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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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桉那小子回来了。”林子暮打了一个回弹球，起身，擦球杆。
顾晟俯身，对准，又进一球。
“江岩晚上要接我们去万都，晓晓那边也接了，估计是赶不回来。”林子暮低头，看了一眼桌台，没法下手，随手打了一记，又问，“晟哥，我们去吗？”
虽然有江岩这一层关系，但终究不比以前。
“去啊。”又是潇潇洒洒的一杆。未进，顾晟不紧不慢地放下球杆，道，“休息会。”
看脸色，无常。林子暮有些摸不准，试探性问一句，“晟哥，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末了，又来一句，“宋怡一起回来的。”
顾晟瞥他一眼，“为什么不去？”
这话，叫林子暮实在不好接。既然当事人发了话，那他还能说什么。
休息时，林子暮悄悄给许满发了一条消息。
【伉俪回来了。】
过了许久，都不见许满回复。
林子暮疑心她没看到消息，又发了一条。
【你前暗恋对象回来了！】
【嗯，知道了。】
完全不像许满平时的语气。
林子暮在心里靠了一声，到底是谁腆着脸求他做内应的，哦，现在成他上赶着了。
谁爱管，谁管去。老子不伺候了。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
许满问。
【哪呢？】
林子暮的手机在沙发上震动个不停。
惹得边上的人抬眼看他。
林子暮解释道，“一个死气白赖的女孩子，我妈妈叫我不要搭理她。”
顾晟嗯了一声，复又低头看搁置在腿上的图纸。
“晟哥，你还在鼓捣这玩意儿呢，你家老头子不是放话了吗？”
“嗯。”
“晟哥，当初你要是跟你妈，多好啊，也犯不着跟你老头子怄气。”
“复婚了。”
林子暮感慨，“这才半年不到吧，怎么就复了呢？”
顾晟抬头看他一眼，“你反对？”
林子暮摆手，“哪能啊。”
他哪有这个本事啊，顾叔还不得削他一层皮。
“顾叔能讨个老婆，那多不容易啊，谁拆散，谁缺德。”
顾晟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是拐着弯骂谁呢。”
林子暮愣怔一秒，反应过来，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许满的原话。”
“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能贫呢？”
林子暮打个哈哈，道，“她嘴损着呢，只是那一面你没看见而已。”
顾晟低头，没搭话。
“晟哥，真的，这次我也不是向着她说话，”林子暮头头是道地发表观点，“我觉得她挺适合你的，凡事都为你着想。”
顾晟冷淡开口，“合适？我是找老婆，不是找老妈。”
林子暮挠头，道，“其实就是啰嗦了一点，也还行吧。再说了，邓凌都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顾晟想了想，说，“脸不够漂亮。”
林子暮坦白说，“我觉得，女孩子长她那样，算是可以了。漂亮这东西，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仔细看，其实邓凌没她漂亮。”
顾晟看他一眼，道，“邓凌的腿比她长。”
这下，林子暮没话说了。不漂亮，可以拾掇；腿不够长，难不成还能拿锯子截一节给她按上。
……
晚间八点的s市，夜色中带着微薄的凉意。
万都门口的车位未停满。但到来的车辆有序地往左，开往底下停车库。
林子暮大剌剌将车停在正门口的空车位上，摘下墨镜，下车，门口的大堂经理立即迎了出来。
“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话一开口，站在林子暮身后的许满偏头，小声道，“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来逛窑子似的。”
顾晟绕过她，走到另一边。
那位穿黑色礼服的大党经理眼尖，原本看见了顾家太子爷，恨不得第一时间过去招呼，这丫头一开口，他嘴边的那句话生生地咽了进去。
