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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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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暮将号码牌套好封套,丢到桌子上面。
铝制的号码牌刚一落桌,许满眼疾手快抢了两块,正欲将其中一块递给顾晟。
哪料江岩领了唐桉和宋怡过来。
江岩笑道,“唐桉好久没碰赛车了,今天想玩一把。”
加这对进来,不是添乱吗?
许满首当其中表示反对,持正当理由。
她看着江岩道,“江岩哥,这样不好吧,他都这么久没碰赛车了,万一出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江岩说,“妹妹,不用担心的,他有分寸的!”
许满嘴角抽了两下。
他哪只眼睛看见她表示关怀了。
林子暮看许满一眼,耸肩,眼神示意,这可不是哥哥不帮你,无奈闲人太多。
许满将手里的号码牌捏紧,飞快递到顾晟面前。
“晟哥,你拿这个,这个数字吉利。”
顾晟低头看一眼。
江岩突然将许满手里的号码牌抽走,一脸嫌弃地将桌上那副推远。
“还是用新的吧,旧的上面痕迹太重。”
许满沉声道,“江岩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讲究的人!”
江岩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来来,大家自己抽。”
顾晟随后抽了一张。
摊开来,是绿码8。
其余人依次抽了一次。
欧阳子墨是一张红码5。
林子暮是一张黄码2。
唐桉和宋怡都是紫码3。
江岩推牌,将自己手里那张叠放到林子暮的号码牌上。
林子暮“靠”了一声,语气十分无奈,“怎么回回都是你,我就不配有一个女伴。”
江岩笑,“孽缘,没办法。”
桌上还剩两只号码牌。
而还没有配对的只剩下顾晟和欧阳子墨。
许满和程茵相视一眼。
谁都没有动。
江岩催促道,“翻啊,姑娘,别磨蹭了。”
许满的手指伸过去,在两张号码牌上举棋不定。
程茵开口,说,“小满,你帮我一起翻了吧。我也不知道该选哪张。你先选。”
“好。”许满两只手同时翻开,左手是绿码8,右手是红码5。
她握紧了左手,看着程茵,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
“那我要这张了啊。”
程茵没说话,默默伸手接过那张红码。
局势,正中欧阳子墨的下怀。
但同时他心里也多了一丝顾虑,害怕程茵坐他的车,会感觉到害怕,她一害怕,他就容易分心。
四队赛手和副赛手,分别上车。
现场指挥员举红旗。
许满系牢安全带,突发转头问顾晟。
“那观景台不是白布置一场吗,我们都在下面,谁看呀!”
顾晟没搭话,仔细检查车内配置,点火,离合和刹车,推手,一一试过。
车里的一切都完好,他安心将手搁在方向盘上。
许满说,“晟哥,我没带头盔!”
顾晟摇下窗户,对着隔壁那辆车,道,“头盔呢?”
林子暮伸手将头盔递出来,有人过来接,并递过去给顾晟。
他说,“我戴不惯别人的头盔,晟哥,这个给她。”
许满嘀咕一声,“矫情。”
顾晟将头盔丢到她腿上,还挺沉。
许满看着笨重的头盔,一时好奇,对顾晟说,“晟哥,你带这个,会不会闷啊。”
顾晟取下头盔,按了按太阳穴。
声音低沉,“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好。”
“没问题。”
许满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第一声哨响。
红旗挥下。
发动引擎的声音。
带着急促的旋律,慢慢升起来。
车子像箭一样冲出去。
赛程一共是三圈。
林子暮的车在最内侧,顾晟在第二环车道,紧接着是唐桉那辆,最外侧是欧阳子墨。
因为是环山设计,所以赛道的坡度较平地的弧度将高,这种情况下,车子如果发力太猛,用力过度,会造成偏移。
起始这一段,顾晟和欧阳子暮双双落后。
两辆车并驾齐驱,不甘示弱。
许满盯着前面两辆车的尾巴,倒是不太担心,林子暮一直都是在起步的时候追求速度,适合平行直行,如果遇到弯道或是上下坡,就会明显感觉车速会强制性地降下来。
而唐桉够稳,速度较快,但永远找不到合适的时候,踩一脚油门。尤其是在路况不熟悉的情况下失去缜密的判断。
至少对于今天而言,唐桉就是来凑数的。
第一圈结束。
唐桉的车已经远远落下。
林子暮依旧保持冲在最前面的局势。
欧阳子墨趁着一处弯道,巧妙地超过顾晟的车,幸运地挤了过去。
许满仍是不敢松气。
顾晟有多稳,她是知道的。
他永远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姿态,仿佛胜券在握。
作为冲在第一的林子暮,脸色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江岩坐在一旁打游戏,没开声音,只是画面刀光剑影,林子暮余光瞥过来。
“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游戏?”
