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个课题 ...
-
“哈利！”赫敏小声惊呼道，然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和罗恩对视一眼，顺着哈利拉着他们的手悄悄溜出了看台。
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哈利掀开了隐形衣，对他们说：“穆迪教授是食死徒假扮的，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他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让我拿到奖杯，具体目的我不清楚，但是和黑魔王有关。现在邓布利多他们应该可以解决，我想你们应该要知道这些。”
“哇哦，那，那个昏迷的‘哈利’是谁？”罗恩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
哈利飞快地看了赫敏一眼，有些心虚地盯着前面的空地。
“是薇拉内尔。”
“你是说那个...那个薇拉内尔？”罗恩不敢置信，在哈利拼命的眼神暗示里后知后觉地发现赫敏的状态不对，立即噤声。
“赫敏？”哈利担忧地叫了一声愣神的赫敏，赫敏反应过来，脸色有些苍白。她抿了抿唇问道：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是死了吗？”
“她很厉害的，赫敏，她一定还好好的。”哈利扶住了她的肩，“我们可以去问问教授们。”
“你们去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她勉强地笑了笑，目光里带着些请求，“回来告诉我。”
哈利点点头，拉着罗恩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赫敏在他们离开后，跌坐在台阶上，她抱住双腿，眼神游离，开始胡思乱想。
她担忧着薇拉，但她又羞于承认这一点。她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变得那么廉价，但她无法欺骗自己—她在意薇拉，或者说，她喜欢薇拉。在和她决裂的那一天前，她就有所察觉。这是她的暗恋，她因对方的温柔而悄悄动心，为她的包容而开始妄想，而她心里的那个人看着她一步步地踏进陷阱，在旁边看着她与一个虚影上演故事，看她沉迷其中，然后写下分析，列出步骤，完成下面的剧本，直到不再需要她。
她不想做个为了爱情抛弃原则的人，所以她果断地强迫自己去放下，去学会不在意。
但薇拉如今生死不明...
恐怕她也不会在意有没有她的担心吧。赫敏自嘲一笑。她从旁边的窗户看出去，发现她已经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已经早上未曾出现的太阳已经即将沉没，流云追逐着，让自己沾上它的颜色，留下它的痕迹，却不能阻止它的消失。
身旁一个人坐下，赫敏转头看去，是邓布利多。老人用通透而包容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我猜，你现在在为薇拉担心。”面对赫敏惊讶的眼神，邓布利多笑了笑，“我都知道，薇拉每一个课题都会告知我。”
赫敏没说话，看上去更难过了。
老人叹了口气：“来吧，既然你不想去看她，就跟我来看一个东西。她出发之前没有说是给谁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看看。”他顿了顿，又说：“当时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看这样东西，所以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把所有没有说的话以这种方式留下了。”
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在下坠，和浓厚的黑暗一起，在她站稳时，发现黑暗几乎把眼前的这间屋子装满了。她走上前，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又一个婴儿床，床上躺着一个黑发的女婴。女婴睁开眼，对着出现的家养小精灵笑了笑。小精灵摇了摇床，转身拿出一本书，在桌子前教长大一点的薇拉识字。然后它的身体里被插入一把刀，缓缓地倒下，七岁的薇拉在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旁边颤抖，手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下。眼神空洞无神，又开始黯淡下去，黑暗取代了她身边的那个身影陪伴她。她冷漠地看着她的一个“家庭教师”想偷东西而被伪装起来的黑魔法物品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关上门，推入另外一扇门，被要求挑一样带有诅咒的物品，触发诅咒后被关到书房自己去找解除的方法...
赫敏看着她在疼痛的折磨下无声落泪，在奄奄一息之时拼命想看清书上的字，眼神空洞地盯着头顶的灯一晃一晃。看着她从一个眼里有光的孩子，变得沉默，又变得喜怒无常；从抗拒着这些“家庭教育”到自己主动去学习变得强大；从抗拒杀戮到学会保护自己。她变得越来越冰冷，像一个只会不断进化的机器人，没有给自己产生情感波动的可能。哪怕在听说她自己只是博克为了确认混血是不是魔力更加强大的产物，她的父母把她“卖”给女孩的舅舅后逃之夭夭了之后，也只是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开始研究这个论点的正确与否。
黑暗用尽办法，也没能将她拖入深渊。她大笑着与它宣战，借着乌云包围下一道道闪电的光亮，一点点地爬上去，一次次地抓住自己。直到那一天，赫敏一头撞进她的怀里，她抓住了那道闪电。
赫敏现在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坚持说这是薇拉留给她的，因为在薇拉的记忆里，有她出现的时光，都是温暖明亮的。
她看到薇拉为了她用摄魂怪戏弄马尔福。
看到薇拉小心地洗去羽毛上的血迹，把它粘在图册里。
看到她在爱丽丝的下午茶偷学做蛋糕，然后让双胞胎带到她面前。
看到图书馆前薇拉抱住扑过来的她转了个圈，倒在霍格莫德的雪地上，雪花落下，这一幕永远封存雪景球里。
看到她石化时凝固在脸颊上的眼泪落下，变成凤凰的眼泪，落在被蛇怪咬伤的伤口上，薇拉摸了摸慢慢愈合的伤口，把白鲜滴在另一道她慌乱中攻击黑曼巴蛇的伤口上。
看到那个午后，薇拉跑出甜品店，偷偷照在她身上的那束阳光化成了一条银色的黑曼巴蛇，和她一起看着厄里斯魔镜里漫无边际的花海。
赫敏捂住自己的脸，放肆地哭出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她在苦苦暗恋，对一个没有心的人抱有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却不知道，那个人更忐忑，更痛苦，在黑暗中不顾一切地奔向她，哪怕知道这是在给黑暗伤害她的机会，直到她的那句“再也不见”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然后退回到阴影中无声而温顺地继续跟着她。
Had I not seen the sun
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我也许会忍受黑暗;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
My Wilderness has made
照耀得更加荒凉
苍白的手合上书页，褪下黑色的礼服，拿起瓶子，为了她走向战场。
赫敏轻轻抚上薇拉紧闭的双眼，突然想到薇拉曾说她不曾骗过她，这句话也许是真的。
如果薇拉身边没有那么多黑暗撕扯着她，也许她就应该会是那个温柔腼腆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个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