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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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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款乙女游戏,我第一次被他杀死的情节。
当时我的身份卡是一名文员。原本是远离Mafia纷争的,但我一心攻略太宰治,绞尽脑汁地接近他,成了武斗派。
又不会操作游戏里面发布的木仓械任务,从而让港口Mafia差点蒙受失败的损失。
我原本以为,这种情况最多就是降一降好感。
但是迎接我的,是太宰治残酷的九木仓。
他把我关在阴森寒冷的审讯室里,九木仓分别是在不同的九天动手的,中间间隔一周。
直到最后那一木仓。
那一天,天空中是傍晚时分的灿烂夕阳,浓艳的比肩血色。
我.操纵的角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白色的衬衫上满目猩红,几个血色的孔洞在她的身上蔓延出血液。湿啦啦的,染红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随后她苟延残喘着蠕动着,顽强地试图求生。抓住太宰治的裤脚,求求他放过自己。
彼时,游戏给了太宰治的眼神一个特写。
他的目光冷淡,无波无澜,好像夺走的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只是踩死了一条蹦哒着的脱水的鱼。仿佛根本没有把其他人类的性命,当成值得珍惜的事物。
随后,他平稳到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
“什么嘛。这不是完全没有做好身为Mafia成员,随时赴死的准备吗?”
我顿时就战术后仰。
这种屑言屑语,哪部乙女游戏生产过啊?
太少见了,够刺激!
于是我不仅没被劝退,反而生起了将太宰治狠狠攻略的野心。一路玩了下去。
可惜实际上,现在的我只配坐在沙发上,脑内乱七八糟的思绪风暴。
想着,那道骇人伤口,要是帮助他包扎包痛了,一木仓把我崩了怎么办。
但是什么都不做、不去包扎的话,也有可能被崩掉。
想着这些,我吞咽下口水,刚刚忍下去的眼泪又快冒出来了,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可抑制的含着哭腔,颤抖着问:“……需、需要我帮忙包扎一下吗?”
“嗯?”
太宰治单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反问我:“小纯是在说我的伤口吗?”
“是、是的。”
他歪着脑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那双纯色的鸢色眼眸中倒映出我要哭不哭的脸,又伸出手,貌似好奇的戳了戳我婴儿肥的脸蛋,戳出坑来。
这一刹那,我的泪腺像是被打开了拉闸,豆大的泪水瞬间砸下来,掉在他的手背上。
想到他刚才说,不允许我再哭,我顿时微微颤抖起来,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对不起……”
太宰治轻笑出声:“小纯在对不起什么呀。”
我颤颤巍巍:“对不起……我、我不该哭的。”
我的脸上又传来灼热的触感。是他在轻柔的揉捏着我的脸蛋,耐心的将我的泪水擦拭干净。他的声音带着父母对待亲生婴儿时的特有软糯:“没关系啦,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小纯,看起来都很可爱,我很喜欢呢。”
“……”我被他变.态的言论震惊到,甚至连哭嗝都噎了回去。
“不过怎么说呢——小纯哭起来的时候,实在太可怜了,太可爱啦。完全控制不住,想对小纯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呢。”太宰治拖长了声音,恍若撒娇。就像没有判决,先是大张旗鼓的宣判犯人的罪责。
因为太可爱,所以罪加一等!
好像他喜欢这些,所以我就是活该一样。
我不敢动他放在我脸上的手,木头人似的僵住。
太宰治才“唔”了一声,又摩挲两下,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毕竟包扎的话,看到那么狰狞的伤口,小纯到时候一定会害怕的瑟瑟发抖吧。会可爱的太过头了,像是淋雨的小狗一样,哆嗦着抖掉皮毛上沾的雨水。”
我:“……”
在说什么啊,好变.态啊!
然而我敢怒不敢言,只能安分的坐在沙发上。祈祷着他什么时候能从我家离开。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做。面前就猝然闪过一道银色的剑影,一柄开过封的利剑穿透窗户,从我的侧面直直地飞来——
直充太宰治的面门而去。
我下意识地缩回去座位,过于惊愕,一时间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什么情况,怎么又有人突然来我的破房子里袭击?
还没把帝丹中学关系不好的同学回忆一遍,我就听到那边响起了短兵相接的声音——甚至还是现代武器和古老剑士兵器的合奏。
我软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人上演着子.弹打在铁质的兵器上,又乒乒乓乓的落下去。
使用木仓的是太宰治,使用剑的是那个突如其来的袭击者。
神奇的是,木仓口的子弹却穿不透貌似脆弱的剑身。
我围观着他们的打斗,震惊地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子弹无法穿透剑身,掉落到地面。
怎么会有子弹穿不透的剑?
这也太不科学了。
和恐惧到呆愣的我截然相反。那边的太宰治丝毫没有紧张感,他轻松的将手木仓旋转一圈,单只脚踩在桌椅的靠背上,接住对方的攻击,双眼余光始终注意着我的方向——他甚至从头至尾,没有给过对方一个完整的眼神。
“……”我被他黑沉沉的目光看得恐惧,连忙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噗。”太宰治看着我,笑着弯了弯眼眸。
不消片刻,他那把木仓就抵在了袭击者的脖颈处,毫不犹豫地“砰砰”两木仓。
子弹打穿了地面。也打碎了对方的喉咙。
后者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支离破碎的破风箱,隐约能听见——
我听到了那道近乎于无的声音,手脚瞬间一片冰凉。
说的是:“……你这个恶魔……”
毫无疑问,恶魔说的是碾碎他脆弱脖颈的太宰治。
甚至不算是诅咒,只是在陈述事实。
然而这句话,却一下子把我从自欺欺人的自我蒙骗中打醒过来。直到此刻,我才有了实感,面前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杀人如麻的Mafia高层。
我的喉咙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把他……”
太宰治将碍事的尸体踢开:“正中动脉,是死了哦。”
我发不出声音:“……”
鲜血沾染到太宰治黑色的西装上,瞬间像是遇到同类似的,消失无踪。直到此刻,我才幡然醒悟过来,反应过来他穿着黑西装的原因——否则鲜血就太明显了。
或者说,那一身墨色的黑西装,也都是由一捧一捧的鲜血涂抹成的。
我眼看着太宰治跨过那具尸体,对尸体品头论足,说他不应该长的这么健壮,太占位置了。
随后他还嫌恶的看了自己沾染上鲜血的手指一眼:
“好恶心——果然是擅自打扰别人的人吗,流出来的鲜血也是恶臭的。”他说。
我的耳畔能清楚的听到心跳的声音,恍若炸裂,彻底软下来地陷进沙发里。
太宰治抽出几张纸巾,擦干净双手,这才收回嫌弃的表情:“小纯不用替这个人伤心啦,他是今天那个使用刀具的人的朋友。应该是亲眼看着朋友死在面前,又发现我今天没带多少人出行,以为是个很好的偷袭时机吧?”
“根本是自大又愚蠢的行为呢。”他语气轻松地评价着。把沾染着血液、象征着鲜活生命的纸团扔掉。
“……”
空气沉寂片刻。
我几乎融化在柔软的沙发里,疲惫地喘着气。
他等待了两秒,随即又冒出灿烂的星星眼来,讨巧地说:“不过这次我已经超级善良啦。他没有伤害小纯,我也给了他一个痛快。算是等价交换吧,他没有受到濒死的折磨哦。能体会到直接的死亡,算是很幸福啦。”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有当场尖叫出来。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