江岩没抬头,说,“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晕车。”
林子暮心塞,既然你晕车,那你上来干嘛。
欧阳子墨顺势超车。
“靠。”林子暮猛踩油门,前面弯道,陡踩刹车。
即便被安全带牢牢绑住,但身体前倾后仰,江岩没发玩手机,将手机收起来,看了看车外。
“靠,他怎么超过去了。”
“又被超了。”
林子暮眼见许满对着他比了一个“弱”的手势,心里实在无力吐槽身边这只拖油瓶。
“你倒是追啊。”江岩指着前面那辆车的车尾巴。
林子暮刚踩油门,又听见江岩说,“再过三十米,前面有一处弯道,还是算了吧,加速过急,待会又要强行减速,不值当。”
不值当,你不早说。
林子暮实在无力吐糟,缓缓踩了刹车。
唐桉的车子紧跟着追上来。
宋怡扯紧安全带,脸色有些发白。
到最后一圈的时候。
欧阳子暮的车已经稳稳地走在最前面。
他隔着后视镜,见顾晟的车一直没有超车的打算,心里盘算着,大概他会在最后半圈,下坡路上,毫无防备地冲过去。
不,也许会在后面的左弯道。
顾晟最擅长在弯道处超车。
第一,弯道看起来很窄,但恰是卡不住后面车的时候。
第二,内侧弯道对车轮的摩擦力产生了排斥作用,极不容易抓地。
与此同时,许满也琢磨着,顾晟到底会在哪里超车。
她时刻注意着他的右脚。
一旦暴露踩油门预警。
她没有机会给欧阳子墨发送信号,那应该怎么办?
过了半圈,她已经十分确定是在抵达终点的左弯道。
顾晟的腿略有下沉的姿态。
他在静静地等待时机,而许满不能阻止他踩油门,但如果迟疑一秒,有可能会错失时机。
欧阳子墨的车在保持车速的情况下,不会选择两道中心线的位置,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别住了后面的来车,但一旦过弯道,方向会偏移,更容易被超车。
就是这一刻——
许满惊讶地喊了一声,“宋怡。”
顾晟下意识看过来。
“很久没看见她了。”
油门重重踩下去。
但,输定了。
许满松了一口气,沉沉地倒在椅子上。
明明自己没有开车,却感觉那么累。
下车之后,许满十分殷勤地跟在顾晟身后。
“晟哥,累坏了吧。”
他回头看她一眼,带着一丝疑虑,问,“他赢了,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满认真想了想,说,“可能是,想看看,晟哥你输了比赛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吧。”
顾晟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这话一出口,许满都觉得自己挺变态的。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好。他就是活生生的,她家老头子口中的,那一类优秀的别人家的男孩子。
林子暮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走过来,问,“晟哥,怎么没超过去?”
顾晟随意答,“分心了。”
很随意的语气。
许满听着有些心疼,尤其是当事人就在现场。
其实她也不想,从小到大,真的很少有人能像宋怡那样合他的心意。
可是从始至终,人宋怡压根就没喜欢过他。
这事想想,其实挺丢人的。
但经他的口,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姿态。
她也挺理解他的,毕竟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众人宝贝的顾家太子,中意一样东西,总是能轻易就得到。
而宋怡的出现,恰巧就是那个特例。
江岩在观景台上招呼他们,“快上来。”
许满问,“他什么时候跑上去?”