林子暮回头看许满一眼，“你能不能别瞎说话？”对旁边的经理笑笑，“我这位妹妹打小脑子不好使。”
经理没敢笑，说，“原来是林少的妹妹，难怪看着——”
许满一记眼色射过来。
经理说，“怪可爱的。”
林子暮扑哧笑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我怪可爱的妹妹。”
经理赶紧上前带路。
“顾少，这边请。”
顶层1号包厢，门口站了几个黑衣保镖。
包厢的琉璃玻璃被黑色胶布牢牢封死，看不见里面透出的一丝光。
许满站在最后面，什么话都没说。
林子暮打趣道，“这时候，我真怕你来一句，我们是来探监的。”
许满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顾晟让到一边，让他们先进。
林子暮不客气往里面走。
许满看一眼顾晟，道，“晟哥，你先。”
“怕什么？来都来了。”
顾晟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背，一推，许满的脚已经踏了进去。
差点踩空的狼狈模样，正好落入唐桉眼中。
他那张精致阴郁的脸隐在黑色鸭舌帽底下。
看见许满，突然站起来。
“小满，好久不见。”
不过一年八个月零五天。
谈什么好久。
许满装腔作势地迎上去，对着他左看右看。
“哦，是你啊，原来是我们的大明星Ann。”
唐桉摘下帽子，任由她观摩。
许满越过唐桉，走向宋怡。
“我们的小提琴家也回来了！”
宋怡剪了头发，垂肩的小卷发，戴一顶灰色的贝雷帽。
她脸上并没有老友久别重逢的喜悦，盯着许满看，右手微抬，食指上一枚裸戒映入许满的眼帘。
“是挺久没见了。”宋怡伸手到许满面前。
许满愣怔，这破戒子，她还没丢呢。
有这么念旧？
“坐，坐，坐。”江岩笑道，“都是自己人。”
顾晟一贯喜欢坐最角落的沙发。
宋怡刚要往里面走，许满抢先一步，绕道走到顾晟旁边。
问，“哥，我坐下了啊？”
顾晟蹙眉。
“你现在连入座，都要请示我？”
许满不客气地挨着他坐下。
林子暮自然而然坐到顾晟的另一边。
唐桉和宋怡一人占了一个外边。
全场就江岩一人站着。
原本他也没打算坐，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要吃点什么？”
“酱爆肘子。”
“蟹黄包。”
江岩看许满一眼，咳嗽一声，“妹妹，你是真没吃饭呢？”
许满盯着江岩道，“不然呢，哥哥。”
末了，补充一句。
“临南的鸭血粉丝汤，我也想喝。”
“对面就是南安大酒店，我打电话给定一桌，您挪地过去吃，可以吗？”说完，江岩果真去口袋里掏手机。
许满问，“哪一家？”
“就唐桉他们家，你忘了。”江岩电话刚拨通。
许满摆手道，“他们家啊，最难吃了，我不要。”
江岩疑惑地盯着许满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他们家的吗？怎么又不要了？”他对着电话那头道，“不要了。”
许满笑，“那是小时候，现在大了，我不好那一口。”
唐桉悄无声息地将帽子搁置在茶几上。
“小时候？”林子暮笑道，“您管十六岁那会，叫小时候呢。”
许满道，“可不就是，那回年少无知，眼还瞎。”
唐桉低头，愣愣盯着自己的膝盖骨。
“年少无知？”宋怡发出一声轻笑。
“那可不，随我哥。”许满淡然开口。
林子暮接口道，“您一口一个哥的，叫的慎得慌，将来要是结了亲，人还不得笑你们□□呢。”
许满娇羞抬眼，余光瞥到顾晟身上，说，“等那时候，我管我哥，叫哥哥。”
声音娇滴滴，叫的林子暮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对吧，哥哥——”
顾晟将手上的一瓶果酒塞到许满手里。
脸色平常，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闭嘴。”
“哥哥，我喝酒了会过敏的。”
许满刚要将手里的果酒放回去，见顾晟脸色不大好，讪讪地缩回手。
“哥哥，可不可以帮——”
顾晟不耐烦看她一眼，“你哪来这么多哥哥？”
“好的呢，哥哥。”
林子暮一口水呛进喉管里，半天没缓过来。
许满今天脑子抽什么风，平时不见这么嗲里嗲气的。
江岩大一，高他们一届。如果不留级，准确来说，应该高两届。
见许满一副撒娇的姿态，笑问，“妹妹这是追到手了？”
