他有一种莫名的笃定,苏格拉底并没有收到他的信函,她们之间有着一堵墙,阻断了来往的可能。
很正常,谢熹并不生气,毕竟那堵墙,也在保护着苏格拉底。
信一直在寄,他的家臣也成功被选入[The Best Oralist]的元老院,谢熹有预感,他早晚会见到对方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这一天来的太突然,他突然接到了福克涅的越洋电话,他的家臣在线路的那一头告知他,苏格拉底要见他。
那一刻的大脑中仿佛闪过霹雳,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他只清楚一件事,他这位未曾谋面的朋友,苏格拉底,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没有任何犹豫,对方砸通了那堵隔开两人的墙,欢迎他的到来。
让我们回到现实中来,谢熹看着面前的少女,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们做可以交换名字的朋友,我是谢熹。他这样说道,庄严的像在宣誓。
少女回握住他的手,双目对视,脸上是似笑非笑表情。
荆南梓。她说。
[The Best Oralist]不允许高级成员交换真实信息,这是规定。
然而谁管他呢?
这一刻阳光正好,透过橄榄树叶照在两人的身上,像是一个独有的,天然密闭空间。
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树下和荆南梓讲话,这是她的安全距离,而此刻,她低头,看着地上混杂的光影,莫名的笑了笑。
总有一些例外的,不是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