林子暮抱着手,简直不想说话。
“就因为他在车上,我第二圈没跑完就不想跑了。”
说完十分同情地看着顾晟,道,“晟哥,这下被欧阳子墨那小子侥幸得胜,还不知道他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谁不知道,他做梦都想赢这么一场。”
“就怕这小子憋着什么坏。”
话音刚落,欧阳子墨带着程茵走了过来,人就站在林子暮身后。
“我这样一个老实人,能憋什么坏啊。”
“不就是脱的只剩内裤在场地上跑一圈。”
“不就是打电话给男性朋友表白。”
……
林子暮“啧啧”两声,过去拍拍欧阳子墨的肩膀,笑着说,“大家都是兄弟,何苦为难兄弟。”
欧阳子墨的手肘抵过去,挡住林子暮突如其来的亲密试探。
“别介,兄弟都是这样过来的。”
许满咳嗽一声,提醒道,“对,规矩就是规矩,说好的,不许变的。”
欧阳子墨这次赢面不大,既然机缘巧合赢了,那还是要履行承诺的。
她将程茵带过来,赢了比赛,要求只能她提。
一众人上了观景台。
宋怡脸色惨白地靠在椅子上。
唐桉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正欲递过去,看见许满走过来,手微微往回缩。
见许满没什么反应,将水杯塞到宋怡手上。
江岩笑着递给宋怡一个橙子。
“拿着,闻闻就好了。”
宋怡不肯接,江岩只好作罢。
“长痛不如短痛,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林子暮一副豁出去的姿势,凑到欧阳子墨面前。
“滚滚滚,离我远点。”
欧阳子墨看了许满一眼,说,“我懒得提,你替我想想。”
江岩笑,“怎么就这么上赶着呢,三个输家呢,合着心思全搁在您身上了。”
林子暮难得没有反驳。
对着许满道,“你选谁?”
这一开口,倒叫许满觉得这是抛绣球,招亲比武。
她扭扭捏捏了一会,实在说不出口。
林子暮催促,“说啊。”
众人都盯着许满看。
许满咳嗽一声,看着顾晟问,“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顾晟看她一眼,“想提什么?”
“我想,我,”许满吞咽着口水,十分小心地开口,“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现场静默。
“这,过分了啊,”林子暮抱着手,笑道,“我们晟哥不至于输了一场比赛,就要卖身的好不好?”
顾晟墨黑的眼睛盯着许满,像是要看出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许满压低了声音,问,“这要求过分吗?”
唐桉极力克制自己怒意,突然开口道,“小满,你不要为了气我,就随随便便找一个人交往。”
“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许满翻了个白眼,道,“你哪来的自信,我是为了气你?”
唐桉走近一步,声音压的更低。
“回去再说。”
“谁跟你回去再说。”许满向后退一步,避开。
宋怡忍不住开口,对着许满说,“请你不要辜负他,他回来都是为——”
唐桉喝止,“宋怡。”
这一唱一合,是干什么呢?
“这要求,我觉得不过分。”顾晟懒倦而清冷的嗓音传到许满耳朵里,抚平了她逐渐烦躁的心。
“你说什么?”她问。
“没听懂?”顾晟看着她反问。
许满赶紧点头,羞答答走到他面前。
“就是,有点不适应你女朋友这个身份。”
林子暮看不下去,对顾晟说,“晟哥,你千万别勉强你自己,就是个比赛吗,不至于的——”
欧阳子墨恰到好处地开口,“愿赌服输。只是交往而已,她还能吃了他不成。”
这话,许满爱听。
“再说了,在一起了,还是可以分手的啊。”欧阳子墨悠悠道,“又不是要一辈子绑在一起。”
许满皱眉,蹬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