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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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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击一下面前的乙女游戏界面,页面刷新,屏幕上原本定格在“80”的好感度终于成了“100”。
随即,屏幕上庆祝的粉色红心散开。
画面里重新出现太宰治那张漂亮白皙的俊脸,由于刚刚从河里爬上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洇湿地面,阴沉得仿佛从黑暗长河里爬出来的索命水鬼。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恍惚间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但是纸片人又怎么可能看到三次元的玩家呢?
是错觉吧。我想着。
他入水后的唇色很淡,泛白着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唇角却蔓延出一个越来越灿烂的笑容,声线颤抖:“呀,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我吸溜一口酸奶。没听懂他这番谜语人发言。
另一只手已经找到了卸载应用的软件,准备把这款乙女游戏拖进去——
太宰治些许沙哑的嗓音,夹杂着低笑响起:“是叫,小纯呢……”
我点击鼠标的手微微一顿。
当初注册这款乙女游戏的时候,我使用的是“爷爷来攻略你啦!”这种搞怪名字,根本没有用到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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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从帝丹中学放学,一个人独自离开,像是无人注意到的透明人似的。
身边经过了嘻笑打闹着的工藤新一三人,他们没有注意我,我也对他们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
虽然在东京上学,但我的住所在横滨。两个城市的距离很近,三十分钟的车程。
我在横滨租到了一间破烂的老房子,除了要承担可能会坍塌的风险外十分完美。最重要的是租金便宜。
像我这种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孤儿,不配拥有奢侈的住房需求,能活着就足够知足了。
慢吞吞地挪回家里,我还没把冰凉的凳子坐热,却猝然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木门发出腐朽而富有规律的声音。
我忙不迭地走去开门,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没等我看清对面人的长相,一把被拿在手里旋转把玩着的黑色木仓支就抢先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把灵巧轻便的手木仓,由一只素白纤长的手虚虚地握着。
这只手的动作是那么轻易,木仓仿佛拥有生命似的左右摇摆,如同死神宰轻车熟路地使用着他的镰刀。
我吞咽下口水,连连退回两步,才敢看向对面的人。
是一名年轻的男性。
他穿着一身比夜色更黑沉的修身西装,白色绷带缠住了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眼睛仿佛蒙着暗沉的雾气,一眼望不到底,恍惚间能让人想象到地狱里无数哀嚎着的魂魄。甚至不像是活人能拥有的眼神。
在看见我的一刹那,他原本夜色似的鸢眸猝然明亮起来,仿佛无尽的黑夜里点燃了一盏明灯,灼灼发亮。
被持木仓的陌生人这么直勾勾盯着,我的内心咯噔一声,又后退一步。
退回安全距离,我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好,请问这么晚了来敲门……是、是有什么事吗?”
“唔。”
对方发出了近似撒娇的疑惑声音,笑容温和而无害:“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那双漂亮的鸢眸眨了眨,随即生长出棉花般柔软的笑意,好像他手里拿着的木仓只是我的一场幻觉:“不用害怕,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呀,来实现我们之前定下的誓言。”
看着他拿的那把黑色木仓支,我脚下生根似的站着,声线颤抖:“什、什么誓言?”
背后就是墙,我退无可退,只感觉就要腿软的滑落下去了。
短暂的两秒钟,我的内心闪过了无数霓虹女生遇害的新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那把木仓不会打碎我的脑袋吧?!
年轻男性在我近乎爆炸的心跳中,状似思考的摇晃了两下木仓支,甚至能听到其里零件的碰撞声:“明明之前答应的好好的,说要陪着我在这个烂苹果似的千疮百孔的世界活下去,一起活着——小纯不记得了吗?”
我的眼眶恐惧得有些湿润,快速的用手指抹了一下眼睛。脑内一片空白,忙不迭地点头:“记得,记得的!”
总感觉如果我说不记得,下一秒就会被那把黑色木仓支抵住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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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轻男性进门后,我瘫软着脚去关上外面的门。
原本还想着趁机逃跑,却直接对上了外面十几个黑西装大汉的冷漠眼神。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关门回去。
这位年轻的男性——或者说是年轻的Mafia成员,他把我这间破破烂烂的出租屋当成了自己家。还坐在沙发上,冲我自来熟地挥挥手。
“……”
我用尽全力,才给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听他讲述自己的身份,我才知道,他就是港口Mafia的新晋高层太宰治——就是我前段时间用作弊器修改成满格好感度的攻略角色。
“……”我狠狠咬着脸颊肉,疼得眼泪又快飙出来了。
此时此刻,只想把曾经追求刺激玩Mafia乙女的自己打一顿。
好好上学打工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玩乱七八糟的游戏?
似乎注意到我咬住自己的小动作,太宰治的讲述停顿,他伸出手,动作怜惜地抚摸了两下我的脸颊,好像我是他最珍惜的事物,又像是主人在安慰瑟瑟发抖的小狗:“小纯不要咬自己啦。到时候鲜血会从皮肤里渗出来,甚至会染红白色的牙齿哦。”
他轻笑一声:“到时候,齿缝里或许都会沾满血腥味呢。”
他说的太吓人,我连忙松口,只是眼泪又快分泌出来。
“不要哭啦。”
太宰治轻轻地说,嗓音带着新奇的意味:“原来小纯是这种戳一戳就会流眼泪的性格吗?——好像是纸糊的娃娃呢,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水流冲破。”
我连忙擦干净眼泪,努力憋住不哭,却没有憋住哭嗝,不由得“嗝”了一声。
对面又传来低压的笑声。
刺刺的疼痛使我的头脑清明几分,我才注意到客厅里弥漫着的血腥味。
和我咬破皮肉带来的清淡血腥不同,空气中的血液味道分外浓烈,几乎像是从屠宰场捞出来的血淋淋动物尸体,鲜血味刺鼻。
家里除了我,只有一个外来客太宰治。我下意识的看向对方,果然看到他的腰侧的西装破开一大条长口,渗出暗红色的鲜血来,已经干涸。只是在黑色的衣服上不太显眼。
“你、你的腰,伤口……”我顿时吓得瞪大了眼睛,又打了个哭嗝。
“哎?这里的伤口吗?”
太宰治长卷如鸦羽的睫毛呼扇两下,看着我,语气轻松:“是在来见小纯的路上受伤的,遇到了个技能是使用刀具的蠢货。三两下就解决掉了哦?护卫不立的属下也都被处决掉了。也是因为他们,才没能更快的来找小纯。”
“……”盯着他实际上快深可见骨的伤口,我吸吸鼻子,泪水差点又冒出来。
太吓人了吧,这就是日常拼刺刀的Mafia吗?也血腥的过头了。
……那我岂不更是羊入虎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