许满掩嘴笑，“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不过——”
江岩竖起耳朵，想听个所以然出来。
听见许满说，“只差名份了。”
江岩笑，“妹妹，这话可不敢乱说！”
许满剥了颗栗子，丢进嘴里，含糊道，“迟早的事。”
林子暮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作为旁观者，自娱自乐。
眼见唐桉和宋怡两人脸色不佳，他第一次觉得许满这人挺招人喜欢的。
就是嘴碎了一点。
但碎，也有碎的好处。
比如现在，那一对在逃鸳鸯估计心里膈应的慌。
这些个破事，江岩多少也清楚一点。
他能不管宋怡，但不能不管唐桉。按辈分来算，唐桉得叫他一声小舅舅。
尽管唐桉不爱叫，但血缘关系摆在那呢。江岩举起酒杯，特意对着许满道，“我这小侄子打小脑子就有点轴，如果以前有什么对不住大家的地方，多包涵。”
说完，一口闷干。
是一满杯的白酒。
许满闻着，都觉得又烈又涩。
江岩走到唐桉面前，一只手轻轻拍打唐桉的肩。
唐桉会意，起身敬酒。
对于唐桉的酒量，江岩心里有数，只给他斟了半杯。
唐桉刚拿起杯子，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
许满站起来，不急不慌地开口，“等等。”
一众人盯着许满看。
林子暮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过去，怎么着，这丫头还惦记着这小子不能喝酒来着。
许满亲自拿起那瓶刚开封的白酒，走了过去，徐徐开口道，“半杯？怕是不够意思吧？”
对准唐桉手里的酒杯，斟满，几乎溢出。
唐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满，嘴角动了动，终于仍是没有开口。
反倒是一直不说话的宋怡已经沉不住气了。
宋怡站起来，担忧地开口道，“他喝不了酒的！”
许满疑惑地盯着唐桉，“是么？原来你不能喝酒，那我岂不是白倒了。”
“我能。”唐桉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咳咳——”
“原来你这么能喝？”许满戏谑地看着唐桉，笑问，“要不——”
“再来一杯。”
唐桉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眸暗淡。
许满别开脸去，不去看他。
宋怡端了杯白开水，递到唐桉面前，“来，喝口水，这样好受一些。”
顾晟压根没朝这边看。
但许满注意到，他今天用左手握的酒杯。
今天破戒了，因为宋怡？
宋怡以前说过，不喜欢左撇子。
因为她觉得左脑发达的人，都挺冷血的。
许满不忍心再闹唐桉，她闹唐桉，宋怡心疼。
那宋怡一心疼，她晟哥就不太高兴。
不是死循环吗？何必呢？
许满转身就吐槽唐桉道，“你也真是，从小到大，都爱逞能。”
“小满。”唐桉醉酒之后，连带着眼睛都是猩红的，直愣愣盯着许满，看一会，两只手圈到她脖子上，许满用手推开他。他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许满气急，使劲推了一把。
宋怡尴尬地站在一旁，不作声。
“小满，你喂我。”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许满拿起宋怡搁在桌上的那杯水，差点没忍住，泼在这不要脸的东西脸上。
她想了想，平静地端起水杯，对准唐桉的嘴灌了下去。
水，洒了唐桉一身。
顾晟漠然地坐在沙发一角，摇曳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
暖黄的灯光下，那酒，红的像盛满的鲜血。
而他，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从许满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她晟哥还是挺能装的，当初脑门上都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现在还挺淡然的。
比起来，她那会还没跟唐桉确定关系了，算是及时止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